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楚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智云看着眼前的袁天罡,心底也挺佩服对方的勇气。
都到这时候了,还敢单枪匹马地往这里闯。
李智云淡笑道:“国师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不敢!”
袁天罡身形微颤。
他不认为他自己所做的事,能瞒住楚王。
楚王与皇帝没找他麻烦,肯定不是没发现他的算计,更不是念旧情。
而是想以他为饵,钓出他背后的人。
可惜他这个饵,并不香,还不足以钓出他背后的人。
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李智云再次笑道:“勇气可嘉!”
“殿下。”袁天罡正色道:“在下有个疑问,想请教殿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讲!”
李智云大方道,死到临头,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袁天罡微微调整了下情绪,问道:“不知隐太子是否也是殿下兄长?”
大唐只有一个隐太子——李建成!
“当然。”李智云声音冷了下来,又道:“国师今夜造访,莫非只是为了求死?”
“当然不是。”袁天罡回道:“在下不认为殿下会杀了我,难道殿下不想知道皇帝的功法出处么?”
“呵。”李智云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之所以不杀你,只是因为斩妖台尚未立起来。”
看了眼神色惊变的袁天罡,又道:“只要本王屠尽妖魔,你背后之人,又能藏到几时?”
袁天罡眼见李智云杀气凛然,又道:“大唐,不止南瞻部洲有。”
“哦?”李智云突然来了兴趣,难不成这家伙来自所谓的平行世界?
袁天罡眼见李智云有了兴趣,又道:“在东胜神洲,同样有个大唐!”
隐太子、东胜神洲、大唐……
难道老大没死?
跑到东胜神洲,又建立了一个大唐?
袁天罡原本就是老大的人,以袁天罡大罗金仙的道行,在玄武门之变中,弄出老大,并非难事。
老大没死,是好事!
老大再次立国,同样是好事!
但是他不应该坏了长安,坏了这里的大唐!
李智云暗叹一声,又道:“你最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玄武门之变中,是在下救出了大殿下。”袁天罡不再绕舌,又道:“大殿下流落东胜神洲之后,卧薪尝胆苦心孤诣,终于再次打下一片江山,名为后唐定都新安。”
短短几句话,李智云听出了老大的心酸。
一个人流落在外,外无强劲之亲,内无应门之童。凭一己之力,再立一国,其中心酸苦泪,不足与外人道哉!
袁天罡见李智云神色动容,又道:“殿下与大殿下感情甚笃,并肩作战驰骋沙场,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却被贼子窍取战果,难道殿下甘心么?殿下与其同小人为伍,何不与大殿下共创辉煌?”
“呵呵。”李智云苦笑一声,回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袁天罡面露不解之色,以李智云今时今日的地位,别说大唐已经风雨飘摇,即便鼎盛之时,要想大唐易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怎么就晚了?李建成也是大唐皇室,并不会被大唐国运排斥。
李智云暗叹一声,论感情,他确实与李建成更为亲近。只可惜系统在贞观二年才觉醒。
如今系统要立人皇,虽然没有明示,暗示却很明显。否则支线任务不会在长安触发。
良久之后,李智云回道:“你走吧,回去告诉大哥,要么在东胜神洲好好发展,要么回来做一闲散王爷,别的事就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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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天罡面露失望之色,又道:“前面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若再敢作乱,休怪本王无情。”
“哈哈……”袁天罡笑道:“在下生死事小,可怜大殿下时时挂念与殿下的情义,可惜……”
“滚!”
李智云厉喝道:“再敢多言,本王保你出不了大唐。”
本来大唐正借多事之秋,又跳出来个李建成搞事,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别的人搞事,一掌拍死了事。可是李建成不同,那是他大哥!
“告辞!”
袁天罡捡回了一条命,也不敢再在李智云面前装叉。万一李智云改了主意,他可真的回不了东胜神洲了。
造化弄人!
袁天罡走后,李智云暗自感慨。
抛去个人恩怨不论,论能力,李建成不输李世民;论品性,李建成更有君子之风。
可惜成王败寇,天意如刀。
有些事,输了就是输了!
东胜神洲。
后唐。
承明殿中,李建成还在奋笔疾书,年过五十的他,早已头发斑白,这是常年劳累的结果。
这里除了书案,没有任何可以站立的地方。
坐着容易困,李建成从不给自己发困的机会,尤其是处理国事的时候。
时值深夜,袁天罡终于回到了后唐国都,承明殿依旧灯火通明。
“陛下,微臣回来了。”
“进来吧。”
袁天罡走了进去,见李建成还在处理奏章,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就算是铁人,也经不住这般煎熬。灵丹妙药只能保身体无恙,却止不住精神亏损。
“陛下,臣失败了,没能耗尽大唐国运!”
李建成抬起头来,看向袁天罡,说道:“先生能活着回来,便是最大的成功。”
见袁天罡神色凄然,又道:“是五弟回了长安吧?”
“陛下慧眼如炬!”
“呵呵。”李建成苦笑道:“若非五弟归来,谁能救得了大唐?若非五弟归来,谁能放先生一马?”
“这……”袁天罡又道:“微臣无能,未能说服殿下回归陛下身边。”
李建成再次笑道:“不是先生无能,而是五弟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说服的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李建成没有说下去,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袁天罡,又道:
“如今的五弟,已不是嚷着要朕抱抱的五弟了。七年前掌压西方三圣,五年前怒斩天庭重臣,不日前与天一战,胜之!”
“是呀。”袁天罡感慨道:“如此英雄人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袁天罡想了想,又道:“微臣归来时,五殿下曾带话给陛下。”
“哦?”李建成笑道:“五弟肯定是让你带话给朕,让朕绝了光复大唐的心思。”
袁天罡微微一愣,没想到李建成已经猜到了李智云的心思,却还是回道:
“五殿下说,陛下要么在东胜神洲好好发展,要么回大唐做一闲散王爷,别的事就不要想了。”
“呵呵。”李建成听了袁天罡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苦笑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袁天罡:……
这哥俩儿有毛病,隔着千万里,说着同样的话。
李建成见袁天罡一脸茫然之色,又道:“既然五弟归了大唐,劳烦先生去一趟玉虚宫,大唐之事已不是我等能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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