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澜就将自己对单立、汪清的怀疑告诉了父亲和姨父:“我担心这两个人跟倭寇或者海盗有关!在倭案发生的那个节骨眼上,他们几乎把名下所有的财产出卖一空,只剩下两处自家居住的小房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要我说,这是叫倭案给吓着了!”
刘希听了高度紧张:“澜儿,你估计是倭寇还是海盗?”
毕竟自己是异世幽魂,对殿州,对大成王朝还是知之甚少。苏澜摇头道:“不好说。但是我本能地觉得,凡是跟陶敏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父亲、姨父,假如这两个人真的是倭寇,或者海盗,您不觉得,陶敏刚来殿州就跟他们勾搭,还匿名接盘了他们的财产,他的主子永昌侯府不是更有蹊跷,更有问题吗?”
苏瑞尚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点头道:“确实。我们殿州地处海边,各国商人、船员来往频繁,其中夹杂杀人越货的倭寇、海盗,还真是防不胜防!如果苏庭跟他们勾勾搭搭,那还真是大问题!动机不纯,其心可诛!”
苏澜思索片刻,问道:“不知道殿州沿海最大的海盗是谁?”
“那自然是仇四!”刘希道,“据说他是澎湖人,从小家贫如洗,还跟官府有杀父、杀母、夺田、夺船四大仇,所以自称仇四,真实姓名倒不为人所知。”刘希想想道,“这样,我府衙里面有他的专门案卷,今晚拿回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苏瑞尚道:“可惜了,我们没有水兵,海盗在海上作案,我们也没能力管!”
咦,父亲也意识到海军的重要性了!
三月份的第一个好消息,在三月份的第一个日子到来了:罕岩思和娜木嘎夫妻日思夜想的儿子猫少爷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有罕岩思的两名属下刀勐和召岩坎;有郝四叔,还有殿州礼房的吏员戴起、吏房的吏员朱密;还有李旺和曲英等十名殿州卫兵。他们已经到知府和军营交了差,这是最后护送猫少爷到家!
另外,还有一对陌生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李旺介绍,这是宁德山区熬糖作坊主齐午和夫人杨氏,还有他们的儿子齐申、齐辰。齐家之前在宁德山区收留过罕岩思一家和郝四叔一家,开着熬糖作坊,是熬糖熟手。如果不是遇到大事,他们也不会抛家舍业,投奔殿州。
人员回来的齐整,但是苏澜却发现李旺和曲英都受了伤。李旺伤了手,曲英伤了腿,但是好在没有伤到筋骨,真是万幸!
李旺和曲英见到苏澜感激涕零,道:“幸亏小姐派了杀四来,还给了我们一千五百两银票,不然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原来,果然如苏澜所担心的,宁德县令谢楠在中间插了手,搞了鬼!
话说,他们一行到了宁德山区齐家后,郝四叔抱着瘦骨嶙峋的猫少爷哭得伤心欲绝,死去活来。
原来,罕岩思两个属下刀勐和召岩坎,一路护着猫少爷,逃离魔掌后重新回到宁德,回到之前熬糖的齐家,在那里当起了熬糖师傅。关键是齐家熬糖熟手不够,三个人在那里顶着,日夜不歇地干活。倒不是说齐午夫妻不好,而是他们也属无奈。再加上,齐午夫妻不问缘由收留他们,也属不易;又不知道罕岩思和娜木嘎夫人是否逃出牢笼,三人只能忍耐。
两年来,刀勐和召岩坎也不敢去找罕岩思和娜木嘎夫人,一来怕抓,再也不能保护猫少爷;二来怕引来官府或仇敌杀手,对猫少爷不利,只得苦苦煎熬了两年。忽然见到郝四叔,又见到信物青玉扣,大家哭做了一团。
听说父母委托郝四叔等人来接,猫少爷神经一松弛,立刻就病了。只得在齐家延宕了几日。
