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馆里的经理室,其实很逼仄,但凡有宽大一点的地方,都隔出一个包厢来用了。
统共应该不到十五个平方,除了一张办公桌之外,这沙发也是简约风的两人位和一人位。别说跟张若彦在公司那宽大的办公室相比,就算跟陈晓欣之前在公司的运营总监办公室相比,也是远远不如的。
但张若彦却似乎感觉这PU皮的沙发,要远比他自己办公室,那意大利进口头层牛头的真皮沙发更惬意,大至的原因,是因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瘫着,而不用去考虑,对于成年人来讲,对于商业精英而言,站立端坐是应该有的底线。
“怎么了?不舍得我公司这边的生意?”张若彦毫无仪态地瘫在沙发上,向陈晓欣这么问道,“我说你开个餐馆,不能老指望着我公司那点生意……啾!你癫了,你有病吧!”却是陈晓欣“扑哧”一声,把一口茶喷到他头脸上。qδ
陈晓欣一看也乐了,扔了把纸巾过去:“叫你要逗我笑!我在喝茶。”
只是这么一闹,便再也寻不着,方才那种眼眶发热的感觉了。
“神经病,癫婆!”张若彦没好气地骂着,一边抹着脸,一边嫌弃地把纸巾扔回桌子,自己在边上找了一包湿纸巾擦拭起来,“湿纸巾都不舍得给我一张,抠门成你这样,也是绝无仅有了!”
陈晓欣长叹了一声:“我劝你别用那湿纸巾。”
可张若彦会理她才怪,自顾着抽出湿纸巾把头脸抹干净了,就听陈晓欣说:“你仔细看看包装。”
张若彦看了一眼,却见上面写着“柔顺湿厕纸”,他怪叫一声:“陈小心眼,我恨你!”
然后赶紧推门而去,往洗手间打水洗脸了。
陈晓欣笑到不行,直到张若彦回来她仍笑得停不下:“你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这其实当湿纸巾用没问题,但我就知道,某个弱智贱人就会疯掉!”
被气得满脸通红的张若彦,张牙舞爪跑到陈晓欣身后,作势掐住她脖子。
“好了,别闹。”陈晓欣忍住笑,“我不笑你,不笑你,哈哈哈!”
张若彦把手笼在她脖上:“道歉,不然我今天就和你拼了……啊哟!”
却是陈晓欣一把扯着他手臂,干净利落给他来个过肩摔,而且准确把她扔到沙发上。
“你是真的疯了吗?你跟我怎么拼?”陈晓欣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她可是练了三四年中国跤外加柔道的,张若彦这文弱书生,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正经打过架的,哪怕是开玩笑,怎么拼啊?
张若彦在沙发上瘫着,干脆不起来了:“我要叫房产经纪,你完蛋了,你求我不要死,然后准备好钱,等着给首付吧!哼哼!”
“怎么突然要调你去上海?”陈晓欣倒没打算跟他耍嘴皮子,只是有时笑得狠了,停下不下来,等到收敛了笑,就低声问他,“上次你说大老板和公司大股东韩总撕,你被连累了?”
张若彦摇了摇头,望了她一眼,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这在于他们之间,却是极为少见的。
正所谓朋友兄弟,交情到了一定程度,往往有一些事,在家里跟父母都不愿敞开来讲,却会找知己当树洞,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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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回,张若彦真的略点尴尬,犹豫了一下,才抬头道:“有空我请你喝酒。当然不是街边烧烤摊,不是天河公园的鱼旦粉,酒吧或是酒窖你选。”
陈晓欣踢了他小腿一脚:“你这狗贼,图谋什么不轨之事?老实招来,朕饶你一条狗命!”
确实,是事出有因,张若彦才会提起请喝酒的。
“好几个高管被裁了。”张若彦长叹了一声,端起凉了的茶,一口喝尽了。
因为大股东韩总和大老板之间的权力斗争终于爆发,结果是就是韩总和大老板因此离婚,而大老板独行专断进行一笔巨额的商业投资之后,因为国际局势变幻,在商场上惨遭滑铁卢!
张若彦很无奈地说:“幸好韩总设置了相关的融断机制,所以公司还不至于因此而垮掉——甚至我觉得,他们的离婚,也是一种融断机制,要不然,就全完了。”
但韩总走到台前之后,当时所有怂恿大老板去进行那项商业计划的高管,基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张若彦撩了一下还没干透的头发:“有的直接派驻非洲分公司了,不去也行,公司打算追责。”
那些高管,都是至少十几亿的项目在手上过,真追责了,谁又敢说,百分百就一点事也没有?风投、风投,肯定失败的项目会很多啊,那么这些项目里,谁又能说,没有一丁点个人的责任?张若彦拿一个“陈升号”的茶饼过来陈晓欣这边喝,大老板当时也知道的,甚至还嘲笑他小气,一饼就几百块,让他提两捆过来扔这边就得了。
两捆二十四个,大约也就一万多吧,他们平时,带客户过来半砧缨珞.私厨这边,三五个人吃顿饭也得这个钱,所以提两捆茶过来,委实也算不是什么大事。
“但要追责的话,这算不算是事?我不知道。”张若彦苦笑着说道。
陈晓欣不解地道:“所以你想要我,陪你喝一顿断头酒?“
“啊呸!”张若彦被她这么一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你就不能盼着我好?”
陈晓欣耸了耸肩张开手,示意他往下说。
其实说起来就一句话:“我是韩总的人,所以,我去上海,就是带着我的团队,去接管那边所有的资源和业务。”
他并不是被发配,而算是高升了。
“等等,狗贼!你不是大老板亲自挖过来的吗?你怎么成了韩总的人呢?”陈晓欣打断了他的话。
张若彦望着她,沉默了三四秒:“所以,我说,我得请你喝酒。”
因为当时大老板和大股东韩总在暗中角力时,他是逃避站队的,在和陈晓欣诉说时,正是陈晓欣劝他,站韩总的队,她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站队站得早,获利也更多一些。老是一直观望,别到时两边都不要你,就搞笑了。”
他望着她那线条略有些硬朗的脸孔,却发现是相处多年不曾发现的——隐约有着某种内在的魅力,吸引着他,教他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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