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石头滩海盐吃死人命和陈弥被打入死牢,而沈沉负罪潜逃、渺无踪影的消息,苏澜虽然吃了一惊,但也不觉得奇怪。陈弥急功近利,沈沉好高骛远,他们又都有赌徒特质;再加上石头滩乱石堆积,他们的蒸发池和结晶池建设必定偷工减料,不可能做到青石、瓷砖垒砌,黑色地膜垫底;且晒盐工序、工艺没有任何章法、标准可循,随心所欲,所晒海盐必定掺杂众多有毒、有害的物质。她还怀疑,石头滩出产的应该不叫海盐,而是有毒有害的海泥!她断定他们早晚都会出事,便是沈浮也难逃株连厄运。因为他们心思歹毒,胆大妄为,都是惹祸的根苗。只是没想到,悲剧上演得太快,痛惜的是那几十条无辜的生命!
然而,沈沉失踪,龅牙姐弟不知踪影,褚望和牛角更是潜伏下来不冒泡,这些苏澜虽不奇怪,却总有些忐忑不安、心神不宁。一则殿州现在防卫空虚,原先七千余人的海陆联防,如今只剩下三百海军,而且还是刚刚组建、刚刚拿到战船,还没有形成战力的队伍;二则,京城永昌伯府跟仇四狼狈为奸,她不相信,苏庭跟其他的海盗之间是干净的!三则,褚望、沈琼娘姐弟这些海盗,再加上苏庭、沈浮、沈沉的官府背景,如若又有倭寇加入,这几方势力一旦勾结,其破坏力将十分惊人!
越思量,苏澜越发担忧。九月一日一大早,她带着常乐、甘甜、杀四和覃龙、覃虎往石寨港而去。卫五、卫六和夏松、夏柏则留在了府城姨父的府邸护卫。姨母产期将到,苏澜很不放心。
一行人纵马来到全园牌楼。令人惊讶的是,那对金丝猴大福和小贵正在石头牌楼上纵腾飞跃。看到苏澜一行,它们喜得吱哇乱叫,抓耳挠腮。大福还跑前跑后地忙碌着,而小贵几个纵跃就不见了身影。
等到他们来到青石条圆形广场,美娘带着小公子全有,和何大婶、乳娘、婆子、丫鬟早就等在闲步轩门前。旁边正是金丝猴小贵。看到苏澜他们来了,小贵喜得吱哇乱叫,指手画脚,仿佛在说:“我说的对吧?”
美娘迎上来,喜道:“果然是澜妹妹来了。这大福和小贵真有灵性!”
此时,大福早就跑到常乐的肩上蹦蹦跳跳。小贵看见,也跳到杀四的肩上,炫耀地捶胸顿足。大家看了,不由大笑,小公子更是笑得口水直流。
大家一起往养园蚵壳屋而来。老爷子刚刚起床,见到大伙,喜得眉开眼笑,一叠声地道:“何震,快让厨房熬些碧粳米粥、血糯米粥,还要赶紧做些糟鱼、卤肉。我们一家子吃个团圆饭。”
苏澜给老爷子又拿来了降压、降糖、降血脂的药和治疗白内障的眼药水,还给美娘拿了化妆品,给全有小公子拿了玩具。
玩具有很多种,如绒毛玩具小狗、熊猫;上发条的青蛙跳水、小鸡啄米;电动的有小狗打鼓、鲤鱼跳龙门;还有一些积木。
全有看到玩具,两眼放光,挣扎着下了地。可惜他虽然两岁半了,走路还是不稳当,还时常流着涎水。
何大婶赶紧把玩具放到地毯上,让乳娘带着全有在地毯上摸爬玩耍。全有时不时发出笑声。
金丝猴也跑去玩玩具。它们对绒毛玩具情有独钟,爱不释手。特别是看到那对如实物大小的绒毛熊猫后,大福和小贵尤其亢奋。它们不明白已经有团团和圆圆这两个伙伴,怎么又来了一对黑白嘤嘤怪?