这一延宕,就迎来了宁德县令谢楠。原来,陶敏给宁德发信鸽时,谢楠还在回宁德的路上。但是他的心腹接到信后,立刻在路口查询、跟踪。看到郝四叔他们一行人多,又有卫兵,这心腹不敢造次,只好派人监看,一边等待。恰好猫少爷病了,终于等到了谢楠。
接到鸽信后,谢楠第一时间赶到了那个小村庄。见到殿州来的人,既有政府官员,还有卫兵,不由吃了一惊。虽然对这个猫少爷的身份不清楚,但是还是猜测他身份不一般,也就引起了他的怀疑和警惕。
他首先旁敲侧击地询问猫少爷的身份,不料戴起、朱密守口如瓶,更不用说李旺和曲英这些殿州卫兵了。至于猫少爷主仆三人,更是杀了他们都不会说。
谢楠只得威胁齐家,可齐家是真的不知道猫少爷的来历,问不出所以然。
身份打听不出,谢楠就开始慰留,说是只要留在宁德,会给他们提供住房、田地。猫少爷要与父母团聚,又看出此人不怀好意,如何答应?再加上李旺、曲英口口声声说这是将军和知府的亲戚,现在要回殿州,他们也不能阻拦,只好放行;但却威胁要对齐家不利。齐家一商量,干脆和猫少爷他们一起走,虽然抛家舍业,背井离乡了,但是终归还能留住性命。留在宁德,哪日死的都不知道!
探听、慰留和威胁都不奏效,谢楠就派人在路上玩起了调虎离山之计,把李旺等卫兵调走,给猫少爷主仆、戴起、朱密和齐家四口下了巴豆,病倒在一个小客栈里。也怪李旺他们初走江湖,没有经验,也大意了一些。好在杀四及时出现,用车先是转移了病人,又赶去提醒李旺。不过,做了这些后,杀四依旧隐身了。
猫少爷等人因为吃了巴豆拉稀,困在另一个小客栈好些时日,幸亏李旺他们带了一千五百两银票,从中打点,这才救了十来个病人。
几日后,他们再次动身。在黑风岗,谢楠又派了二十名武林高手。李旺、曲英、刀勐和召岩坎等人跟他们发生了激烈搏斗,而且这帮人对猫少爷等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情了,而是直接下狠手上杀招。可见谢楠已经是图穷匕首见了!搏杀中,李旺和曲英都受了伤。幸亏杀四再次现身。几人合力,将二十名武林高手尽数斩杀,又一路护送,这才九死一生,最后安然回到殿州!
听着这些惊心动魄的经过,苏澜不由得万分庆幸!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小心救了这些人!尤其是猫少爷,身份特殊又敏感,他若出事,滇乱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之前自己为罕岩思、娜木嘎夫人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李旺递过来一封信,是杀四的信。主要内容是四条:一是谢楠夫人金氏没有到宁德。苏澜当然知道金氏已经是死人了;二是谢楠的女儿谢芳精神有些失常,被他父亲卖做船妓!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是谢楠的小厮在接了杀四的二十两银子后说的;三是谢楠到处说夫人病死,宁德有大家豪绅正在谋求将女儿嫁给她;四是,杀四去查找谢芳的下落,尽量解救,之后再去夏州,调查秦慧秀在夏州的情况。
苏澜一方面高兴罕岩思一家终于团聚,自己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但是同时也对谢楠恨之入骨!探听、慰留、威胁、下药、截杀,还真是手段毒辣,穷凶极恶!尤其是对妻女痛下杀手,还将女儿卖做船妓,简直是畜生!虽说武林杀手这些人证都死了,但是凭他杀妻卖女就能定他死罪!
苏澜赶紧派人去下李厝请李旺娘和李珠过来,让他们母子、兄妹团聚。
和李旺他们正聊得开心,罕岩思、娜木嘎和儿子猫少爷过来道谢,见面就下跪。两个仆人也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苏澜忙着搀扶娜木嘎,又叫李旺等人搀扶起罕岩思父子和两个仆人。
罕岩思道:“我们已经听说了,若不是小姐派了一个高手跟在后面,我儿子和这两个兄弟性命难保!”
