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二月十四。苏澜想,过几天要种植土豆,肯定没有时间,所以今天必须得进城一趟,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早跑时,苏澜发现身后多了秋芳和壮儿表姐弟。
每天早跑时都要巡视一番新房子,这已经成为了惯例,今日也不例外。三个小家伙看了中、西式两个厨房,激动得“嗷嗷”叫唤,闹着今天要再到府邸去贴厨房贴纸。
早餐时,苏澜悄悄告诉父亲和姨父、姨母,她得去给六殿下送信。有关春明、堆福县令人选,特别是堆福的县令,绝对不能落到陶敏的身上!苏瑞尚和刘希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自然,苏澜还趁着无人,对着空气说道:“今日甘甜陪着我,你就在家守着土豆苗!”
别人一定奇怪苏澜的举动。可有个人却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饭后,一大家子出发进了府城。张轩和黄财庄头继续留下。今天他们到李福家的田地上去帮忙,学习土豆种植技术。苏澜恐怕他们回庄园时自己来不及回家,就提前将那几份素描画像给了他们一人一套,也解释、嘱咐一番。
林氏带着刘珍、春红等人,直接跟刘希一起去了府衙,苏澜则带着甘甜先去了朱大奎的铁匠铺。
因为近来火锅风靡殿州,家家户户都忙着到铺子里打制火锅。虽然铁匠铺不少,但是被认为火锅制作正宗的,还是朱大奎的铁匠铺。所以,朱大奎忙得手脚倒悬,忙且快活着。
苏澜今日仍然是穿的男装,宝蓝色提花缎直裰长袍,也没有带首饰。见到苏澜,朱大奎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真是喜出望外。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当时,小,小公子说,会有很多人找我做火锅,我还不相信……”
苏澜定制的铁锅不少。除了十四口熬糖用的大小铁锅,还有厨房用的铁锅,包括罕岩思家的,大大小小的有三十多口。还有熬糖用的大铁勺。苏澜还定了五把撇泡用的大漏勺。
苏澜和朱大奎约定,十天后取货。朱大奎笑道:“小姐放心,别人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但是小姐的事情绝对不会耽误!”
出了铁匠铺,苏澜带着甘甜先是去菜市场找了送菜的叶老板,让他转告一声,明日起送菜送肉的老板,留小部分到上李厝,大部分送到下李厝。但是十七日这天,要比平日多送一倍的肉菜到将军府。苏澜还悄悄告诉他,如果有人送信给她,请务必转到!叶老板原以为将军家房子做好了,他们的生意就此结束了,哪想到生意照做,还有大订单,当下没口子答应。
接着,苏澜来到了嘈杂的鱼市街,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也就是余翠翘让小麻雀出面买的那个“情报站”。
因为周围是鱼市,这个院子显得腥气冲天。门口还有不少水坑,有些脏乱。当然,正是因为如此,有谁知道,这里会是一个“情报站”呢?
苏澜用三急三缓三急的特别的方式敲开了院门。令人惊讶的是,来开门的居然是海云!
海云也很惊讶。他赶紧将苏澜和干姐姐甘甜迎进院子,道:“听到敲门声,不敢相信是小姐和干姐姐来了!”
苏澜惊诧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小麻雀呢?”
海云神色平和,微笑道:“我是前天才从阿水娘那里搬过来的。我想通了,与其抱怨翠翘,不如帮帮翠翘。”他上了茶水,道,“我也学了密码,小姐。我在这里处理情报,小麻雀就当联络人!”他沉吟道,“小姐,我也想当间翘!”
苏澜看看海云,点点头。看来,海云完全接受了现实。不仅如此,还做了余翠翘的帮手!这事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那么,你就是翘九吧!”
