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九章加一分张璪最近一直在整个开封府到处跑。
主要是按照右相韩绛的意思,派手下的官吏去那些形势户的家里,挨家挨户的询问——各位耆老对役法/免行法有什么看法?
突出一个战战兢兢,礼下于人。
总算是将京畿一带的数百家形势户,都跑了一遍。
得到了各家形势户的答复。
大部分人,话都说的很好听。
就是一旦涉及钱的事情,就开始哭穷喊苦了。
特别是汴京城中各大行会的会首们,恨不得告诉张璪——俺们都要吃糠咽菜了!
张璪自然是一个都不信!
因为,前不久这些人家家里,都有人娶了县主回去。
那彩礼钱给的可大方了!
一个县主彩礼就肯给两千贯!一些县主甚至都要三千贯彩礼了!
要知道去年可才一千五百贯上下!
宗室们因此都发了一笔!
奈何,这些人的影响力很大!
和宗室们的关系也很密切——这京畿的形势户,谁家没有一个县马?
那些顶级的奢遮人家,每年祭祖的时候,甚至可以跪一祠堂的县马。
所以,张璪知道他还有的忙!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回都堂休息,可他还来没得及喘气呢。
一张告身,就从宫里面送到他手中。
“这是?”张璪不懂的看着。
“天子特旨除授此官!”太皇太后身边的大貂铛梁从政微笑着说道:“两宫慈圣也都准了!请省佐依旨意办事吧!”
张璪眨眨眼睛,然后看向他面前的告身。
天子亲笔御书的文字,还是很好辨认的。
张璪拱手对大内福宁殿方向拱手一拜:“臣恭从旨意!”
接着,他小声的对梁从政问道:“粱押班……这个事情……怎么回事?”
天子特旨除授,自然有程序,绝不会是随笔在吏部告身上写旨意。
有专门的特旨用纸,那是特制的绢纸,上面有金线织造的龙纹。
梁从政道:“省佐不必多问,只需遵旨就是!”
张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送走梁从政,他看向告身上的官员。
“游师雄……”
“一个通直郎……”
“真是好运道啊!”
他差不多能猜到一些大概。
通直郎为知州,而且是熙河路治所所在的熙州知州,就算是权发遣也很勉强!
想了想,张璪就拿着这份告身,到了右相韩绛处,将事情和韩绛说了。
韩绛听完,看着告身上官家的字迹。
他眯起眼睛来:“游师雄……”
“老夫记得,此子是张横渠的学生吧!”
张璪眉头跳动了一下,他想起来了,官家曾在两宫面前,说过吕大防的好话。
原话似乎就是——此大儒子弟,必君子正人也。
所以……
官家对横渠门下有特殊好感?
张璪不知道,他更不敢问。
他只能拱手问道:“相公,此事怎么办?”
“这游师雄,只是通直郎,权发遣也不能知一路经略司治所啊!”
一般来说,要出任经略司治所所在的军州知州,即使是权发遣,一个通直郎也不够,远远不够,起码再升两级!
韩绛顿时笑了起来对张璪道:“天子特旨除授,本就是超拔选用人才之法!岂能以循例而论?!”
前些天,少主特旨赐吕希哲进士出身,授秘书省正字,为承务郎。
人家入仕就是京官了!
谁比的了?
而且,这游师雄都已经四十八岁,马上知天命了。
看他的履历,历任地方县、军、州各级职务,表现都很好!
天子特旨超拔这样的人,没有人会说闲话的。
韩绛便道:“上书请奏,升其为朝奉郎吧!”
张璪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于是请升游师雄威朝奉郎。
两宫自然诏可。
当天,相关文书送到了中书舍人杨景略手中,杨景略草制具官诏书后,就送到了门下省,给事中陆佃一看是天子特旨直接签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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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具官游师雄,边郡之政,兵食为先。郡守之责,文武兼综。以尔才干之选,卓然有闻!朕虽招携来远,不求边功;尔当积谷训兵,常若寇至。祗率厥服,往惟钦哉!“
“可!擢用为朝奉郎,权发遣熙河兰会路公事,权知熙州!”
游师雄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跪在地上,听着内臣宣读完毕,赶忙再拜谢恩。
直到接过圣旨,他还是一阵恍惚,不敢相信,这传说中的天子超拔特擢的故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身边的人,都来和他贺喜。
没多久老上司赵卨也亲自来了,和他贺喜,道:“景叔此番竟得少主超拔,真是可喜可贺!”
“老夫早就知道,景叔之才,必能有施展之机!”
赵卨此来,自然也不仅仅是道喜。
也是来打前站的。
熙河兰会路的经略使已经出缺三个月了。
赵卨可是很想竞争这个职务!还想好了他若去了熙河,也把游师雄带过去,继续当他的经略判官,辅佐于他。
不意,游师雄在京城居然被天子特旨拔擢去了熙河路。
而且是熙河兰会路公事兼熙州知州!
这可是无比关键的职务!
若他赵卨再被拜为熙河帅臣,那么,赵卨相信有着游师雄辅佐,自己定可大有作为!
搞不好有机会进三省两府!
游师雄却还是脑子昏昏的,他虽然知道这是少主特旨拔擢。
但他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就被少主看上去了?
游师雄认真的想了想,他这辈子,和大行皇帝也仅是在转京官的那一年,被人领着在紫宸殿上拜了两拜,远远的瞻仰了一下圣颜,听大行皇帝说了一句:朕安。
舍此之外,他和大行皇帝就再无交集。
所以不可能是大行皇帝的嘱托……
那么少主为何特旨会拔擢于我?真的是随意而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原因到底在哪里?
游师雄百思不得其解。
赵卨可不管这些,拉着游师雄,进了官廨内宅,就开始和他说起熙河的事情。
……
赵煦这天在保慈宫,陪着两宫吃完了晚膳,就要拜辞回福宁殿。
他辞拜的时候,太皇太后忽然道:“六哥明日下午,来一趟保慈宫吧!”
赵煦点点头:“孙儿知道了!”
他心里面明白,是要他来做什么的?
无非不过是见证一下两宫选养女。
这种事情,赵煦不大想干涉——除非真的看到了符合他审美的人。
他倒也不是好色——上上辈子和留学的时候,他就尝遍了各色美人。
现在赵煦的阈值有些高了。
不是那种别具风情有着特点的美人,赵煦没有兴趣。
回到福宁殿中,石得一已经在等他了。
赵煦见了,便让冯景在外守护,领着石得一进了福宁殿的寝殿帷幕。
“大家,臣已经命逻卒们,混进了都亭驿……”石得一低声报告着:“通过和北使的随从打探,基本上已经拿到了四位北使的一些跟脚……”
便将一撂纸张,恭敬的呈在手中。
赵煦伸手接过来借着福宁殿里长明的灯光,认真的看了起来。
耶律琚、王师儒、萧杰、郭昭愿四人的粗略底细和在辽国的大概履历,在赵煦面前呈现出来。
赵煦看着,露出了微笑。
“善!”他放下文书,赞道:“探事司,要再接再厉!”
“臣明白!”石得一拜道。
赵煦道:“若有机会,能从使团之中发展一二愿意与我通信、报告之人……那是最好不过!”
“臣晓得!”石得一低头说道。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赵煦,道:“大家,游师雄已经得旨,超拔为朝奉郎!”
赵煦微微颔首。
他是故意在游师雄的告身上不写升官,看看都堂的反应的。
现在看来,都堂宰执,特别是张璪是懂事的,确实是他的忠臣,知道主动为君分忧、拾遗补缺!
而且办事很快,半天就除授完毕!
于是赵煦默默在心里面给张璪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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