苏澜却惊讶地发现,全有对积木玩具很感兴趣,手指虽然不很灵便,但还是磕磕绊绊地搭建起了一个门楼!
苏澜心里一阵难过。全有本应是个聪明的孩子,却被自己的父亲荼毒成为残疾!心里越发痛恨段琪,也更加痛恨褚望!
说话间,大家谈到陇东大捷,老爷子敬佩道:“千里驰援,横扫西戎,大将军真不愧是大成百年难见之将才!”
“幸不辱使命!”苏澜沉吟道,“只怕是不久,父亲就会长居京城,而我也可能要京城、殿州两处跑了!”
“怎么?将军再不回殿州吗?或者继续在陇东弹压西戎也好啊。我听说西戎人只要听见大将军的名头就吓得直哆嗦。”何震惊讶地道。
“这就是身为武将的悲哀。”老爷子沉吟道,“也好,全身而退,大将军算是福将!”
美娘却忧心忡忡地道:“大将军不能留在殿州么?不然,沈浮这个家伙怎么弹压?他已经多次找全园的管事,想把手伸到石寨港,伸到全园!”
苏澜冷笑道:“莫怕!他这是打着灯笼拾粪,找死(屎)!”
众人听这话俏皮又形象,都乐了。
美娘笑道:“活像个小子!连衣服也是小子的衣服。”
“我看很好!”老爷子赞道,“什么时候把我给你的青玉簪也带上,那就更是个翩翩公子啦!”
“老爷子,您就惯着她吧!”美娘嗔道。
苏澜详细说了浙江秀洲平湖石头滩的事情:“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沈沉、沈琼娘、褚望跟倭寇勾结起来闹事!还有,京城永昌伯府苏庭也是狼心狗肺不省心的!我总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些隐秘的联系方式。比如瓦片之谜。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勾结的方式,我们还不知道?”
老爷子沉吟道:“肯定有!我们船队之间、水手之间都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比如鼓号、旗语等等。他们可能还有倭国的一些习俗。只可惜之前这方面我们了解甚少!”
这时,何震调开了桌椅,何大婶带着婆子、丫鬟上来饭菜。都是苏澜爱吃的。
老爷子边喝粥边道:“你的摊子铺得广,人手够不够?要不,我把全园的护卫给你派一些过去?”
“暂且不用。全园护卫,老爷子和美娘姐姐你们自己留着,要增强守卫,以防万一。你们保重,我才安心。我有些担心,褚望对全园了若指掌,而全园又有山有水,开放式区域很多,防护上还有漏洞。”
说着,苏澜心念一动道:“万一有大事发生,只怕金银滩上来不及出货的孩儿面会有损失。”
“何震,让他们赶紧运到全园码头仓库来。”老爷子吩咐道,“我们仓库里去年的孩儿面,经过何盾、漕帮和江夏、南阳、真定、云城的货栈之手,还有邢灵船长率船出海运走,差不多出空了。今年我们的份额也卖给了各路盐商,库房也腾挪出来了。跟吉发他们说,赶紧运,日夜运。澜儿向来谨慎、敏锐,她的担心有道理!”
