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不解:“既然知道他们狼子野心,那县主……”
“为何还答应他们上船参观?”苏澜一笑,“你信不信,如不答应,明天太宰府就会来说,路引作废!而且,何庆还被他们扣在京都呢!”
众人惊悚。杀四愤然道:“这么卑鄙?那何庆大船长岂不危险?”
“那倒不会。起码我们没有拒绝。”
常乐嚷嚷道:“出尔反尔非君子!”
“倭人如此,立场不同!”杜诚沉吟道,“只是,弹丸之地,倭国真的就这么野心勃勃?”
苏澜无从告诉他们前世日本侵华历史,只是道:“师傅给我的书上说,倭国不甘海岛束缚,心心念念就是占领大陆。不可不防!”她顿了顿,“好比翡翠岛,随时灰飞烟灭,了然沉没。岛民普遍没有安全感!”
杀四愕然:“这岂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苏澜叹道:“他们就敢!”
“澜儿有何妙招对付他们?”杜诚思虑道。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是,不能拒绝!”苏澜沉吟道,“我们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想了想,“首先,何盾去调查一下,倭国那几个都水监的人的情况,尽量详细一些。另外,你认识他们,晚上我们给他们画张像……”
果然,傍晚时,何盾回到叔叔家,带回了关于都水监那几个官员的绝密信息,还有他们的亲笔签名和章印。
苏澜与杜诚、何盾商量半天,然后派人去请汪清那帮海盗;一边让何盾描述,她来给都水监的官员画像;一边和大家商量,船只要夜以继日,以最快的速度卸货、补给,随时准备离开兵库津港,以防倭人改变主意,废止路引。
不久,汪清、王拐子、仇氏兄弟和十几个海盗头目都来了。再加上红果等人,一大屋子。苏澜边布置任务,边请他们认识画中人物,并强调:“也许不止这几个家伙,还有其他隐藏的人也未可知。只要他们有所动作,你们就得迅速甄别出来。”
听了苏澜的部署,汪清嘴里应诺,脑子却在发懵。县主果然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万幸翡翠岛的人做了她的顺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拐子、仇氏兄弟和那些海盗头目听了却连声叫好。他们还崇拜地望着苏澜:“县主,这招叫什么?”
“老虎扮猪吃老虎!”
苏澜在海盗头目里挑了两个会倭语的人,一个叫马蚝,一个叫单藤壶。好嘛,生蚝、藤壶都是附着力极强的海上生物,沾上身就难以挣脱。希望这两个家伙不负其名。
海盗们走后,大家接着商议。其间,苏澜还用莱菔萝卜雕刻了好几枚印章。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日。一大早,杜诚、苏澜他们就赶到了丰泰号。为了塑造懵懂无知、奢靡无度、飞扬跋扈、刁蛮任性的县主形象,苏澜的装扮使劲往张扬上整。
依据规制,苏澜头戴赤金凤凰宝冠。五只金凤展开翅膀,都口衔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凤凰翅膀上镶满了各色碎钻,璀璨夺目,熠熠生辉。耳朵上则是两颗核桃大小的金色珍珠耳扣,恰好遮住耳垂上的伤疤。胸前是五绺赤金镶黄翡翠、黄珍珠、黄水晶、黄碧玺的五黄璎珞。十根葱管似的修长手指上戴满了戒指,有赤金镶宝、彩钻、玉石、珍珠、珊瑚、水晶、碧玺。两只藕臂上是十几圈的赤金臂钏。腰上还滴里嘟噜挂满了各色玉佩,一条五绺金丝串黄花梨鬼脸珠禁步在裙边摇曳,颗颗都有鸽蛋大,足有一百多颗。
苏澜身上是寸锦寸金的大红织金牡丹蜀锦长裙;腰系巴掌宽白色皮质鞓带,上面镶满了各色碎钻;披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风,脚穿金色高跟牛皮皮靴,显得高挑挺拔,婀娜多姿。最出彩的是,苏澜今天画了个彩妆,眉毛修长,眼线上扬,眉眼、嘴唇还涂抹了浅红泛金珠光眼影和唇膏,蔻丹鲜花开满指甲,浓艳明丽,光采照人。
苏澜从未如此装扮,杜诚一时间都看傻了。果然是他的女孩,可盐咸、可蜜甜;可高冷,可火辣;可邻家,可庙堂,美得让人失魂落魄,美得世间没有对手!