苏澜把林庄头的女婿潘兴、宋实、焦华,还有褚望,以及秦慧秀的素描画像拿出了三套,让他自己留一份,其他给余翠翘和甄琥。又如此这般解说、嘱咐了一番。特别是褚望,提醒了这个人是个用毒高手,一定要万分当心。
苏澜正想问一问监视陶敏家的甄琥有什么线索,海云却拿出几张写满密码的纸条道:“小姐,我正在翻译密码,这是翘三甄琥传来的消息!”
苏澜点点头。看着海云认真地查对密码,翻译密信,忽然发现,这样的海云也是很有魅力的。
不一会儿,海云将甄琥的信翻译好了。苏澜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件事情:
“……
二月初六日,跟踪陶敏、马喜儿到城北鸡爪岭上松鹤庄园。
……
二月初八日夜,着夜行衣进入松鹤庄园,未发现异常。
二月初九日晨,发现陶敏、马喜儿乘马车往山上走,听主仆对话,是去山上看风景。午后回府城琵琶巷。
……
二月十一日中午,琵琶巷陶家忽然悄悄来人,有官员、有太监。在门口,听见他们相互介绍。领头的是太监吴弥上差,还有一个是韦县令。
二月十一日当晚,有几个异族打扮的男人进入陶宅。
二月十二日早,陶家男仆赶上马车,接回儿子陶荣。
二月十二日傍晚,陶家门口忽然一阵慌乱,后归于平静。
二月十三日早,陶敏带着小妾上了马车,马喜儿到门口告别。听对话,陶敏是上任。不久陶荣也离开。
……”
苏澜看了这几张纸条,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近段时间没有收到甄琥的消息。原来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没有及时传到她的手中!看来,这个情报站仅靠小麻雀一人维系还真是不行!现在海云坐镇,情报应该能及时送达!
这几张纸条的信息量大得惊人!一是陶敏城北老窝叫松鹤庄园;二是吴弥等人到殿州后,并没有惊动官府,而是先行拜访了陶敏!而且“几个异族打扮的男人进入陶宅”,毫无疑问,矫诏的事情不仅跟陶敏有直接关联,与高丽使节也有关!可是,在吴弥和韦颂的证词中,并没有说明这些!还有,陶敏去堆福,有觊觎堆福县令的可能,恐怕也有惊弓之鸟害怕被揭发、株连的意思!
既然从京城而来的高丽使者参与其中,之前觉得匪夷所思的侯府答应给高丽国王十万两白银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看着这些情报,苏澜忽然灵光一闪,对前日冠林、余松、唐仁等人急急审讯,匆匆结案的事情不由打了一个突!虽然是苏瑞尚拜托他们调查,可是作为同行者,他们自己就有嫌疑,正常的做法难道不应该避嫌、推辞,交给刘希这样的地方官来调查吗?
还有,吴弥、韦颂拜访陶敏,离开了宣旨团,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答案是肯定知道!因为午饭时驿站少了上差大人,这可不是小事!为什么没有说明?
他们迅速切割了吴弥和韦颂,却没有调查吴弥和韦颂来殿州后的所作所为,比如与哪些人有过接触等,就匆匆结了案!并且冠林还亲自来分说,官员除了韦颂以外,没有人搅进局!这么匆匆下结论,现在看来,这事极其不正常!
苏澜立刻就觉得冷汗透背!脑海里顿时打下一个大问号:为什么六殿下没有特别提醒、说明?
只有一个解释:如果说,吴弥和韦颂是明钉子,那么宣旨团里还有人是暗钉子!就连六殿下都被骗过去了!这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苏澜皱了一下眉毛,心想,冠林、余松、唐仁这三人,谁是永昌侯府的暗钉子?抑或,他们都是?
苏澜又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第一个出来给借据当证明人的是冠林,余松和唐仁其后。记得当时,冠林表示愿意当证明人时,自己很是惊讶,还非常感谢。不光自己,当时父亲和姨父,也很惊讶又很感动。其实,现在想来,这三个人完全可以不当这个证明人!因为,就像韦颂说的,高丽王欠高丽王妃的帐,这种证明人有当的意义吗?还有,这种证明也是无关大局痛痒,他们证明或者不证明,都改变不了借据的存在和性质!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当?现在冷静想来,无非就是要获得自家的好感!