苏澜打量猫少爷,见他大约十五、六岁,身高足有一米八。又因为瘦骨嶙峋,显得更加高挑。他虽然一直干着熬糖的体力活,但是眉阔眼亮,五官精致,气质儒雅,神态谦和,超凡脱俗,有乃父乃母的风骨。在前世,那绝对是妥妥的一枚小鲜肉!
娜木嘎抱着儿子手臂又哭又笑,道:“我儿子长这么高了,衣服都做短了!”
苏澜笑道:“嗨,多大的事?再做就是了!”
正说着,郝四婶和儿子、女儿郝志、郝好冲了出来,抱着猫少爷痛哭起来。原来是刀勐、召岩坎和齐家的人去替换了他们。
郝四婶抱着猫少爷道:“我的天啊,还能见到猫少爷,真是太好了!可是猫少爷长这么高,也太瘦了!”
苏澜已经让金嬷嬷整治饭菜为大家接风。“没关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苏澜道,“不过,我很奇怪,猫少爷为什么叫猫少爷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罕岩思和娜木嘎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罕岩思笑道:“我们傣族人,男孩小时候叫小卜冒,就是小男孩的意思;长大了就叫猫哆哩,意思就是阳光活力男孩。当时在宁德,郝四叔一家叫着叫着,就叫成了猫少爷!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叫罕岩胆。罕是傣族土司、傣王的姓氏,罕在傣语中是黄金、珍贵、金贵、稀罕的意思。岩是长子的意思,而我的名字中,思是老虎的意思,意味有虎威,能降虎者。而我的儿子的名字中,胆是奉献的意思!”
苏澜听了一笑。原来猫少爷,就是英文sunnyboy啊!而且,猫少爷大名罕岩胆,就是“傣王·长子·奉献”的意思,应该寄予了罕岩思夫妻的厚望吧?!
娜木嘎夫人也笑道:“傣族人长子称岩,次子称衣,三子称尚,四子称赛;长女称月,次女称衣,三女称安,四女称爱;没有子女前,我们都称名字,有了孩子后,父亲就在孩子的名字前面加一个波字,比如波岩保,就是岩保的父亲;若是母亲,就加咪,比如咪岩保,就是岩保的母亲的意思。”
苏澜笑道:“那么,我可以称呼你们波岩胆,咪岩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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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岩思和娜木嘎听了,眉眼都笑弯了:“小姐,您这样称呼我们最好!”
猫少爷也笑道:“我喜欢你们叫我小猫!”
郝四婶赶紧道:“不行,还是叫猫少爷吧!”
大家都笑了。
一会儿,李旺娘和李珠来了,母子、兄妹亲香了好久。
午餐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苏澜知道这些人吃过巴豆,伤了脾胃,就给他们做了很清淡的火锅。还做了白崧猪肉水饺。
饭后,戴起、朱密和李旺、曲英等人分别回了知府衙门和军营。李旺娘和李珠虽然依依不舍,但是还是笑着送走了李旺。
苏澜安排齐午一家暂时住在村民家中。搬家后可以跟罕岩思家一起住。待下李厝房子建好,他们一家就可以率先得到一个院子。这家人万万没想到,人还没到,房子都快修好了。
午后,蚵壳屋又热闹起来。原来,李旺他们回殿州府城时,经过回凤楼,正好遇见凤恒、凤梧父子,还有叶恭和夫人伍氏,儿子叶楼和女儿叶庄。这些人赶紧跑来看望。凤梧也想来看望心上人秋芳。他们给罕岩思一家带来了粮食、布匹和一些肉食。
恰好秋嫂他们做了奶油、裱花蛋糕,大家吃了都赞不绝口。
猫少爷罕岩胆在给父母端蛋糕时,回身急了一些,恰好碰上叶庄,把白色奶油彩色裱花糊了叶庄一个花猫脸,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殊不知,就是这无意的举动,竟然叫这二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苏澜后来知道时,觉得非常有趣。罕岩胆气质出尘,英俊潇洒,叶庄灵动俏皮,尤其是一笑露出虎牙,特别可爱,二人倒是天作之合,十分般配。