杜诚一边欣赏,一边惊诧道:“澜儿怎么突然长高了好些?”
苏澜提起长裙,露出金色高跟牛皮皮靴,娇嗔道:“之前跟波斯人换了几双高跟鞋,今日正好有机会穿上。好看吗?”
“太好看了!”杜诚由衷地道,“真给爷长脸!”
真给爷长脸的苏澜县主,不久就美毙了一帮倭国官员。这些矮子罗圈腿个个瞠目结舌,直愣愣地望着苏澜。直到何庆介绍,他们才如梦方醒,尴尬又羞惭。
杜诚十分恼怒,因为他看到了好些官员眼睛里冒出了贪婪之火!既有贪财,也有贪色,还有财色皆贪的。如倭国十五岁的皇长子,也是皇太子继宫显仁,简称显仁皇太子;还有他的弟弟,十三岁的皇次子、亲王宣下、舒宫邦仁亲王,简称邦仁亲王。
皇太子和皇次子并驾同来有些出人意表。昨晚苏澜他们预测,既然大成来了个正二品县主,那么倭国来一个皇子是极有可能的。但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来了一个亲王,还有一个皇太子!也就是说,天皇的两个爱子全体出动,可见对大成县主的到访和参观大船之事重视到极点。
据何盾介绍,因为近亲通婚,倭国皇室几度绝嗣。比如,现在的仪仁天皇的祖父就绝嗣了。他娶的皇后竟然是自己的堂妹!不仅皇子,便是公主也没留下一个。天皇的父亲是皇家旁支,为光庆天皇。倭国风俗,以光字打头的天皇,都是旁支继嗣为天皇的。
现在的仪仁天皇又是独苗。不过,因为他娶了大臣之女,为皇家输送了新鲜血液,居然生下了两子一女。在皇族中,他造人的功夫可谓凤毛麟角!
仪仁天皇夫妇有两子一女。即十五岁的皇长子,也是皇太子,继宫显仁皇太子。十三岁的皇次子,亲王宣下,舒宫邦仁亲王。十岁的公主景宫平子。继者,承祧继嗣之意;舒者,舒畅顺遂之意;景者,敬仰之意;宫,是尊称;子,本意为贵族女子。平是祝愿其平安成长之意。至于显、邦,那是光耀倭国的意思!
倭国风俗,皇室男子都称“某仁”,意为“有德之人”。
他们的名字比较复杂。这就好比大成人有姓名、有字号、有尊称一样。比如,苏澜姓苏名澜字广润,封号堆福县主。
不过,倭国天皇没有姓,因为他们自诩是神不是人。反倒是那些出了皇族,降为臣籍的却有姓,比如,源、平、橘等,他们和藤原氏并称日本四大姓。
虽然是天皇贵胄,但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的长相和身材实在不敢恭维。矮,马脸,罗圈腿。这还不够,他们都还有鸡胸的毛病。鸡胸又称佝偻,是一种胸骨外凸的畸形,成因可分为先天缺陷和营养不良。严重者可因变形的胸骨使胸廓改变,挤压心肺,使心肺功能受到严重影响。
杜诚黑了脸。区区矮+马脸+罗圈腿+鸡胸的阿物,垫着豆腐摘月亮,不自量力,竟敢肖想澜儿!
本来对苏澜昨晚的设计还有些愧疚,此刻毫无同情之意,只有滔天怒火!
一干侍卫和御林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还是县主慧眼识人,绸缪得当!
他们当然不知道,苏澜毫不留情,那可是带有前世的仇恨基因!
