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吃了昨天徐昕买的药，还是年轻体质好，反正一觉起来后，蒋琴琴感觉身体好多了。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昨晚的事一直缭绕在心头。

想到金乔乔说的那些，她只觉得面红耳赤，羞臊无比。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那些事来。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昨晚上因为感冒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有些惆怅也有些孤单害怕。

再加上昨晚上徐昕的出现，确实让她有种从天而降的感觉。

在她最虚弱无助的那一刻，自己拉着徐昕不让走，这好像也说得通，吧~！

至于有没有被他占便宜什么的，她现在也根本没心思去想了。

毕竟都发生了，她还能再回头去不让他看？

只是当顺着人群进入片场，看见徐昕的一瞬间，她心脏居然有些不争气的漏跳了半拍。

尤其当他目光看来，并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时候，那一刻她不知为何，有种被他看光光的感觉。

即便此刻穿着厚厚的棉服，她依然觉得像没穿衣服一样，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就在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一切，那人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

“你怎么还没去化妆？等下可有你的戏不知道吗！”

“我~”

“我什么，进来的时候计划表没看吗？”

“看了~”

摄影棚的大门外，徐昕特意挂了个通告牌，把每天需要拍的内容和需要出席的人，都给详细写在了上面。

等候入场的时候，大家就都能看见。

“那还愣着干嘛，等我亲自来给你画吗？”

“不用劳您大驾！我自己会去。”

想到昨晚的天使降临，再看此刻的凶神恶煞。

蒋琴琴那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看着他说完转身就走的模样，难道男人都是如此翻脸不认人的吗？

“你别生气，他在片场确实有点脾气大。”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人。

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身穿一件杏色长袄，内搭一件灰色高领毛衣，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

这人她认识，是徐昕他们班上的，好像叫什么谢闰，据说两人之前还传过绯闻。

谢闰看了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

“我们昨晚上搭的景，不知道被谁给破坏了，今儿早上来才发现。”

“本来预计上午要拍的剧情，现在不得不重新做调整，所以他现在有点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软软糯糯的，让蒋琴琴原本有些委屈的心情，总算感觉好受了不少。

“那今天临时换拍摄任务，会耽误不少时间吧。”

听说场景被破坏，蒋琴琴也有些为他担心，毕竟这剧可是他自己拿真金白银拍的。

尤其听说这里的拍摄任务还那么急。

“还好，我们有备用方案，只是布景得重新弄，稍微麻烦点就是。”

谢闰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并没那么平静，毕竟这里面许多道具，都是定做的，想重新制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还能去找人家不成。”

这个问题，谢闰也想过，毕竟整个北影厂目前就两个剧组，她昨晚走的时候虽然做了检查，可那毕竟是在街道边，在没专人看守的情况下，谁破坏都有可能。

......

北影厂，4号特大摄影棚。

这是一个面积超3000平方米的摄影棚。

也是目前整个亚洲最大的摄影棚。

建于1971年，在那个电影事业凋零的年代，这里却每天都在热火朝天地开工，只是拍的全是样板戏。

后来的《茶馆》、《火烧圆明园》、《霸王别姬》、《卧虎藏龙》、《赤壁》基本都是在这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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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08年，中影集团在怀柔的数字基地建成，一个超5000平米的摄影棚出现，才逐渐取代了这里的位置。

李晓婉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

从去年11月开始，这里就在进行着布景装修，除了一个哥特式的大剧院，旁边还搭建了一个钟楼。

她先去里面看了看，服装设计张叔平正带着一群徒弟在给座椅铺红布。

导演于仁泰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下午就要开拍了，这里还像个垃圾场一样。

装饰用的布料和线路，乱糟糟的堆砌得到场都是，如果不是知道这是香江剧组，光看这阵势活脱脱一个草台班子。

插不上手的李晓婉去后勤部转了一圈，就从摄影棚里退了出来。

剧组确定下午两点开工，据说是香江那边看的时间。

对此李晓婉有些不置可否。

作为京城电影制片厂派到《夜半歌声》的副导演。

她基本在这个剧组没有什么发言权，当然对这个剧组她也没那么上心。

毕竟没有谁愿意一直给人当助手。

况且香江人也不想他们插手，因此她也懒得清闲。

从81年进入电影制片厂，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快13年。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是个副导演。

就算去年她编剧指导了电视剧《猴娃》，可依然得在她前面安个导演。

在体制内，很多时候不是你有本事就能上位的。

尤其她这种从场务做上来的女导演，想跨过副导演到导演那一步是何其的难。

以前还能靠着混资历，有一天能跨过那一步。

可现在嘛，各大制片厂都在改革，走市场化路线。

光有导演能力已经没用了，得要有筹钱的能力。

在她看来，真要能筹钱她还去做电影干嘛，学学隔壁那小年轻做电视剧不香吗。

想着隔壁那小子，她路过明清街的时候，特意朝那边看了看。

里面同样忙得热火朝天，只是并不像许多人期盼的那样杂乱无序，反而一切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道具、灯光、服装各司其职。

尤其剧组每个工作人员胸前都挂了一块胸牌，能让人一眼就区分开是哪个部门的人。

对比好似草台班子的香江团队，这边看起来反而更专业一点。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个大二学生的剧组，一般人还真会觉得，他们才是香江团队。

自从几个月前，听说北电大二出了个自学成才的导演后，着实把他们都惊讶了好一阵。

在这个所有导演都没戏拍的时候，他一个大二的学生，居然搞了一百多万，弄了一个剧组，这对不少人来说，是实打实的打了许多人的脸。

尤其在这个提倡市场化的当下，前一秒不少人还在抱怨，没法融资就没法拍电影的资本主义做法。

下一秒他个大二学生就用事实证明了，有钱谁都能当导演。

虽然只是电视剧导演，可影响力丝毫不亚于一部电影。

毕竟这年代，拍部电影也才不过几十万。

可拍一部30集的电视剧，成本却远远不止于此。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筹钱拍电影。

当然，只要不傻，现在有钱的就都不会去拍电影，毕竟论赚钱能力，现在电视剧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想到这里，她心思不由得又活络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刚刚上午九点，想必李邵红应该上班了。

反正这会儿没事，她决定再去找她商量下。

凭她一个人，贸然出去拍电视剧确实有些风险，可只要加上李邵红，那么就会容易的多。

没看一个大二的学生都可以，没道理她们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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