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前脚走,后脚就来了不少人。原来他们是恰巧碰上,还一起去污泥滩找苏澜。得知她在靴子巷,这才赶了过来。
先是邓谦和杀四。邓谦说他兄长邓源捎信来,苏澜的船只正在龙坎船坞紧锣密鼓地打造。那艘巨无霸也正在设计中。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请苏澜去龙坎船坞商议。
苏澜道:“最近我没空去龙坎船坞。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给邓先生捎信呢。”她提笔写了几行字。邓谦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可载百人游览的五层楼船一艘;可载二十人游览的普通游船六艘。
苏澜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万两银票:“跟你兄长说,这楼船要参考京城和金陵、扬州等处的游船,要做得富丽堂皇,设施齐备,极尽奢华。也请尽快完工。当然,这些船用杉木就行。”她还笑道:“恐怕进不了城门,那船的五层楼得进了城门之后再装上去!”
邓谦接过银票和信件,又说,已经遵照苏澜的命令,盘下了两船半粮食,一船是三千石暹罗大米,一船是两千石占城稻米,还有半船波斯小麦,大约有一千石。
苏澜寻思,这就是六千石粮食,即一百八十吨。
邓谦还说,已经给这三艘暹罗、占城、波斯的船交换了茶叶、丝绸和瓷器。
苏澜一边让邓谦近期多多买进粮食、茶叶、丝绸和瓷器,一边简单说了自己想开通殿州到漠北的海陆商道的事情,一边介绍邓荔给他认识,让他们好好商讨一下漠北有哪些需求。
杀四则汇报,已经给吴提萨备好了二十车大米、小麦,用的是苏澜给的银票,没让吴提萨出钱。吴提萨非常感谢,预备明早动身。因苏澜曾说要给云南写信,所以请杀四来堆福取信。
这时,苏澜在人堆里发现了无息。苏澜对杀四道:“看来我今天要回府城了。”
果然,无息带来了苏瑞尚的亲笔信。原来,从武夷山招募的三百卫兵和在福建海滨征集的三百海军,共六百人,已经全部到达殿州!
与无息一起来的还有十二个陌生面孔,原来是这次军营吐故纳新退役下来的卫兵。他们分别是以沈力为首的六名漠北籍卫兵;以杨春为首的六名殿州籍卫兵。他们都是二、三十岁上下,身体健康,彪悍魁梧,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厮杀汉。
苏澜心一动,道:“我想开通殿州到漠北的商道,你们感兴趣吗?”
大伙咧嘴大笑:“好啊,我们喜欢!”
尤其是沈力等漠北兵,更是精神亢奋:“若是能回漠北走一遭,那就更加爽气!”
苏澜又问道:“你们会骑马,这个我知道,可你们能游泳、乘船么?”
杨春等殿州卫兵笑道:“我们可是殿州人,乘船、骑马、游泳不在话下!”
沈力道:“我从漠北来殿州不久也学会了游泳。不过,其他的兄弟……”
果然,这十二人中,有两个漠北籍卫兵不会游泳,乘船也有困难。
苏澜笑道:“你们赶紧学会游泳,乘船开始都有些晕,习惯了就好了。”当即又把他们引荐给邓荔,两下里细细密谈。
这时甘甜过来悄悄道:“县主,悦客来来人了,在司家家主的书房等你……”
来人是掌柜向练。鸽信不少,苏澜一一阅读。
首先是在津口海湾设伏,破获倭寇走私倭刀案的准备工作。
一是,距离津口海湾以西一百五十里的寒山大营,其中有正五品定远将军苏巡的一千人马。苏巡是真定苏家军后裔。他与苏庭走得近,一向看不起苏瑞尚。可以肯定,他是苏庭在军队里安插的心腹之一。
二是,距离津口海湾以北二百里的烽火碍大营,其中有从五品抚远将军马继的八百人马。马继的先辈是第一代永昌侯爷苏征的手下前锋。可以肯定,他也是苏庭在军队里安插的心腹之一。
这两支人马都肩负着阻拦北狄南下和歼灭海上来袭的海盗、倭寇的重任。
苏巡和马继都是遵从先祖的遗愿,效忠正统、嫡系永昌侯爷。没法子,这是他们的宿命。
让人安慰的是,这两人只是两大营中的中级军官,不是独挑大梁的一方诸侯。但是,令人不安是,他们长期待在这两个大营里,同袍、故交、部下、亲信盘根错节,不知道这张网有多大、多结实!