令倭国皇太子、亲王和十几个官员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的,还有甲板上的餐桌上堆山码海一般的珍馐、名茶、美酒,就连餐具、酒具都是名贵瓷器、琉璃、金银、玉石、象牙、犀角制品。除了明前龙井、正山小种、大红袍等名茶之外,光酒水就有十几种,如白酒、啤酒、糯米酒,红葡萄酒、各色果酒、果汁、牛奶、奶茶、咖啡、可乐等;一些荔枝、火龙果、释迦、草莓、西瓜、蓝莓、杏仁、枣干、葡萄干等水果、坚果、糖果、蛋糕、冰淇淋、巧克力都无比精美,芳香四溢。都是这帮自诩天神后裔和见多识广的皇族权贵们见所未见的珍品。——县主管这叫甲板派对!
令人惊喜的是,每人都得到了精美贵重的礼物——每人一匹上等丝绸、一琉璃瓶红葡萄酒、一竹罐茉莉花茶!两个皇子还各有一套文房四宝;皇太子还另有一柄油润水光的羊脂玉如意。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是身份的象征!
苏澜和杜诚成功地看到了邦仁亲王眼里的羡慕、嫉妒,还有恨!
大成县主是个妙人。她笑称,礼物每(美)人都有,丑人没有!这句话真是甜似蜜糖。原来,在大成县主的眼里,他们都是美人!世上有如此夸人的吗?反正倭国没有!
吃喝一番,皇太子显仁急不可耐地提出参观大船。苏澜欣然应允,并亲自领着他们参观。何庆、何盾叔侄翻译,
苏澜比倭国皇太子、亲王、一众官员个子都要高挑,看他们就像是一览众山小。很快就发现了都水监那两个面熟,且行动诡异的家伙。
走马观花一圈后,显仁皇太子有些焦躁起来。因为这个大成县主是个敬佛之人,首先把他们带到了神堂。她历数海国夫人在海上保佑他们度厄脱困的桩桩神迹,敬香跪拜,足足耽误大半个时辰。
接着,县主又把客人带到了厨房,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他们在海上捕鱼捞虾、制作美食、撰写美食书籍的事情。她甚至还花了大半个时辰为大家做了一种名叫煎饺的美食。
然后,县主又把他们带去参观出货情况。遗憾的是,货物卸载得差不多了,甲板一角堆放了藤竹家具等物件。显仁皇太子承认那些东西实用、精美,但是,卖的价钱是否太高了一些?
当然,区区藤竹家具的价格不是皇太子关心的问题。此番参观大成船队,还真的就如苏澜预判的那样,他们急需大成的造船技术。比如闻名世界的大成福船,水密隔舱到底是怎样做到安全密隔的?为什么倭国船坞出来的稍大一点的船舶的船板总是会变形断裂?鱼鳞式搭接是怎么回事?它是如何做到减小船舶摇摆幅度,增强船身的稳定性?甚至于,听说大成造船用的钉子就有木、竹、铁、铜等好几种材质、几十种形状、几百种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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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显仁,天皇贵胄,聪明睿智,年轻有为,且野心勃勃。他很想发展倭国的造船业,有朝一日也率领船队去周游世界,争霸世界!
眼看着宝贵的时间就在参观神堂、厨房、藤竹制品的过程中流失,皇太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何庆、何盾叽哩哇啦一通。叔侄俩赶紧翻译,原来,皇太子询问了一些关于大船的情况,如,长、宽、深、载重量等。
苏澜不屑地道:“本县主最烦这些庶务。我想要一条大船,命令他们打造,他们就造了,如此而已。”
何庆、何盾叔侄也道:“我们只管开船,谁管这些头痛的问题?!”
皇太子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云朵上。只好讪讪说,他想和县主具体谈谈贸易的事情,让其他人去自由参观。
县主欣然答应。她命人在甲板上重开桌台,几个官员陪着显仁皇太子开始贸易商谈。何庆、何盾翻译。杜诚不放心,当起了县主的侍卫。
令显仁皇太子糟心的是,邦仁亲王也留下来了。他就是个跟屁虫,时刻粘着他,监视他,打探他的消息,破坏他的计划,目的就是觊觎他的皇太子之位!
