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田观和麦坚,所有人都激动得头晕目眩!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上李厝里正李福的一亩零半分地,共有土豆植株约四千八百棵,共收获土豆约一百二十石!苏澜测算了一下,大成一石约三十公斤,一百二十石就是三千六百公斤,既七千二百斤,亩产为六千八百五十七斤。其中最大的植株结果十三个,约四十八两重,即约前世三斤重;最大的一只土豆超过了一斤!
彼时大成,上等稻田,产量每亩不过七石,约二百公斤,刚刚四百斤。小麦的产量与水稻相比,还要略低一点。便是前世,普通年景亩产水稻也只有六百公斤左右。“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后来把杂交水稻亩产提高到一千公斤以上。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尤其是田观和麦坚,抱着土豆,哭得稀里哗啦:“金蛋蛋啊,大成百姓有救了!”又疯疯癫癫地跑到苏澜跟前跪下,“小姐,您这是高德大节,光耀千古啊!”
他们这一跪,除了刘希、林氏和童野、上差等人,差不多都跪了下来。百姓更是热泪盈眶,歌功颂德。
黄氏吃了一惊。她不是吃惊这惊人的收获,而是惊诧于大家对苏澜的钦佩和称赞。高德大节,光耀千古!这是极高的评价!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女娃娃!
苏澜赶紧让世子、姨父请大家起来。苏澜谦虚道:“这还只是上李厝一亩土地的收成,等我们把所有土豆都采收了,再来称赞不迟。”
中午就在蚵壳屋吃的自助餐。回凤楼来了两个厨师,再加上施嬷嬷,小云和小花帮忙。食材除了买的鸡鸭鱼肉,还有刚才采收时略有损坏的土豆。菜品不多,菜量很大,油水很足。尤其新鲜的土豆炖的肥鸡大肉,做的酸辣土豆丝和土豆饼,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大家对虎皮青椒和西红柿也非常喜爱。
田观和麦坚很快撂下了碗筷,追着苏澜问这问那。苏澜是来者不拒,尽量解释得清楚明白,听得这两个农官是频频点头。间或苏澜还派人分别给张进和吉森等庄头送信,也如上、下李厝这般准备。
田观和麦坚迫不及待地让苏澜领他们去了下李厝。下李厝里正家的土豆田有一亩一分,比李福家略大一点,植株大约四千九百棵,产量为一百二十六石,约三千七百八十公斤,约七千五百六十斤,亩产为六千八百七十二斤。与上李厝里正李福的亩产量大致相当,亩产都超过了六千八百斤!
田观和麦坚眉开眼笑。在见到李旺娘种植的辣椒和西红柿后笑得更加开心了。因为凭着多年农官的职业熏陶,他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预测辣椒和西红柿的前景光明。
他们兴犹未尽,道:“听说小姐还种植了红薯和玉米,我们也想去看看。”
苏澜笑道:“小女正想跟两位大人禀报。如果大人们时间允许,可以在殿州多呆一段时间。再过大约半个月,我们的红薯就可以丰收了。它们的产量可以跟土豆媲美。玉米收获的时间则还要过一个月,产量虽然比不上土豆、红薯,但是也很可观!”
大家当即去看了红薯和玉米。尤其是在扒开红薯土层,看到里面红色的瓜蛋蛋时,他们兴奋地道:“这个看样子也是金蛋蛋啊!我们立刻写奏报!我们离京时,皇上还下旨,如有必要,要将所有土豆都作为种子由朝廷收购。在全大成推广。”
苏澜笑道:“两位大人应该知道,土豆虽然产量高,但是这点出产来年在殿州种植都还不够用!最实际的做法是,皇上先恩准我们殿州种植,再在福建推广,然后在全大成推广!”
田观点头道:“小姐此言最是实在。依本官的意思,自然是要留下来,勘察红薯和玉米的收获情况。”
麦坚也道:“本官也有此意。作为农官,这是见到了百年难遇的祥瑞之物,能够亲眼见证,实属荣幸!”