另外,经查,距津口海湾方圆二百里以内,至少活跃着五支土匪队伍,分别是盘踞云岭的云上飞曹贵,大约有二百喽啰;盘踞独山的下山虎胡庆,大约有三百多喽啰;盘踞小姑山的女土匪赛貂蝉于小宝,有一百多喽啰;盘踞马粪滩草甸子的叶不留痕叶当,有三百来喽啰。另外还有一只大约五百人的“后起之秀”,是盘踞飞来岭的飞天蝙蝠傅伟。其中最可疑的是飞天蝙蝠傅伟,之前没有他的名号,不知何时异军突起,扩张迅猛,还后来居上,占了另外四个土匪的不少地盘,俨然成为这几只土匪中的大哥大王中王。
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永昌伯府与这五支土匪有染。
苏澜看了眉头紧锁。看来,到津口海湾去搅局,还真难!不过,从六殿下的字里行间看得出来,他对在津口海湾设伏,破获倭寇走私倭刀案的决心可不小!
六殿下还说,他已经安排了相关人手,严阵以待。杜平到京后也将去津口海湾应援。
六殿下还请苏澜尽量提供海盗、倭寇的详细信息,比如船号等。
苏澜心里一动。对呀,仇四派船走私倭寇倭刀,船只应该跑不出他现有船只。如果能够知道倭寇仇四的所有船号,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而知道仇四船号的人,非老爷子莫属!
苏澜不禁微微一笑。
最后,六殿下特别提到永昌伯府与漕帮的关系。原来,第一代老侯爷苏征当年挥兵北上,与大成开国皇帝杜扬合兵征缴禹朝主力时,苏征这支奇兵就是漕帮将他们通过漕船从南运到北!当时,苏征取得杜扬的同意,与漕帮达成百年协议:朝廷今后少收十成漕运收入!
六殿下还以非常惊诧的口吻说,他不知道,也从未听说,漕帮给永昌侯府每年输送十万两!
怕打草惊蛇,六殿下也不敢就此事询问相关官员、查询相关资料!更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告诉父皇!
苏澜看了,先是困惑。难道穆畑胡编乱造说谎了?苏庭从漕帮拿钱是无稽之谈?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一来穆畑没有必要说这个谎!二来,没有漕帮的银子,苏庭拿什么供奉谨嫔和四皇子、七皇子?——倒是可以从永昌伯府的收入来源和供奉谨嫔以及两个皇子的银两的出处来进行调查!
值得庆幸的是,苏澜手中有穆畑这个证人!
还有,漕帮给永昌侯府每年输送利益十万两的事情,六殿下不知,朝廷官员和皇上也不知吗?若果真如此,这永昌伯府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当年,杜扬皇帝从军事策略上考虑,答应了漕帮的要求,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百年以来,漕帮作为大成臣民,居然还再以此辖制朝廷!这历任大成君王对漕帮还真是一诺千金到百年,堪称情比金坚!
可漕帮对朝廷就是无情无义了!一方面侵占国家利益,反过来,又把朝廷分薄给他们的利益,输送给永昌伯府!简直是天理不容!朝廷每年损失十成漕运收入,而永昌伯府每年从中获利十万两,百年以来,永昌伯府搜刮漕帮费用高达一千万两,真是富可敌国!同时也足以动摇大成根基!
百年协议还真是无厘头!
苏澜越想越觉得这是积弊成疴。而且,就这一条就可以要了大成的命运!大成养了一个随时可以吞掉自己的大老虎!一旦他张开血盆大口,就是大成摇摇欲坠之时!