显仁皇太子讨厌自己的弟弟,邦仁亲王也不喜欢自己的哥哥。装腔作势,自作聪明!这次居然奏请天皇父亲,要费尽心机打探大成造船技术!而天皇父亲居然也答应了!
愚蠢的家伙!与其费劲巴拉地打探大成造船技术,不如直接娶了大成县主,留下大船,不就将大成造船技术据为己有了吗?
县主都夸自己是美人呢!何况自己还是亲王宣下!而且,假若能娶了这位县主,说不定还能做皇太子呢!
一群人笑意盈盈,嘴里谈着贸易,心里却舞着刀枪。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忽然甲板下面一层的船舱里传来了争吵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那里是船工们的房间。
苏澜不禁皱眉:“何盾,快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吵吵嚷嚷,没有规矩,丢了我的脸面!”
何盾慌忙起身:“是,县主!”说罢赶紧退下。
可是,争吵声不禁没有弹压下去,反而更加喧嚣起来。县主大发雷霆,对杜诚道:“你去,把人给我提上来,沸反盈天了!”
杜诚诺诺退下。
苏澜和官员继续谈判。显仁皇太子说,母后和公主妹妹非常喜欢大成丝绸,希望县主把丝绸多多卖给皇宫。邦仁亲王则说,天皇父亲很喜欢大成的书籍字画、笔墨纸砚。不动声色中,强压了皇太子一头。
正在虚与委蛇,何盾、杜诚带着一大帮人上了甲板。两个船工扯着一个塌鼻子倭国官员衣领死不撒手,还不停地叫嚷。旁边有几个倭国官员要扯开船工的手,帮自己人脱困,可船工的手就像是长在那塌鼻子身上了,怎么都扯不下来;旁边也有一帮船工揪着那几个倭国官员衣袖,指责他们拉偏架。
见到县主,两个船工放了手,几步扑到县主面前,跪倒在地,哭哭啼啼起来。有个船工还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条,诉说着什么。
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搞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这个名叫石田茂的塌鼻子都水监官员,几年前欠了这两个琉球船工的赌债没还!关键是,石田茂虽然是都水监官员,在造船方面颇有造诣,但可惜,人人皆知他是个赌鬼,债台高筑,也写下了无数的借据、欠条;而且,这张欠条上有石田茂的签名和印信。更甚至,他的赌债太多了,他根本记不清曾经向这两个琉球船工借过钱。所以,他百口莫辩,只能认账。
显仁皇太子脸色乌青,眼睛阴鸷,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赌鬼!造船技术没偷到,却惹了一身臊,还闹到了大成县主面前,简直是丢他皇太子的脸,丢倭国的脸!
跟显仁皇太子黑脸不同,邦仁亲王笑意盎然。看太子哥哥出丑,真爽!
苏澜看着借条,摇摇头,表示看不懂倭语。但她依然生气地责怪道:“何盾,路过那霸,我说只需补给淡水,怎么你又自作主张,招了两个琉球船工?还是赌鬼?”然后又骂两个船工道,“回去时路过琉球,你们就滚下船吧。坏了规矩,本县主不杀你们,却也不能容你们!”
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听了何庆的翻译,有些懵逼。事情显然是石田茂的错,县主倒把自己人撕了个遍,这是要堵他们的嘴啊!
县主接着道:“到底借了多少银两?六十两?加上利息,近百两?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她沉吟道,“皇太子殿下和亲王殿下也不要责骂他。圣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可毕竟有碍观瞻,我看这件事情就此罢了。大家遮掩一下,也就……”
那石田茂垂首跪地,听了此话,直接瘫在地上。
两个船工却不依不饶:“县主,您要给我们做主啊!那可是近百两啊,我们半辈子也挣不来这些钱!”