为什么要获得自家的好感?无非就是要在关键时候取得苏、刘两家的信任!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当时苏瑞尚和刘希没有插手查案,而是把案子交给冠林、余松、唐仁这三人来查!这还真是,把鱼交给了猫保管!
还有,当时发现是矫诏后,大家都蜂拥上去揍吴弥,可是冠林、余松、唐仁并没有阻拦,明摆着巴不得大家上去揍死吴弥,好毁灭人证!最后还是自己踢了铜盆,这才制止了围殴!
还有,整件事情最大的漏洞在于,难道大家都真的不知道,根本不存在所谓苏澜为妃的书面圣旨,却只有矫诏口谕吗?!
漏洞数不胜数啊!想到这里,苏澜不由冷笑一声,思绪也迅速翻卷起来。
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冠林、余松、唐仁这三人有猫腻!不仅如此,整个宣旨团和高丽使节团都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们不能因为一个局外人毁了他们布置的整个局!
问题来了,难道就这样放过冠林、余松、唐仁这三人吗?答案自然是不能!那么,这个案子应该怎样推倒重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再重新回到矫诏案件上去,似乎不合情理,因为,是苏瑞尚委托这三人查案,而且还基本上同意了查案结果,结果也已经上报了!如果不是苏澜请他们留下观看土豆种植,他们或许早就离开了!
等一等!不对!吴弥、韦颂矫诏不利,冠林、余松、唐仁却留下来不走,为的是观察土豆种植!虽然是自己邀请,可是,还是那句话:既没有请旨,又无相应职责的宣旨团难道不应该谢绝,然后离开殿州吗?
其实,就算苏澜不邀请,这些人依然还是要找借口留下来!就因为土豆!
苏澜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脑子被一道闪电劈过,先是一片空白,忽然又神思清明起来!他们为什么不走?确实是因为土豆!可以肯定,无论苏澜是否邀请,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留下!不过,目的恐怕不是那么单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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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土豆的事情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准备!而恰恰土豆种植时间给他们留出了请示的机会,下一步该怎么做,一定有飞鸽到京城永昌侯府请示去了!
假若土豆种植成功,得利的肯定是苏瑞尚和刘希,这可是永昌侯府等京城某些人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那么,会有什么动作?
霸占?行不通,因为殿州知府和殿州卫兵的头都是苏澜的亲人!而且苏澜早就禀报了知府刘希,摆到了明面上!
窃取?也行不通,莫说操作起来有困难,便就算是窃走了,他们也无人知道怎么种植,也是一堆无用的废物!
剩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破坏!我没有,你也不要肖想成功种植!
怎么破坏?
苏澜反复思虑,无法想象。
但是不妨换个角度思虑再三!怎么破坏,且先不讨论。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暗钉子都是伪装高手,他们绝对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受到牵连。所以,破坏事件应该发生在宣旨团和高丽使节团离开殿州之后!这样他们才能摆脱嫌疑!
还有就是,种植的时候高调宣传,把人拱得高高的,到时候,拱得多高,跌得就有多惨!
想到这里,苏澜忽然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办!我苏澜一定会给你机会!这次,如果你们老老实实,那我就暂且饶过你们!可是,假如天堂由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就不要怪我苏澜心狠手辣!