晚上,苏瑞尚和刘希前后脚回家。两人都说了,全城搜捕,可到现在就是不知道焦华和褚望这两个家伙的踪迹。
刘希还说了一件事情。因为南监关押了陶龙、陶虎、林谦、熊瑃等同伙以及文物盗窃案、贩卖人口给倭寇案等一干要犯,已是人满为患,不得已将林庄头一家关在一个监房里。他的胖婆娘今日叫她那个疯傻儿子林聪咬了,胖婆娘像杀猪一般叫唤,林聪就被林庄头和三个肥女姐姐暴打了一顿。待发现不对劲时,疯傻儿子已经咽气了。现在,林庄头一家重罪之上又添新罪,死罪难免,都吓得灵魂出窍。刘希到南监询问三个肥女,他们的丈夫有什么朋友,有可能藏匿的地点、去向时,她们都痴痴傻傻,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饭后,苏澜正准备翻看刘希带回来的有关海盗仇四的案卷时,忽然罕岩思一家,包括两个仆人,其实是两名属下刀勐和召岩坎也都来了。一进屋,他们就长跪不起,把苏瑞尚和刘希弄得手足无措。
起身后,罕岩思坦然承认自己是云南傣王的嫡长子,因为追求爱情而放弃傣王继承权,和心爱的人离家出走;弟弟罕岩甩是庶子,继承傣王王位后,发动叛乱,造成云南数万傣民无家可归,而且战乱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大成云南百姓和傣族民众都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作为傣王正宗后人,他不能不管不顾,因此决定,让儿子回傣族部落,推翻现在的傣王,恢复正统,安民襄国。
苏瑞尚和刘希、苏澜大喜。苏澜道:“波岩胆,咪岩胆,猫少爷刚到殿州,你们就准备把儿子送回云南,你们舍得吗?”
罕岩思和娜木嘎笑道:“我们想通了,我们的儿子既然叫罕岩胆,那我们傣族的希望,傣王的希望,他必须承担!”
猫少爷一笑,道:“我也想通了。作为傣王的子孙,无论如何要跟百姓站在一起,该承担的就要承担!我原先最担心的是父母,如今看他们在殿州生活得这么安宁,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刀勐和召岩坎又跪下道:“我们决定跟随少爷回到云南,我们的主人有你们照顾,我们非常放心!”
苏瑞尚和刘希大喜。刘希道:“你们放心,暂且在殿州安心休养。这可是大事,容我们禀报朝廷,圣上一定会非常欣喜,也非常慎重!一定会妥善安排。”
苏瑞尚也道:“如今宁南伯童立还在云南作战,因为气候、烟瘴和峻岭、激流等问题,战事胶着,道路封锁。少爷既然要回云南,牵制现在的傣王罕岩甩,那么朝廷一定会派兵马一路护送,还会协助夺得傣王之位。”
罕岩思和娜木嘎欣慰地道:“我们就知道,大成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止战,平乱,和平,是我们的希望。”
罕岩思噙着热泪道:“虽然我放弃了傣王继承权,但是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我是不会丢掉的!”
这家人走后,苏瑞尚和刘希又议了半天。
苏澜道:“其实,他们不来,我也会试图劝服他们呢。我想着会劝罕岩思回云南,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儿子回去!”她又道,“这样更好!毕竟当年他是自动放弃继承权的!如今他的儿子回去,更为名正言顺!”苏澜笑道:“其实,自从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我就在谋划一篇《平滇乱策》!”
苏瑞尚和刘希大喜,道:“好一个《平滇乱策》!”
苏澜道:“不知道六殿下那边情形如何?这《平滇乱策》倒不急,我明天去写!倒是这案卷得先看,我担心褚望通过焦华和林谦、陶敏的关系跟倭寇、海盗勾结起来!”