还有,如今,大成立国整整九十年!也就是说,苏庭还可以从中窃取十年?
而十年之后期满,漕帮和苏庭会老老实实地看着这个特殊的权益失去吗?
只怕,刀枪对立,血流成河的日子就要来临!大成即将风雨飘摇!
苏澜仿佛看到了十年后大成的动荡不安,万里烽火!
苏澜忧心如焚。
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她渐渐冷静、镇定下来。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苏庭如果真有不臣之心,那么现在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才是大事!
苏澜静下心来,理清思路,写了一大堆信件。
先是分别写给童野、申辉,以及崇圣王罕岩胆和叶庄夫妻,聊表思念之情,然后说了即将派人运送粮食到云南,打通滇殿商道的事情。特别提到吴提萨,今后,他可带着“土特产”到云南交换粮食,“土特产”则通过商道运回殿州。
然后是写给六殿下。先是关心津口海湾的事情,表示自己会尽量打听仇四的船号。
之后,她详尽叙述了通过邓荔,打通殿州到漠北云城的海陆黄金商道的事情。特别提了吴骓、吴林已经出发进京了。自然,经营这条海陆黄金商道的非凡意义也做了详尽的叙述。
最后,关于永昌伯府和漕帮的事情,苏澜格外慎重:“……此事极有可能引发国家动荡,需尽快解决!建议首先查找当年苏征和漕帮订立之协议……”
办完这些事情,她让杀四和向练,顺便给老爷子捎信,晚上她要去全园。
这时,刘希、方宁、耿帅等人从县衙回来了。也不说别的,只说了一句:“潘坤保证了,以后会离污泥滩远远的。”
刘希知道苏澜忙,带着大小官员顺着官道回府城去了。
苏澜则带着七大家家主去了污泥滩。她看见,七大家已经派出子弟,在污泥滩之外两千尺处拉开了红线。余婆婆家自热就在红线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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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家父子、李氏兄弟、邓荔等相关人员被请来商议一番。
苏澜还特地请卞雍,一定要将污泥滩三尺深以下的地方标注起来,拉上红线,她有重要用途!
苏澜让邓荔暂时照看一下蓝玢,因为接下来,蓝玢没法跟着自己。
沈力和杨春留在了堆福。他们一是想跟邓荔商量商道的事情,熟悉漠北的情况;二是到小沙河学习游泳;三是跟常乐学习树叶凿石的武功。
对了,常乐暂时留在污泥滩,继续对付那些石头。
苏澜一行回到全园时,天已擦黑。小公子全有正在草地上和几只萌宠疯玩。他已经走得相当稳当了。熊猫团团、圆圆憨态可掬地在草地上啃竹子、吃苹果,时不时去抱抱人们的大腿,真是卖萌无底线!苏澜忍不住撸了好一会儿猫猫。
晚餐排了出来。有糟鱼、卤肉,竹荪老鸭汤。苏澜洗手吃饭。她在饭桌上向来不讲食不语那一套,反而和老爷子无拘无束地聊得火热。
提到六殿下的计谋,苏澜道:“老爷子,您一定知道仇四手上有哪些船号的船只,这样方便在津口海湾排查。”
何震笑道:“这你算是找对了人!”