甘甜和海云这干姐弟此刻正站在苏澜身边。看到苏澜脸上阴晴不定,喜怒于形,都很惊讶。海云有些不解,但是甘甜跟苏澜有些时日了,多少知道她的脾性,知道她这是遇到了大事、难事,也不敢打扰她的思绪,只能在旁边干站着,干着急。
好半天,看见苏澜松了一口气,还笑了,甘甜这才放下心来。
苏澜把密信放进袖口,又从袖口里拿出几只口红、香水和一些银票,交到海云手上,道:“你们差事办得很好!这有六千两银票。你和小麻雀、甄琥留三千两作为奖励,其他都交给余姑娘。她希望放了陶龙和陶虎,跟他们正面决战,但是现在的形势很复杂,恐怕一时间还不能这么办。让小麻雀跟她解释一下。”
海云赶紧点头,道:“谢谢小姐处处替翠翘着想。”
苏澜道:“还有,以后你们这里只要有消息,立刻传给我。如果不急,可以交给菜市里隔日给我们送菜的叶老板。如果是急信,叫小麻雀直接送到蚵壳屋去!”她又叮嘱道,“当然,信件必须是密码信,以防意外。”
临出门时,苏澜想到苏屯和田明的遭遇,嘱咐道:“还有,这个地方,除了你和小麻雀、甄琥以外,不要收留任何人!”
悄悄离开鱼市街,苏澜带着甘甜急忙回到知府衙门。苏澜一进屋,就让姨父屏退了所有人。她还让甘甜在外面守门。
苏澜一开口,就将刘希给震惊了:“姨父,我现在写信,你赶紧派人去请我父亲来一趟。另外,姨父也要派守城府兵将出入殿州的城门管控起来,严查外出者!理由就是,”苏澜想了一下道,“理由就是城里发现了大盗!”
刘希还在怔愣,苏澜已经刷刷刷,给父亲写好了信。
刘希虽然有些懵圈,但还是叫来一个长随,让他立马去军营送信。还让下令守城府兵管控起城门。
长随正待出门,苏澜嘱咐道,无论将军在哪里,必须找到,并将信件交给他本人!而且,对信里面说的事情,务必请父亲立刻照办,然后马上到府衙来!
长随走后,苏澜拿出海云翻译的甄琥的那份密信。刘希看了以后,疑惑地道:“难道这个松鹤庄园是陶敏家的?”
苏澜笑道:“十成十!”
刘希道:“从这封信上看,松鹤庄园无疑就是陶敏家的!可是之前我让人查过,无论是陶敏、马喜儿,还是他们的子女陶龙、陶虎、陶荣、陶玉的名下都没有这样的产业!”
“不奇怪!这庄园并不是实名制购得,当然查不出!”
“实名制?”刘希惊讶地问道。他觉得这个词很有神秘感。
“对,实名制!”苏澜沉吟了一下,解释道,“我在一本书里面曾经看到,有个国家实行的就是实名制!比如,钱庄户头的异动、房产和地产的变动、活动轨迹等都一目了然。国家可以通过这些信息收税啊,打击犯罪啊,等等!”
刘希听了,眼睛一亮,频频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人去查。”
刘希叫进来一个户房书吏。苏澜一看,这不是原来的户房书吏、被倭寇灭门的庆丰年米铺老板之子涂云甲吗?