苏瑞尚和刘希也是一个愣怔。于是,三人把案卷分来三份,分别看了起来。
苏澜粗略知道了这仇四的事情。
仇四出生于澎湖,今年四十二岁,幼年家贫如洗,父亲不得已做海上走私、海盗的勾当,虽然是小打小闹,但是却被同伙告密。后来,官府设计,放了消息,官船伪装成民船,结果引得仇四的父亲前来打劫,反而被官府劫杀;他母亲性子刚烈,去找官府理论,官府正愁找不到海盗家属,这不是撞在了刀口上吗?这就是杀父杀母之仇的来历。
因为落下了海盗之名,仇四家依靠走私和海盗打劫得来的财产自然被没收,这就是夺田、夺船之仇的由来。
父母死后,八岁孤儿仇四就上了海盗船。到他十五、六岁时,开始小有名气。二十岁时,他杀了十几年前的那位告密者,而此时的告密者已经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海盗了。
仇四接手了告密者的所有资源,开始做大,逐渐成为海上巨盗。最后盘踞在了翡翠岛。
案卷至少记载了数十起仇四的作案情况。
其中有一个案子引起了苏澜的注意。这是浙江的一起海盗杀人劫船的案件。通过海捕公文的方式传到殿州来的。
说是升平元年,也就是在十三年前的春天,一个浙江海商从满六岬的商品中转地的阿拉伯商人那里买来一船香料,被仇四打劫,仇四还杀了这个浙江海商兄弟三个和所有船员。所幸这个海商受伤没死,飘到一个荒岛,后来被经过船只搭救。他到杭州府报案,声称杀他一刀丢入海中时,两个杀手互相称呼李善、秦忘的名字!
李善、秦忘这两个名字立刻引起了苏澜的注意。这两个名字倒过来,不就是单立、汪清吗?
苏澜把这份案卷指给父亲和姨父看。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赶紧从自己已经看过的那部分案卷中也找出来了三件案子,时间在浙江海商案件前后,也是李善、秦忘参与海上打劫、杀人越货的案件。其中有一个案件,报案者是一个妇人,其丈夫被杀后,她还在海盗船上被海盗禁锢了一段时间。后来海盗船在一个码头补充淡水,海盗们下船购物时,她趁机逃跑。她说,李善的左边眉毛正中间有一颗黑色的痦子!而秦忘说的是山东口音,因为这个妇人就是山东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瑞尚、刘希和苏澜微微一笑。苏澜道:“父亲,姨父,我之前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管它有枣没枣,先打它一竿子!”
苏瑞尚和刘希都笑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
“明日一大早就去打,还是文打!”说着,苏澜跟父亲和姨父几里咕哝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家住海贝巷的单立家来了殿州府衙的一群吏员,说是府衙调查房屋、田地买卖的交易税费问题,查看是否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单立殷勤接待,还赠送银两,也极其配合官府查验,出具的交易契约和收税契据与官府的记载丝毫不差。
这帮吏员还问了隔壁左右同样的事情。
这个叫单立的人,左边眉毛的正中间的确有一颗黑色的痦子!
不久,这群吏员又来到松香苑,一个高大嗓门的山东大汉迎接了他们,出具的交易契约和收税契据与官府的记载也丝毫不差。这天是他的小妾生的儿子满月,这群吏员还吃了满月酒。
回到府衙,苏瑞尚和刘希都是一脑门子冷汗,直言:“惭愧!”
苏澜道:“我怀疑,这两个地方是海盗的联系地点,说不定大海盗仇四也会来光顾!得派人盯梢。”苏澜立刻又道,“姨父,不要随便派人,这帮海盗特别狡猾,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打草惊蛇。”
苏澜想着,得让甄琥来监视。
不过,这几日,海云和小麻雀那里怎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呢?
苏澜一边说话,一边想,手也一刻没有停止。
不到半个时辰,苏澜拿出两张纸放在父亲和姨父面前。这两人不禁连连惊叫起来:“澜儿,你这画的也太像了!”
他们又疑惑地道:“澜儿画他们的像要干什么?”
苏澜笑道:“也许别人不知道仇四,或许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吉迪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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