苏澜谦逊地道:“那是我们殿州百姓的荣幸!”
苏澜指点两个里正做好窖藏。也让他们马上给土豆田灌水,抢插晚稻。
因为明天要去鸡爪岭上下几个庄园,于是大家约好明日在府衙门口会面。
除了童野和耿帅的人,其他人都离开了蚵壳屋,回到了府城驿站。
耿帅是将军的好朋友、御史中丞耿执的次子,现在又是新任春明县令。大家自然格外看中。刘希和林氏欲留晚饭。但是夫妻俩说,路上实在辛苦,两个孩子还在驿站呢,只能等土豆采收工作完成以后,阖家再来正式拜访。
临走时,耿帅让人赶了一辆车过来,原来里面全部都是六殿下托他捎来的书!苏澜目瞪口呆。她知道六殿下捎了书过来,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多!
苏澜想让几个护卫帮忙卸车,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不知道他们忙什么去了。只好麻烦童野和耿帅的手下帮忙搬书。
搬完书,除了赵宇,童野让自己的手下都跟耿帅走了。他今晚要宿在将军府。
耿帅走后,童野先是拿出老娘和老婆送的礼物,将军府和知府家人人有份。既有人参、鹿茸、燕窝、灵芝等名贵药材,也有金玉珠宝首饰,还有丝绸、茶叶等,价值不菲。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拿出十几封信。
将军府和知府的人几乎人人都收到信件。将军给家里每个人都写了信,春红和社日都有,就连苏怡也有,她还收到了葛汉的家书。杜平也给岳父、岳母、刘奇、刘嘉、苏澜、苏源、社日写了信,给刘珍的信尤其厚。刘珍脸色绯红,激动地躲到将军府自己的房间去看信去了。
除了父亲和杜平的信之外,苏澜还收到了六殿下的信。鼓鼓囊囊地很厚。
童野还把她叫到旁边,从衣襟里拿出一沓银票,道:“六殿下说,这是你店铺的收入。恐怕你有急用。”苏澜一数,有整整三十万两。
苏澜也躲到给仇四他们做手术的库房里去看信。
六殿下特地感谢那些礼物,尤其是望远镜和那些长枪短剑!还详细说了父亲进京叙职前后发生的大事小情。他还特别嘱咐,盐场的事情要绝对保密,除了已知的人员,其他人都不要让他们知道!童野身负平叛滇乱的重任,对他隐瞒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还说,知道她急需用钱,三十万两是让她备不时之需。
他还写道:“大成人口九千万,按人均一年最少需要五斤计,每年最少需要四亿五千万斤。而大成每年实际产盐只有三亿多斤,满足百姓的需要不到七成。其他严重依赖西戎之青盐……”
苏澜知道,前世国人人均一年食盐的需求量是十斤。人均年需五斤的量可以说是低得不能再低,再低就会严重影响百姓的身体健康!用前世的话说,这就是刚需!每年有一亿五千万斤的缺口,这皇帝真是要愁白了头发!
“……故此,小姐若是能建好金银滩,再据此继续建立其他盐场,于国于民都是大事,甚至可以改变国家的策略走向。小姐为母亲的辛苦筹划应该能够实现!”
六殿下又说:“大成严控官盐价格,每斤盐价为一百五十文。其中二十文为盐税。根据目前每年三亿的产量,按照一千文一两的均价,国家应该收税六百万两。但是大成自建立之日起,盐税能够收到三分之一就已经是烧了高香……更遑论,每年有一亿五千万的缺口!这部分不仅收不到盐税,还要倒贴。因为西戎据此索要大成的铁器、粮食、药材、瓷器、丝绸等抵扣,折算起来,每斤早就超过二百文,好不容易收到的盐税几乎都贴了进去……”
苏澜倒吸一口气。为了这一口盐,大成是拿自己的脑袋送给西戎人砍啊!