苏澜还拿出一个布囊,拿出里面的东西。除了望远镜,就是连珠冲天炮。她还教他们如何使用。
离开全园时,老爷子和美娘还给了苏澜一大车礼物,都是提前送给林氏和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有名贵草药、补品,也有绸缎布匹、小儿衣服鞋袜和金玉项圈、手镯、脚镯等首饰。
苏澜代姨母谢过。
老爷子、美娘和全有、何震、何大婶把苏澜送到青石条圆形广场。大福和小贵也跟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它们还招来了团团、圆圆和孔雀、小鹿以及赛虎、赛狮两对藏獒和小马驹。团团、圆圆对自己的绒毛兄弟格外好奇,在广场上不停地扑打着玩耍。
老爷子看着苏澜,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杀四才感叹道:“到底是年纪大了,老爷子好像都流眼泪了。”
此时,天气忽然有了明显变化。彩云渐渐脱去色彩,逐渐变成黑白铅灰色,密度越来越大,高度越来越低,云层越来越厚,云朵越来越多,而且令人郁闷、低落,很像苏澜此时的心情。虽然她跟老爷子认识只有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可老爷子、美娘父女对她是一片爱护,纯然肺腑。
苏澜一行骑着马,赶到金银滩,老远看到从六品户部殿州盐务唐宇和吉发向他们迎面走来。这俩人都晒得黢黑,只眼球和一口牙齿雪白。两人虽都瘦了,眼睛却精芒四射,神采飞扬。
今日是九月初一,金银滩满打满算,一个多月以后就会停止晒盐。
与去年边建设晒盐设施,边晒盐不同,今年是满负荷高效晒盐。苏澜原本预计,今年金银滩能够晒盐八万吨,即八千万公斤,约一亿六千万斤。按照大成规制,一石约三十公斤计算,有约二百六十多万石。但是,因为今年晒盐早,且风多雨少,日照充足,蒸发旺盛,孩儿面产量已经超过七万吨,即有二百一十多万石!预估,可以超额完成任务。
唐宇非常高兴。作为一个有抱负的朝廷盐务人员,看着不断晒出的孩儿面、来往不断的盐商、从手上经过的成千上万的盐引,他觉得很是骄傲。打败西戎犯境,摆脱青盐操控,为朝廷赚取大把盐税,是他这辈子的理想和荣光。
吉发也是咧着大嘴笑。他如今是浙江秀洲和福建殿州两头跑。经过卞旻父子、云山、祈福、李苦叔等人的辛苦劳作,白沙滩的晒盐设施已经完成了八成,也晒出“雪糯米”大约二百万斤,预计可以突破二百五十万斤。另外,金银滩的孩儿面更是大丰收……
苏澜说了浙江秀洲的事情,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如今殿州空虚,三百人海防有些捉襟见肘,沈浮又是个奸猾之人,不可托付,不可依靠。我跟老爷子商量了,为防万一,马上将生产出来的孩儿面尽可能地运到全园的码头仓库去!”
唐宇也紧张起来。金银滩海岸线长,没有岛礁屏障,兵力不足,又名声在外,犹如靶子!更何况正在晒盐,出产多,库存多。换句话说,是满滩、满库的钱财,太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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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赞同县主的意见。孩儿面那可是朝廷的财产,是他一手一脚,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一旦损失,他会心痛死的。
吉发也担心道:“倭寇、海盗会不会也去白沙滩,我们很担心卞大人、卞公子,还有云山、祈福、李苦他们。”
“我已经送了信过去,归元和尤胜他们会防备的。”苏澜道,“万一有海盗、倭寇上岸,你们不要硬拼,直接退到堆福岭上去,那里居高临下,又有护卫,可保安全。你们和盐工都是金银滩不可或缺的财富!”
说话间,唐宇和吉发马上安排人、马、车,往全园转运孩儿面。
苏澜拿出两个布囊。一个交给吉发,一个准备送去龙坎船坞。