“据我所知,仇四的船有龙字号三艘,这就是游龙号、虬龙号和德龙号,分别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坐船。仇四认为他老婆品德高尚,所以叫德龙号。这几艘龙字号,都是五千石的大船。”老爷子道,“他还有三千石的云字号五艘,即飞云号、流云号、冲云号、祥云号、出云号。我认为龙字号和云字号不会参与倭刀走私。这可都是他的家底,他承担不了一旦出事带来的后果。我觉得,应该是一千石之下、数百石的船只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不止一艘,还有护卫、救援的船只。”
何震道:“一千石之下的船只都是一些海鱼的名称。我知道的就有带鱼号、鳗鱼号、鳕鱼号、石斑鱼号、章鱼号、黄鱼号。这都是一千石的船。”
美娘道:“还有几百石的船,比如海胆号、海星号、海虹号、海螺号、海蜇号、海蛏号、海蛎号、海瓜子号。”
苏澜听了不禁咋舌道:“这仇四父子有意思,从龙到鱼再到小海鲜,他都占着,拿来取名。”
“不仅如此,有些鱼身上的废物或者很奇怪的东西他都拿来取名。比如,他的船里面,二百石的船就有鱼鳞号、鱼鳃号、鱼骨号、鱼胆号、鱼肠号、鱼鳔号、鱼尾号等等。”老爷子笑道,“仇四是个古怪孤僻又心狠手辣的家伙。”
苏澜一愣:“鱼鳞号,鱼鳃号?仇阳的两个小厮不就是叫鱼鳞、鱼鳃么?”
何震笑道:“这两个人的爹爹分别是鱼鳞号和鱼鳃号的船老大!”
“还真是奇葩!”苏澜哑然失笑。
沉吟了半天,苏澜道:“老爷子,我想跟你借一艘船去津口海湾。”
“怎么,你也想去打群架?”老爷子笑眯眯的道。
苏澜摇头道:“与其说我对倭刀案感兴趣,不如说,我对建立漠北到殿州的海陆黄金商道更感兴趣。”说着,讲了邓荔的八合货栈的故事,也讲了自己的想法。
老爷子、美娘和何震都听呆了。好半天,老爷子笑道:“不得了,这可是大手笔!一来可以训练水军;二来可以演习运兵运物;三来可以建立黄金海陆商道;四来可以运送货物去漠北赚钱;五来可以协助破获倭刀案。你这想法真是石破天惊,一举多得!”
苏澜笑眯眯地道:“老爷子,您还忘记说了三条,一是咱们可以从漠北买到骏马、牛羊、皮毛、匕首、弯刀、人参、鹿茸、熊胆等紧俏军用物资和名贵药品;二来可以派出人马深入北狄腹部,既可做买卖,也可借此掩护,进行军事侦查。北狄可是我们的大患!”
“好!”老爷子高声赞道。
“还有第三呢?莫非棋局更大?”何震问道。
“何大管家还真是说着了!”苏澜详细说了朝廷与漕帮的百年协议以及漕帮给永昌伯府输送利益的事情。她面色凝重地道,“如今大成立国九十年,百年之约即将到期!漕帮会心甘情愿交出利益吗?苏庭、贤妃和四皇子、七皇子会放弃这块肥肉吗??当然不会!所以,十年以后,大成从南到北从西到东都可能会是刀光剑影,烽火连天!一旦开战,漕帮必将与朝廷对立,到时漕运瘫痪,国家必将大乱……”
老爷子镇定道:“所以,我们海上运输必须挑起重担!必要时还要插手漕运!因此,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
“所以,老爷子,建造兵船的奏折还在路上,我只能找老爷子借船!不过,我们对外说,是征用老爷子的船只训练水军!”
“你想得很周到!不过,一只船绝对不行,我给你预备三艘,一艘三千石,两艘两千石!”老爷子跃跃欲试道,“你准备运什么东西?”
“既是训练水兵,肯定要运兵马物资。我们之前还从没这方面的经验。”美娘道,“大概有多少水兵?什么时候动身?”
“三百水兵。另外还要运送马匹、刀枪、粮草、淡水、药品、盐巴、军械。此外,我们为了打通商道,还要运送粮食、茶叶、瓷器、丝绸、海货等。估计八月中、下旬就会动身。”
“一艘三千石,两艘两千石尽够!”老爷子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何盾说,要去给你弄铁力木、东革阿里,还要去弄珊瑚、紫檀、宝石,一时半会来不了殿州,不然,给你做个大船长,那是再好不过!”
苏澜感动得满含热泪。
老爷子的眼睛忽然透出几分慧黠:“澜儿,关于漕帮,其实我们可以有所作为!说不定,在他们不轨之前就做能掉他们,把一场滔天大祸消弭于无形之中!”