苏澜心里不停地拨动着算盘。金银滩面积大约一万两千亩,每年五至十月,只有半年能够生产海盐,如果全部建成投产,每年产量大约为六万吨,即年产可以达到一亿二千万斤!若再增加几个盐场,每年一亿五千万的缺口就可以填补!而且还可以逐渐提高人均最低食盐量,以改善国人体质。而最关键的是,仅仅这金银滩每年一亿二千万斤的产量,理论上就可以为国家增加二百四十万两白银的税收!而且,再也不用耗费铁器、粮食、药材、瓷器、丝绸等民生、军事物资去倒挂食盐,还可以借此摆脱西戎的束缚……
苏澜忽然感到热血沸腾,既骄傲又自豪。她顿觉之前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赚钱,为母亲争取封赠,这对平常女子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如今六殿下的点拨,让她顿开眼界!不要小看了这一颗盐花,背后是国计民生,是民族命运!
苏澜正在思索,忽然门被敲开了。甘甜进来道:“小姐,杀四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有要事禀报。”
苏澜道:“我正奇怪呢,刚才搬书怎么没有瞧见他们几个。”
甘甜上前低声道:“小姐,他们抓到了一个贼,一个不同凡响的贼!”
苏澜很惊讶:“咦,你怎么拽文了,还知道不同凡响这个词了?”
甘甜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杀四说的,我是照葫芦画瓢!”她神秘兮兮地道,“小姐,您知道偷的是什么吗?”她凑到苏澜的耳边叽咕了几句。
苏澜先是一愣,然后冷冷一笑道:“看来杀四没有说错,还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贼!”
她思索片刻道:“不要惊动别人,你和覃龙他们站岗,让杀四陪我审案。”
甘甜道:“把人押到这里来吗?”
苏澜点头道:“就这里。”
甘甜走后不一会就回来了,道:“老爷、夫人、公子领着世子到将军府去了,大家也都过去了。这会儿这里没人,正好。”说罢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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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会儿,杀四打头,提着一个口袋;甘甜押后,推着一个双手被绑到身后的十三、四岁的丫鬟打扮的人进来了。这丫鬟唇红齿白,面容姣好,还透着天真和稚气。苏澜吃了一惊,不免怀疑,这个丫鬟是那个不同凡响的贼?
她的怀疑很快被打消。杀四倒提口袋,倒下来大约五六斤大小不一的土豆,还有一些辣椒、西红柿。而且辣椒和西红柿各种品种都有。
杀四道:“我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观察、注意她好久,发现她偷了东西后,就跑到官道那边去了。之前我们怀疑她是附近的村民,想偷点回去尝个鲜,结果一问,满不是那么回事!”
呵呵,看来还真是个熟手惯犯,居然还知道兼顾大小和不同品种!
苏澜盯着那丫鬟看了半天。那丫鬟似乎很怕,浑身筛糠,跪倒在地:“小姐,我就是想拿一点回家吃个新鲜,没有别的意思!请小姐大人大量绕过我吧!”说着就邦邦邦磕头不止。
苏澜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道:“吃个新鲜?你哄鬼吧!一口官话,不用说,你来自京城!你说回家吃个新鲜,那我告诉你,一个月后,待你回到京城,你偷的这些东西早都烂透了,新鲜不了!”
那丫鬟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愣怔了好久。
苏澜皱着眉毛对杀四道:“你们抓人早了一些,再稍等片刻,一定能抓到接应她的同伙!”
杀四愣了一下道:“小姐,是我失误了。我让夏松、夏柏再去看看。”
苏澜点头道:“去现场看看,在周围仔细搜索,也许还有点收获!”
杀四出去布置。苏澜看着那丫鬟笑道:“即便是你的同伙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也得半个多月,这些东西也都不成个样子!所以,让你偷这些东西的人本身就是个傻子!你呢,偷这些烂东西回去,没功却有过!”
