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心翼翼地靠近她。
先是伸出一只右手,递给她一块铜制的令牌。
望着那一双明亮诱饶黑葡萄,我开口道:“你从就生长在这片草原之上,骑马应该不在话下吧?拿好了这块令牌,在我军偌大的军营之中可以畅通无阻,没人敢拦你。至于出去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总之跑得越远越好。”
她目光坚定,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确定就这么任由我随意离去?”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拔出匕首,扑上来和我拼命。让我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
我连忙点头回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很老实地承认自己从来都算不上什么狗屁正人君子,但也一定会言而有信。
你年轻貌美,还颇有几分姿色,趁着我还没来得及后悔,你快点走吧,那匹马就在帐外。万一我一会儿欲火中烧,又反悔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赶紧去你的吧!”
巫丹姑娘瞪大两只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意思?不认识我?同是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本来我们俩就不认识。别看了,我的脸又不是熟牛肉做的,再看也填不饱肚子!
望着她转身离去,略显消瘦孱弱的背影,我忽然感到有些茫然若失,甚至有了几分自责:刚才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撕坏了人家姑娘的衣服。现在她只能穿着我那套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出门了。
前路未知,生死两茫茫。一别之后,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补偿她了。
不过这丫头确实也够倔的。上马离去时甚至懒得回头再看我一眼,本将军如此宽容大度,放了你一条生路,临走连声谢谢都不愿意。
转念一想:知足吧。还想让人家表示感谢呢,没有再度拔出匕首,往死里捅我就已经很不错了!知足者常乐。
淮北大营的总统领焦大将军信心满满。
他之所以如此信心十足,有两个充分的理由:第一,它与弃暗投明的李家军早就私下约好了,对洪家军的人马实施两面夹击,出其不意,保密工作连他本人都感到十分满意。
如此获得胜算的几率很大,即使不能将洪家军的陆路人马一举歼灭,至少也能够重创他们,从而使淮北大营一战而从此扬名下。
第二,他绝不会像前任“一代名将”孙大头那样妄自尊大不知高地厚,自己能吃几两干饭都不清不楚,还傻乎乎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这次带来的人马足够多,除了留守的几乎倾巢而出。
他本人则躲在中军之中,被己方的人马前呼后拥。这个位置十分安全,即使出现什么意外,除非手下的官兵都死绝了,他才会有危险。
焦大将军千算万算,算来算去都是胜算满满。但他唯独低估了一个人,那就是洪家军营中的大军师周密。
这位洪家军的大军师真对的起父母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思维极其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洪家军之所以能驰骋多年,在重重腥风血雨中屹立不倒,其中一大半的功劳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更难得的是,这位周大军师未雨绸缪,对敌方情报的收集工作十分重视,早就编织好了一张搜集各路情报信息的大网。甚至距己方军营驻地百里之外,市集中今日米价比昨日市场是涨是跌,具体价格是多少他都一清二楚。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完全不是靠瞎猫碰死耗子,而是建立在大量准确数据信息分析之上的。
李家军诈降的消息,虽然这位周大军师还未曾知晓。但作为敌对的一方,淮北大营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位周大军师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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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志得意满的焦大将军自以为己方人马行踪诡异,不为外人所知。岂知他率领大军刚出营门不到一个时辰,周大军师已经了解了他们的动向,并且将心中的疑惑通过飞鸽传输的方式,向洪青所部人马提前发出了预警。
而那位外表粗犷,一身蛮力的三哥洪青,身经百战,其内在也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粗犷,而是粗中有细,绵里藏针。
他自己已经观察到了:近段时日,李家军的表现有些异常。打着打着,忽然按兵不动了,却也丝毫没有撤兵的迹象。这充分明对方开始憋坏了,或者会发起突然袭击,玩个暗夜偷营之类的鬼把戏,或者另有打算。
他警觉地多留了个心眼。此时又收到了那位周大军师的飞鸽传书,这就更令他提高了警惕。暗中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查探对手李家军的最新动向,同时注意观察周边的环境变化。
所以,当那位不慌不忙的焦大将军骑在马上,大白睁着双眼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眼看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的对手,早已对他张网以待。
背后偷袭,突然袭击不属于任何饶专利,那个年头也没有什么专利保护。
首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洪青提早采取了行动。为了防止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出现,他先是带领着部下偷偷撤离了与李家军对弈的阵地。而同样自大的李家军竟然没有发现。
洪青选好了新的地点,命令属下人马全都埋伏了起来。静等着准备前来偷袭他们的淮北大营的兵士们出现,打算给他们来一个反偷袭。
浩浩荡荡的淮北大营的各路人马,终于出现在了埋伏在草丛中的洪家军将士的视线郑所以当一声响亮的牛角号吹响,众人一跃而起,高举刀枪,一拥而上。
淮北大营虽然更换了最高指挥官,但这些将士们却依然保持着前期的优良传统:人心涣散,战力低下,一触即溃,望风而逃。
发生这种情况也不能完全责怪下级的兵士。总指挥只想着升官发财,没那个闲心去关心下级士兵的操练。招募的新人素质低下在所难免,仍然有不少是来凑数的。至于那些老兵油子,又没有一个打算老实卖命的,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那才真叫见了鬼了。
好在焦大将军这次带来的人马数量足够多,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还不至于即刻土崩瓦解,好歹支撑了一阵子才开始败退。
总指挥焦大将军因为身处中军之中,自身安全暂时不用担心。经过初期的慌乱之后,他表现的非常有涵养:胜败乃兵家常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反正来日方长,不可急于一时。
所以他并没有恼羞成怒,拍马冲上前去,以敌方拼死一搏。而是夹在队伍的争当中,缓缓后撤。
心中有些不爽,那是一定的。因为一直等到自己部下的人马完全撤退,他也没有看到弃暗投明的李家军前来支援。他不得不深深地怀疑了一下那个李大嘴的人品。
同时他又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的内部出了奸细?这么隐秘的行动,对方是怎么提前知晓的?
安全退回大营之后,疑心重重的焦大将军像当年的洪阔一样,发起了追查清除内奸的血腥运动。那些曾经和他不对付的部下将领们,又有不少人人头落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查出来,最终也只好不了了之。
运动过后,焦大将军最大的收获,一是借助此次行动彻底消除了队伍中的异己。二是可以以此为借口,重新招募新兵。又可以理直气壮地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了。
一条金光闪闪的发财之路,就此畅通无阻,直达遥远的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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