“拿命搏钱,你们也是可怜之人!”苏澜叹道,“可他们是我的客人,又关系到大成和倭国的关系和倭国官声,还是抹平了吧。不就是一百两么,本县主还给得起!”说着一挥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仆端来托盘,里面是十个十两一个的大银锭。
两个船工听了眉开眼笑,立马给苏澜磕头道谢,然后从女仆的盘中拿走百两银锭。不过,退下时,这两个船工还轻蔑地朝着石田茂吐了两口唾沫。
这件事情刚刚处理完毕,一个身穿天蓝色袄裙的娇俏丫头,突然嚎啕大哭地从舵楼上冲了下来,身后,一个水手揪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倭国官员,从舷梯上一路拖下来,重重地扔到了甲板上。
苏澜双手叩着太阳穴,厌烦道:“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红果,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显仁皇太子看着都水监这位善于制作船舵的专家泽田青彦,心里顿时有了不祥之兆。
“县主,这位倭国官员偷走了您的东西!”
众人大吃一惊,眼珠子差点落下碎一地。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的心“突突”狂跳起来。官员偷盗不仅是德行有亏,而且是严重的罪行,更何况偷的还是大成县主的东西!
“红果,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栽赃污蔑,可是死罪!我相信,倭国官员德行高洁,怎么可能来偷盗我的东西!”苏澜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更何况,本县主秉承来的都是客,好吃、好喝地款待他们,还送他们名贵的礼物!再说,如果他们喜欢什么,尽管开口,本县主不是小气鬼,他们犯的着偷窃本县主的东西吗?”
“县主,您这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红果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红木匣子,“啪”地一声打开道,“县主,匣子里的宝印被偷走了!”
“什么?”苏澜失声尖叫,“我的县主宝印被这个倭国官员偷了?”
“我没偷宝印!”船舵专家泽田青彦居然懂得大成官话,矢口否认。
“县主!奴婢去神堂给海国夫人添香,出来时,恰好看见这家伙鬼头鬼脑地从您的房间溜了出来。奴婢大惊,进去一看,只见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奴婢查了一下,发现不仅丢了两条寸锦寸金的蜀锦丝帕,就连装着县主宝印的红木匣子都被打开了,宝印不翼而飞,不是他偷了又是谁?”红果嚎哭道,“县主,那可是宝印啊,县主得搜搜这个家伙,不然,奴婢就是跳海也承担不了罪责!”
泽田青彦忽然脸色苍白,手脚酸软。的确,他准备去舵楼偷看船舵时,发现一间屋子大门敞开,床上扔满了丝帕,件件精美华贵,流光溢彩,鬼使神差地,他丧失理智,顺了两条,还想着,自己刚纳的小妾看见这么漂亮的丝帕,一定喜得手舞足蹈!至于县主宝印是什么鬼,他真的没见过。
苏澜听了,拿着空空的红木匣子,泫然欲泣道:“皇太子殿下,亲王殿下,这宝印乃我们大成当今圣上所赐,那可是我,我们一家的命根子!印在,人在;印没,人死!请高抬贵手,一定要搜搜他的身体!”
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还在犹豫,杀一疾步上前,一把扯开泽田青彦的胸襟。两条丝巾飘了下来,还滚下来一颗龟纽金印。不用说,正是县主宝印。
苏澜赶紧捡起县主宝印,仔细查看,呵护在胸,一边心有余悸地道:“还好,失而复得!”
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和一帮倭国官员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傻了。
苏澜抹着眼泪道:“这位大人一定是喜欢我的宝印,可不是我小气,宝印是本县主的身家性命,真的不能给……哎,丝帕倒是没问题!红果,去拿一打丝帕送给他!记得拿不同颜色,不同花样的……”
倭国官员垂头丧气地走了。
大家围了上来,气愤地道:“县主,您预判的一点没错!他们就是来偷窃我们造船技术的!”
杀四道:“那个叫石田茂的塌鼻子,居然偷看我们的水密隔仓!”
“那个泽田青彦正在鬼鬼祟祟地偷看船舵!”
水密隔仓和船舵,还真是大成造船核心技术!
好半天,苏澜忽然问道:“常乐呢?怎么没看到他?”
“来了!”常乐从下面船舱走上甲板,递给苏澜一张纸,道,“您看看这个!”
苏澜接过一看,眼睛瞪得溜圆,不怒反笑:“倭国还真是有能人啊!”
杜诚接过一看,竟是一张丰泰号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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