苏澜知道,守卫龙坎船坞的振涛军营,六品校尉宁波跟着父亲去了陇东,如今只剩下六品校尉扈加等十几个卫兵。她让覃龙、覃虎带着布囊,去给龙坎船坞的校尉扈加,以及都水监、工部司、帮工指挥厅等官员车茗、鲁放、宇文东等人送信,一定要加强警戒。
之后,他们一行上了堆福岭,到了堆福岭别院。
别院的人马不少,大约有一百五十来人,有管家吴群、暗一至暗六几个侍卫和玉梨、青榄、胭柚等几个丫鬟;还有沈力、杨春等十几位退役卫兵;还有司荣、田岗、蓝起、于劲、刘亳、恽三、董森、潘翔、吴树等封户;还有索卡族长等药王谷的七户家庭三十多人;山魈、水鬼带着十几个人跟着佘泉去跟漕帮帮主梁正打擂台,但别院还有他们的人马二、三十人;此外还有一些熬糖匠和招募来种植草药的药农。
此外,封户邓曦被派到漠北云城协助邓荔。宫赤、沈大、沈二、冯宇、郑来、朱孩儿也去了云城搞岳家和北狄的情报。封户的几个孩子,如司午、田颂、邓冕等人则去了堆福湖县主府邸。
苏澜拿出布囊,做了示范,道:“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面努力!一旦有事,金银滩的人全部退到堆福岭,立刻示警!你们是堆福第一道屏障,堆福县里七大家也会来接应你们。还有,切记,钱财事小,人命关天,钱丢了咱们再去赚,一定要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
经过魏家山别院和阎村时,苏澜看到,天地、山川仿佛一幅画,百姓就在画中田园陌间劳作,村落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人喊孩笑,一派安宁。
随后,苏澜他们进了堆福县城,到了堆福湖畔的县主府邸。府邸里不少人,有县主府邸管家罗南;卫一至卫四几个侍卫;翠枣、金桃、银杏等几个丫鬟;甄琥、高健、毛安、贺西、云大嫂等人;还有司睿、田徽、恽沧、吴松、蓝岳、刘义、董达等七大家家主;李波、李璠、李越等几个水利专家。司午、田颂、邓冕等几个小家伙都在。
苏澜先是说了浙江秀洲的情况,道:“罗管家负责照管、护卫府邸,甄琥负责外围。加强巡防,以防万一。每天晚上南城城门关闭的同时,请李波、李璠、李越你们几位务必检查一下水道,看看有无居心叵测之徒潜入,然后关闭城门水闸。你们几位家主也把各自的子弟排个班,加强警戒。还有,一旦堆福岭那边示警,立刻带人前去救援。”
甄琥接过布囊,担心道:“若是晚间,城门关闭了怎么办?”
苏澜沉声道:“我会知会潘坤。他不能只顾县城,城外也是他的治下!”
苏澜带着甄琥等人去县衙找到潘坤。潘坤完全变了一个人,身材暴瘦,精神萎靡,反应迟钝,神不守舍。苏澜不由感慨,难怪人说,娶妻娶贤,黄氏那种人,就是个惹祸精,男人的噩梦。
听了苏澜的担忧,潘坤吃了一惊:“不会吧,海盗和倭寇会来堆福?”
苏澜皱眉道:“殿州兵源不足,这事人尽皆知,恐被海盗和倭寇乘虚而入。所以,还是当心为好。”
潘坤沉吟了片刻,爽快地道:“县主,请您放心,一旦金银滩、堆福岭有事,我立刻开东门,让甄琥他们去增援!”
苏澜见他如此配合,自己也不妨给点甜头他吃。本来就因为夫人黄氏“病死”,他就跟沈浮结下了仇怨,不妨让他们矛盾加剧。于是微笑道:“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们去找沈浮知府,看看堆福湖的二期工程怎么做,拿个规矩、章程出来。到时候,潘县令也可以住上粉红、琉璃窗户小楼,说不定还能优惠打折买个铺面!”
潘坤忽然脸一红。他自然知道“规矩”是怎么回事。
之前,自己就是不遵守“规矩”,听凭陶敏唆摆,动心思要贪污泥滩改造的捐款,结果惹恼了县主,不断分文未得,连片瓦寸土也没捞到!
还有,夫人黄氏被沈浮的弟弟玷污,最终被自己处以“病死”。虽然他极力掩盖,不想探究原因,但是他也洞察了八、九分。一定是沈浮一家想陷害县主,结果遭到县主的反制!夫人黄氏跟着遭殃,完全是因为口舌生祸,自取其辱!
还有,自己一家有许多把柄捏在县主手心。黄氏虽然死了,但是帐烂不了;何况还有儿子潘通、潘珧派小厮潜水,准备杀人劫财焚城,结果反被淹死,惹下了塌天大祸!