“老爷子有什么妙招?”苏澜急不可耐地道。
老爷子神秘一笑,“我们可以出奇兵,施妙招,比如,将小花蛇佘泉派到漕帮……”
“这跟佘泉有什么关系?”苏澜十分困惑。
在座的人都笑了。
美娘道:“澜妹妹可知,跟佘泉一起开私盐场,偷卖私盐的盐帮的寡妇是谁吗?她可是鼎鼎大名的漕帮头目石大胆的独生女儿石花楼!当年她看中了盐帮头领冯翔的儿子冯星,可石大胆跟冯翔有仇,两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他俩还是私奔了。可惜不久,冯星被马贼所杀。但江湖传闻,那是石大胆的几个徒弟争夺帮主之位,不仅要了石大胆的命,还冒充马贼杀了他的女婿冯星,绝了石花楼报父仇的帮手!后来,石花楼跟佘泉要好,在逃避官府捉拿时,石花楼为了掩护佘泉,失了性命……”
“佘泉因为此事耿耿于怀。而且他怀疑,当年向官府告密他们贩卖私盐开办盐场的,就是漕帮头领、石大胆的三徒弟梁正!”何震道,“佘泉可是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报仇雪恨了!”
老爷子道:“此事如果运作得当,为报杀子之仇,盐帮冯翔会加入进来讨伐漕帮!”
“妙计!”苏澜不禁赞叹,又有些担心,“佘泉会去吗?这么大的事情,他能够完成?”
老爷子安然道:“佘泉的缺点是捣乱,优点也是捣乱!我们只管给他配好护卫,让他放手一搏好了……”
苏澜连夜离开了全园,老爷子已经派人调遣船只。
回到将军府,苏瑞尚在家等她。
苏澜将六殿下的来信以及自己和老爷子的绸缪详尽告诉了父亲。
当听到漕帮每年给永昌伯府输送十万两利益时,苏瑞尚大吃一惊:“我从未听父侯讲过此事!如果真有其事,父侯肯定会告诉我!这等大事他绝对不会瞒着我!而且,源儿可是他的长孙!”苏瑞尚思索片刻道,“如果老侯爷有这样一笔巨款,那他偷偷来殿州看望刚出生的小源时,不会只给一万两!而且,临终时,他也只给了淼娘五万两银票!这说不通!”
苏澜也皱着眉头,确实,如果老侯爷有这样一笔巨款,怎么只会给儿子、孙子、孙女留下五万两?
“父亲,该不会是,出于辖制考虑,第一代老侯爷确实跟漕帮订立了这个协议,但是历代侯爷并没有向漕帮索要这笔巨款!到了苏庭这一代,他在老侯爷留下的文书中发现了这个协议,于是要求漕帮兑现?”
“恐怕没这么简单!”苏瑞尚紧锁眉头道,“以第一代老侯爷对皇上的忠诚来说,他绝对不会跟漕帮签订这样落人口实的协议!为了大成,他可是奉献了所有身家的!你想想,如果签订了这样的协议,不说皇上要杀他,御史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难道,这是苏庭,伪造……”苏澜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苏瑞尚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道:“一定是这样。他模仿笔迹,伪造协议,然后去找漕帮!百年往事,谁说得清楚?还有,他一定是掌握了漕帮的某些秘密而去威胁,比如,漕帮在上交费用时,昧下的利益不止十成?”
“澜儿,你跟六殿下把这件事情好好说说,宁可我死,我也不能坐看大成万劫不复!”苏瑞尚气得手脚冰凉,“你也告诉他,水兵到津口海湾练兵演习的方案,是我提出来的,后果我一力承担!”
苏澜心想,正如老爷子所说,为防止受到永昌伯府株连,他们姐弟必须尽快到南阳或真定入谱,而父亲得赶快从永昌伯府出族!
当晚,苏澜还在空间里找到了之前复印的仇四的海盗船只的打劫记录。老爷子说的那些船号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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