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尖山,沈逸家中。
不少村民手提肩扛着各种农家产品,为的不过是献给沈逸。
“沈老先生,我家儿子年才七岁,已然会背诗词,还请先生收入门下。”
“我家儿子才六岁,天资更好啊。”
“沈老先生,他们家孩子只晓得读书,我家孩子还会各种杂活,定能将先生服侍得妥妥帖帖。”
众人言语,乌泱泱一片,听得沈逸都觉得几分头大,直搞不清眼前状况。
还是秦守时挤了进来,说了句,“沈逸,你不在的时候,朝廷来人了”,随后把文书递给了他。
就在沈逸打开文书察看一二时,突然察觉到村子口来了个大人物,和众人抱拳,便又离开了自家宅院。
“诸位,此间之事容后再议。”
沈逸转身,带着王丰,两个人赶到了村口。
村口前方,站着一个手拿折扇的书生,身后还有两个背着书篓的几岁书童。
沈逸和对方互相称了句道兄,便开始交接浩气阁创办所需的器物、典籍和法门。
看着多,其实不过两个书篓,王丰一个背着,一个提着。
折扇书生似乎连自我介绍的兴致都没有,只是礼节性交接完器物,便和沈逸连多交谈两句的功夫都省了,带着两个书童,缓缓离去。
路上,两个书童奶里奶气地问道:“先生,你不是说和沈逸神交已久吗?怎的不介绍下自己?”
折扇书生哂然笑道:“先生我啊,不喜刻意为之,何况君子之交淡如水,神交也就够了。”
而那沈逸在和王丰转身离去时,同样道了句:“妙人,妙人,吾道不孤也。”
……
在折扇书生离去后,秦家池塘深处的青铜钟突然摇晃了一下,竟是林奇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自打那日林奇将秦云以先天重水结界将秦云冻起来后,寄托青铜钟的林奇便不断吸收着附在钟身的血迹。
每一次吸收,似乎都让钟身上的蛇形纹理有几分泛光,只是隐隐约约,见得并不真切罢了。
不过,有条蛇形纹理,倒是第一次长出了四枚鳞片,连带着林奇的神识一下子扩大了不少,竟然足够覆盖草坂村了。
许是鳞片所致,本来池塘中只有两条灵化境的鱼族,如今竟然有八条之多。
结界虽然冻住了秦云,但鱼族穿过倒是无碍。
百无聊赖的林奇这才发现,有条灵化境的鱼族总是在秦云身边徘徊,甚至有时候连池塘上扔下来的鱼饲料都兴致缺缺。
就在林奇和往日般于水中演练诸般水系法诀时,突然察觉到有修士逼近,只得当即收敛神识。
没过多久,村口果然来了个手拿折扇的书生。
他明明感觉不到这人的灵力,却觉得此人大概是自己平生仅见的大修士,当即龟缩神识。
……
王丰在沈逸的授意下,将书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不过是《子说》、《儒学杂论》、一副仅有手掌大小的似铜非铜的牌匾,上书浩气阁三个字。
如今浩气阁要建立,连地基都没有,遑论阁楼了。
沈逸虽然并不追求什么气派,但多少有个架子也是对儒学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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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没有什么自矜身份的意思,反而觉得过度客气便是虚伪。
二人回到沈逸家中,仍然是满满的人挤着。
“既然诸位向学之心难却,沈某也不推脱,只是眼下沈某打算创建浩气阁,却无银两可请来百工,这倒是难办。”
铁尖山的村民,大多家境也就勉强度日,银子自然是拿不出的。
不过帮忙搭建房子,费点体力劲儿,自然无不应允。
此后的修建浩气阁的诸多事宜,倒是无需再表。
唯奇特者,大概是当沈逸轻轻将那个不过手掌大的牌匾掷到空中时,牌匾陡然有灵力散开,变得足足有半丈之宽,就那么横放在浩气阁的阁门之上,引来阵阵惊呼。
且说浩气阁建立后,学生熙熙攘攘,其中又以孙李两家最多,秦家虽然和沈逸多有来往,反倒只有四人。
当然了,在浩气阁学习功课,和成为浩气门人是两码事。
沈逸才和众人接触不久,便知道众人名为求学,实则为了自己手上那个敲门砖,即那封官府的信。
如今的大晋王朝虽然四分五裂,但各地割据下却还是用着朝廷文书。
毗邻闾山山脉的温陵府便是派了士卒送来了这封举贤良的信件,声称朝廷大军将至,各地可由有声望、有学问之人推举贤良之才到新的官府任职。
沈逸拿着那封朝廷的书信,喃喃自语道:
“闾山山脉真的是那么好进的吗?之前的几个朝廷每次都想扩大王化之地,却都铩羽而归,这次难道会是例外吗?”
……
秦家厅堂,众人皆在。
秦守时端起身前的茶杯,稍微身子往前,把自己一连数日去荒地转悠的情况给说了下。
“如今,那些流民来了已有数日,按理说早该走了,如今大多数人不走,怕是有其他想法了。”
“那日鬼修来袭,不得不放他们进入铁尖山,想来肯定是个麻烦。这样看来,怕是还没等沈逸说的朝廷来人,铁尖山便要先乱起来了。”
秦风站在边上,脸上有几分凝重,语气倒是平稳:
“这几日我和宛儿在村头村尾打听各家的情况,和我们担忧铁尖山要变天的不在少数”。
沈宛这几年持家有道,又因秦守时日渐老迈,秦家出面的事情倒是以她最多,渐渐有了主家的意味,也让秦风有了更多时间在后山修炼。
“村里已有几户人家,暗地里对我们秦家颇为认可,说是他日秦家若要在孙、李两个氏族外,再起个势力,倒是愿意依附。”
沈宛说道这,掩嘴一笑,“这番倒是要感谢幺妹,平日里生性跳脱,倒好解释那日咱们秦家为何大发神威,短暂击退那可怕的尸骸了。”
沈宛自嫁入秦家数年来,平日里与街坊邻居相处,遇到别人打听消息,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至于村民们都有沈宛好则好已,但藏不住话的印象。
昨日,好几户农妇和沈宛一起边干农活边闲聊,偏偏问到秦家怎么就有修士的问题上。
沈宛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还是几个农妇旁敲侧击,沈宛这才说漏了嘴。
一时间,秦家的消息传遍铁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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