那丫鬟自言自语地道:“那为什么将军带进京城的东西就是完好无损,新鲜得就像刚摘下来的?”
恰好杀四进来,苏澜道:“听听,还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贼!还看到了将军带进京城的东西新鲜得就像刚摘下来的!”苏澜揶揄道,“可是怎么办呢,我有法子保鲜,你却没有!”
“保鲜?”那丫鬟不解地问道。
“是啊,保鲜!”苏澜道,“好比说,长途贩运鲜鱼,就要用木桶装水,把鱼儿养起来,路上还要不停地换水。是一样的道理!”
那丫鬟恍然大悟,道:“那人是个傻的,我也是个蠢的!”
苏澜觉得这丫鬟有点意思,道:“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把你后面的这个人说出来。”
那丫鬟一笑道:“这我不能说。”
杀四道:“烈得狠,刚抓到那会,就预备吞毒药,被夏松打落了,那药掉到地上就烧黑了一地的草!”
苏澜道:“忠仆!永昌伯府有很多忠仆。不过,这些所谓的忠仆,好多都是家生子奴仆,他们的爹娘老子、兄弟姐妹的命都被侯府攥着呢”
那丫鬟眼睛一闪。确实,她马上想到了身在伯府的爹娘和兄弟。
苏澜捕捉到她眼神中细微的变化,笑道:“其实说不说不打紧,谁让你偷这些东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主子,不是老费和小费,就是贤妃!喔,现在不能叫贤妃,应该叫谨嫔,就是皇上训诫她要谨慎、恭谨的那位。我说的没错吧?”
那丫鬟瞠目结舌地望着苏澜。
苏澜又是一笑,道:“其实,这几个人就是一个人。所以,你说不说,无所谓!”
那丫鬟似乎吁了一口气。
苏澜道:“我对远在京城的人不感兴趣。我在意的是,掩护你的是谁?换句话说,这次来殿州的人中,谁家的官眷在掩护你?”
那丫鬟又紧张起来,咬着嘴唇不做声。
“你不说也不打紧。我一查就知道,此次来殿州的人中,谁家带了眷属。”苏澜搓着两手道,“其实不用查我也知道。此次来殿州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带了眷属的人只有两家,新任春明县令耿执,夫人江氏;还有新任堆福县令潘坤,夫人黄氏。说吧,江氏和黄氏,她们两个人,谁给你打的掩护?像你这样需要她们掩护的人还有几个?”苏澜冷着脸道。
那丫鬟不做声,倔强地望着苏澜。
“其实,是谁掩护你,明日我就能知道。我不问两位夫人,只问她们的仆人就知道了!你既然是伯府派来的人,掩护你的人一定待你如上宾,吃喝、穿用、赏赐,你绝对是一等一的,因此会在你的同伴中结下仇怨!很多人会嫉恨你,她们非常乐意指认你属于哪位夫人。当然,我也可以提醒你,跟你一样被伯府派来的人还有几个,都是谁,明天就都知道了!”
那丫鬟听了,愣怔了半天,突然猝不及防地就要去撞墙,被杀四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屎。
苏澜摇摇头道:“傻瓜!撞墙而死,难道两个夫人的仆人就不认识你了,就不指认你了?”那丫鬟刚想张嘴,苏澜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死了,就没有人证了,而且你死在我家,我一定会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是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死了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可以不需要你来做人证!而且,殿州最多的是什么?是海。官道外就是。你信不信,你现在死了,殿州人马上就知道,某某官家的丫鬟失了分寸,来到殿州贪玩,失足落了水!顺便告诉你,摔得头破血流跟掉到海里拍死在岩石上死的人是一样的!”
那丫鬟彻底崩溃了,一个劲道:“你是鬼还是神?”