涂云甲看到苏澜也很激动,还郑重地施礼叩谢。
刘希拍着脑袋道:“瞧我,都忘记说了。前几日,我请涂云甲来府衙了。”
原来,涂云甲一家遭到灭门后,他家的米铺也开不起来了,成日只知酗酒睡觉,无所事事。刘希把他叫来,劝解一番,请他继续在户房办差。说起来,涂云甲在李世任知府之前就在户房供职,已经是经历了四朝知府,算是一个老吏了。
听说要查一个名叫“松鹤庄园”的产业的地主,涂云甲竟然傻了眼,表示查不出来。
原来,户房是以人名为检索目录,来查找其他所有信息,而不是以产业为检索目录。这样做有一定的科学性。因为人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而产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换言之,如果以产业作为检索目录,那么很多人将无法留名。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恒产的百姓有很多。但是这样的积弊也多,一旦有人存心,不用实名制,很难查出产业的所有者。
苏澜莞尔。这里不是大数据的世界啊!她想了一下道:“我大约知道这个松鹤庄园的地址,在城北鸡爪岭上。”她想了想,这个庄园应该是在倭案后,也就是陶敏被免职以后购买的!于是说了一个节点,正是陶敏下台的时间。
涂云甲想了一下道:“这个松鹤庄园一定是在我休息这段时间发生过变更登记。我看,大人还得找沈伟来问问。”
沈伟是户房另外一个书吏。他原来是专管税收登记的,后来因为涂云甲休息,他就代管了交易登记一段时间。
派人去叫沈伟时,苏澜一直忙着在纸上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一会儿,沈伟来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是上次给刘珍、春红办理交易契约和收税契据的人。所幸他的记忆力不错,稍微想了一下,就回忆起来。他道:“我记得,那时陶敏家还没有搬出府邸,陶荣的小厮陶东悄悄来找我,说是买了个庄园,因为他是奴仆,不能写自己的名字,不然就成了主人的财产,庄园名字就悄悄落在师爷蹇利的名下,但是千万不要告诉蹇利!”
刘希一时怔住了,而正在写字的苏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沈先生,麻烦你马上帮我查查,看看这个蹇利名下的松鹤庄园的情况!”她稍微顿了一下道,“还有,你再帮我查一下,陶府原来还有个师爷,叫纪泽的,您应该认识。看看他名下有什么产业!我估计,在鸡爪岭松鹤庄园上面,应该还有一个是纪泽的庄园!”
沈伟听了,一怔道:“确实,几天后,陶东还办了一个庄园,枫叶庄园,就在鸡爪岭松鹤庄园的山上面不远。借口也是如此,但是落在了纪泽的名下!我当时还特别奇怪,他陶东一个仆人,何德何能,哪里有钱张罗这么大的两个庄园?!”
刘希一时间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陶敏居然会玩狡兔三窟这一套!
沈伟和涂云甲抱来殿州府城所有产业交易的资料,分别查找蹇利和纪泽的检索记录。一人查一人,正在忙呢。苏澜放下笔,笑着走到刘希身边,悄悄道:“姨父,赶紧派人,就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拦住蹇利和纪泽,我估计这两人还在琵琶巷整理东西,没来得及走呢!”她意味深长地道,“咱们就让他们发点小财,作为昨日他们检举揭发的奖励!”
刘希爱怜地点了一下苏澜的脑袋,小声道:“你怎么发现的?猜的?”
苏澜摇摇头,点了一下刘希面前甄琥的那封信。刘希一看,苏澜点的正是:“二月初九日晨,发现陶敏、马喜儿乘马车往山上走,听主仆对话,是去山上看风景……”
苏澜笑着小声道:“他们不是去山上看风景,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庄园!”她沉吟道,“甄琥曾夜探松鹤庄园,没有发现异常。我估计,秦慧秀被藏在了另一个庄园。”
刘希恍然大悟!赶紧派人去将蹇利和纪泽“请来”。
果然,沈伟和涂云甲的查找很快有了结果。蹇利和纪泽二人名下,分别赫然写着“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名字。而且两个庄园都比自家那三个庄园大!“松鹤庄园”有稻田二百八十多亩,是在一个叫做单立的人手上买的。“枫叶庄园”有三百二十多亩,一半稻田,一半旱地。是在一个叫做汪清的人手上买的。
苏澜看着这些资料,心里一动,悄悄跟姨父嘀咕了几句。刘希就对沈伟和涂云甲道:“这些材料我还要看看,就先放在这里。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
沈伟和涂云甲出去后,刘希道:“怎么,澜儿又发现了什么猫腻?”
苏澜本来只是想把这些资料留下来复印一套。说起来,这些交易契约和收税契据可是正儿八经的古代典籍,没事翻一翻,想必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听到姨父有此一问,苏澜就点点头道:“我怀疑单立和汪清这两个人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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