几番较量,他算是彻底明白,县主苏澜是不好惹的。
再说,本来他对那八千两的朝廷污泥滩改造专款已经彻底放手了,如今县主的一番话又让他重燃希望。想到粉红、琉璃窗户小楼,想到即将到手的铺面,他满血复活,欣喜若狂,立刻道:“县主放心,我一定配合。”
苏澜一行未时末才赶回石寨港,到回凤楼吃了个过点的午饭。
刚刚吃完饭,邓谦和关起、华松,以及蔡桥、蔡林父子来了。蔡林的夫人奥坎娜也来了。她已经怀孕,刚刚显怀。
见到邓谦,苏澜吩咐道:“明天,你给别院和府邸送一些粮食和伤药过去,至少要够他们吃一个月。另外,给余婆婆也送十石。”
邓谦答应了,还拿出一张备货单,都是为云城丰泰八合货栈邓荔备的货。他还说:“县主,如今暹罗,占城、身毒那边都知道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他们都整船整船地运来殿州。您看收不收?”
“收!只要是粮食,有多少要多少!当然不能是发霉变质、掺和了石头的粮食!价钱还可以跟他们谈,能够压价自然很好,实在不行,哪怕提高一点价格都行!”苏澜道,“另外,茶叶、丝绸、瓷器也大量收购,我们不仅要往云城送,还要给忻州送货。”
苏澜又道:“奢侈品我们也要多备点货,云城岳家的女人喜欢,我们就投其所好,只管抬高了价钱卖!”
邓谦笑道:“除了粮食、茶叶、丝绸、瓷器,我还进了一船红酒,直接上到丰泰号巨无霸上了!另外还进了牙雕、木雕、石雕、铜雕的佛像、雕案、香炉等。邓荔掌柜说,岳家的人很喜欢。”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奢侈品”的概念。漠北云城岳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爱酒,女人们尤其喜欢红酒。她们还喜欢化妆品、香皂、香水、玻璃镜、玻璃餐具、茶具,尤其喜欢带有花边的刺绣、蕾丝内衣。丰泰号巨无霸载重一千二百吨,下次去津口海湾,它将一展风采!
苏澜继续道:“关起,你是石寨港退役兵的首领;华松,你是回凤楼的负责人。你们的组织能力很强,可你们的人中,有许多是残疾,这会影响你们的战力;何盾和李冲、寇风、唐港,还有招募来的船长、水手们要配合孔伯伯海防,所以,你们的任务也很重,尤其是货栈。我就多拿一些连珠冲天炮给你们。”
她又安排回凤楼将小养园的平嫂母女护卫好。
之后,她还去了市舶司,见到了提举王烨大人;副提举卢平、蒯合大人。从市舶司出来后,她还去见了“璀璨楼”珠宝店辛老板;八达货栈江峰老板;“花开芬芳”绣坊老板郑芬、郑芳姐妹俩。
最后,他还去了四季风杂货店,见到了汉马。半个月前,他的儿子赛义夫和貌刚、貌索吞等人又去了云南。
汉马先生又弄来十二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大刀,而且都开了血槽。
血槽是刀的一部分,是位于剑脊或刀面之凹槽。关于血槽,有几种说法:一是刀刺入身体后拔刀时会由于血液的黏度和张力在刀的接触面产生负压,使刀不易拔出来;开了血槽可以让外部空气进入,减少负压的产生,便于拔刀。二是在不影响刀身强度的情况下减轻刀身的重量。因为当刀具开了血槽后,刀身成工字形,加强了结构,同时也减轻了重量,方便高速挥动和连续攻击。三是,开血槽可以增加刺刀的刚度,避免弯曲折断。四是,如今制作刀具没有前世那么精密,会出现偏差导致一定程度的重心偏移,血槽可以调整刀剑的重心、配重等,从而保持平衡。五是在古代冶铁技术落后的情况下,大的血槽可以省下二成左右的铁料。
总而言之,血槽拥有“大量放血”、“快速拔刀”等可怕的作用。
苏澜用五支连珠冲天炮和一个望远镜,把这十二把开了血槽的大刀全部换了下来。她自己留了一把,给父亲、诚王殿下各留了一把,其余全部分给了常乐、甘甜、杀四等几个男女护卫。
她还悄悄去见了在石寨港收集情报的苏屯和田明。苏澜给他们派了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负责石寨港和堆福各处的联络。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酉时。此时空气越发低沉、窒息,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杀四沉吟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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