“既非鬼,也非神。小姐我是人,堂堂正正的人!”苏澜垮着脸道,“我是将军的女儿,自然知道一些特殊的刑讯手法。不妨告诉你,我这有个刑法叫水滴石穿。我可以把你的脑袋先开个瓢,然后让水滴在你的伤口上。水能洞穿石头,你的脑袋也不会有问题。顺便告诉你,有一个老虔婆,让我用水滴石穿弄死了,死的时候,她的脑袋薄得就像一张纸了!”
那丫鬟脸色苍白。满眼写着就是恐惧二字。
苏澜突然暴喝一声道:“来人啊,上水滴石穿刑具!”
话音刚落,那丫鬟惊骇而又凄厉地叫道:“我说,是黄夫人……”
蚵壳屋突发状况,惊动了将军府所有人。大家跑到蚵壳屋库房,只见放置粮食的坛罐、橱柜、货架或四分五裂,或东倒西歪,还有一些粮食撒落满地。只见一个年轻女孩被绑着双手,倒在地上,脸上五指山高高坟起,五颜六色煞是好看。苏澜还狠狠地踢着这女孩的双腿。甘甜上前道:“小姐,让我来,别脏了您的手脚!”说着,一个耳刮子抽上去,直接把那女孩抽晕厥了。
刘希吓一大跳,道:“这是怎么回事?别打死人了!”
甘甜道:“大人放心,她死不了!”
林氏也吓得脸色苍白:“澜儿这是怎么了?”
苏澜气呼呼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是杀四和甘甜说了。
大家听了,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刘希是至纯至厚之人,哪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道:“不应该啊。潘坤还是回凤楼凤恒的舅兄,不帮着自家,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刘奇冷笑道:“什么不应该?肯定是得到了更多的利益和好处!”
童野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嘲讽地道:“原来如此!潘坤和黄氏居然是永昌伯府的爪牙!”他笑道,“这个黄氏不是个东西,一路上总是打着我们的旗号,仗着我们的势头,收受贿赂,拿好处揩油水。我说了潘坤几句,她有所收敛,却还是死性不改,照收不误!”
“啪”地一声,苏澜往地上丢下一封信,道:“世子还是好好睁眼看看吧!黄氏已经将你在路上的所言所行全部报告给了永昌伯府!你一个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好汉,被几个妇人卖得连底裤都没有了,你还能到云南平乱建功么?哪天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苏澜这话虽然难听,却也话糙理不糙,甚至还振聋发聩。童野瞠目结舌,脑瓜子嗡嗡直响。他有些不敢相信,捡起地上的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黄夫人,童野于洪都会见杜平一事,详细内容请速查。土豆等作物按原计划获取。”
童野头发晕眼发花,手脚颤抖:“这信从何而来?”
苏澜道:“我的两个护卫去现场查看。村里有两个孩童说,杀四抓获这丫头时,有个中年人就藏在他们家的柴房里。杀四他们抓了丫鬟走后,这家伙立马逃跑了。慌不择路在猪圈旁摔了一跤,结果这封信就掉了下来!”
童野手上的信掉在了地上。他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嘎嘣”响,嘴里一个劲骂道:“潘坤,黄氏,我要杀了你们!”说着,从腰间抽出长剑,转身出门要上马。杀四和赵宇赶紧追上拦住他。
苏澜道:“省点心吧!这会儿城门已关,你打算飞进城找潘坤和黄氏拼命吗?”
童野一滞。杀四和赵宇立刻趁机夺了缰绳和长剑。
“既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苏澜思索片刻笑道,“急什么,好喝的汤得多炖一炖。待上差走了再说吧。”
她低头瞧瞧那丫鬟,叹口气道:“我估计,她娘老子和兄弟姐妹在伯府没有个好了。留着她吧,总归是条性命!”心里却直道侥幸,幸亏当时杜平帮助自己拿到了金银滩!指望潘坤?泡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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