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好厉害”

“你听，到处都是欢呼声”

一处预留给比试者的座位上，壤壤一脸乐呵呵的对着刚落座的李长青说道。

还摆动起了两只小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

她确实很高兴，甚至感觉兴奋感就要满溢而出。

在此之前，对于大比的重要性，她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可在这八进四的比试上，看着如此多的同门为自己的兄长紧张。

为他的每次动作而惊呼，为他的胜利而高声鸣叫。

看着同门整齐的呼喊着兄长的名字，看着一张张狂热的面孔，以及炽热的双眼。

耳边尽是层峦重叠的欢呼声，直至场上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这股震撼感，这种认同感，前所未有的冲击了她的心灵。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

为什么有如此之多的修士为了这次大比，甘愿付出所有。

眼睛不由得愈发亮堂起来。

李长青倒是不知道这小不点心中竟转过了这么多念头，不过并不妨碍他感受喜悦。

说实话，他虽为与汪剑痕的比试拟定了个计划，还进行了多次练习。

可其实并没有多少信心。

却没想到这计划出奇的顺利，自己只用了个底牌就获得了胜利。

虽说方才在场上警惕之意一直在心中萦绕，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下场后，便没了这股凛然感。

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脑海中始终在思考。

不过在看到壤壤的那一刻，这些思绪便被他暂时抛诸到了脑后。

毕竟，他可不相信会有谁，敢在如此之多元神强者的注视下动手。

眼下，还是该将注意力放在下一场比试上才对。

雏凤场上，裁判在惯例的说了些场面话后，便示意比试者上场。

突然，周遭起了变化。

眼前所见，不再是环形的平直高台。

而是极致的黑暗，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吸入其内。

下一秒，黑暗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块悬空巨石。

巨石足以容纳千人同时站立，其上还有着山丘河流、草木石障。

这些山丘虽有起伏，不过普遍不高，最高也就数丈。

在顿起的喧哗声中，李长青握住壤壤小手，眼眸略微睁大。

有了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错觉。

可身下传来的冰凉触感，却提醒他自己还在原地。

这眨眼间发生的变化，想必就是虚实空间的奇妙之处。

雏凤场不再是雏凤场，而是成了可以随意变换面貌的场地。

“真是神奇”

“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

“也不知真传师兄姐们，有没有见到过”

惊叹、称赞声此起彼伏。

形成了股音潮。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忽有一道身影跃上了巨石，轻巧落地。

正是本次大比最大热门，法堂外门弟子澄明镜。

欢呼声也在此时出现了个高潮。

而另一边，某处山丘的尖峰上。

也有道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眉目紧闭，单脚点于尖峰的最高处。

身体舒展，整个人犹如迎向朝阳的苦行者。

左手自然垂落，右手却结了个佛印。

外露的双掌上，厚实的茧皮层层包裹，使得手掌大了几圈。

这番动作，既显现出了他的轻柔，也表露了几分刚硬。

极为和谐，显然是位擅长肉体之道的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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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位，想必能逼出澄师兄不少的底牌”

见到这一幕，李长青顿时眼睛一亮。

心内期待感拉满。

而澄明镜也是如此，脸上的兴奋任谁都能看出：

“这还是我们的第一次交手吧”

片刻后，才有回应传了过来：

“佛行一步，当为无与伦比之胜者”

“师兄，小心了”

听到这既是好心提醒，同时也是获胜宣言的禅语。

澄明镜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因为他明白，不将对方打趴下，说再多都是无益。

此时，悬空巨石上，风动，云动，水动。

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万事万物的规律运转。

而一高一低的两位比试者，却如入定老僧般，不闻外事。

可那两双战意汹汹的虎目，似若炽焰。

静动之间，组成了幅和谐的画卷。

直到尖锐锋鸣响起，山丘上的身影。

动了。

他后足猛地重踏地面，气浪顿时奔涌，整个人高高向前跃起，与大地平行。

结有佛印的右手展开成掌，直直下落。

“佛说无畏”

澄明镜顿觉自己被股强横气机锁定，好似被兽夹捕住的野兽。

即使万般挣扎，也已无处可逃。

“既已无处可逃，那便不要去逃”

电光闪过脑海，澄明镜双脚岔开，与大地形成了个近乎完美的三角形。

浑身灵力鼓荡，直入地下。

须臾间，脚下之地传来回应，双方之间似是有了血脉连通之感。

说时迟那时快，澄明镜眉目含笑，同样伸出右掌，高举于天。

嘭！！

刚猛对坚实，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剧烈碰撞，发出尖锐的彻亮鸣响。

大地在激荡之下，尘土霎时四起。

将现场笼罩于尘雾之中。

观战席上，李长青目光炯炯，在身旁传来的稚嫩惊呼中，主动说道：

“壤壤，如何”

“是不是很震撼”

小不点猛猛点头，可神色转瞬间就变为了可惜：

“以佛修的这股力量来看，即便有了脚下那片大地相助”

“只怕澄师兄也很难应对”

李长青明白壤壤的意思，他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句：

“澄师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对”

想了想，小不点表示认同，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场上。

这时，尘雾急速散去。

某道有些狼狈的身影，一个后翻，落在了远处的某块嶙峋巨石上。

竟是先手进攻的佛修，他的右手呈不自然的翻折状，还不断有血液渗出。

滴落于地。

也不怎的竟吃了个亏，虽说如此。

可他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左手放在断折处。

狠狠掰动。

喀拉！喀拉！

数声直让人心内一紧的骨骼摩擦声过后，他活动了下右手。

显然已无大碍。

而在这个过程中，澄明镜并没有趁势进攻。

只是静立于原地。

显然是在等待一个能够畅快淋漓战斗的对手，而不是个跛了脚的修者。

“佛说，以智慧手，破烦恼贼”

伴随着隐隐带有佛理的禅语，佛修本紧闭的眼目猛然睁开。

露出了金色的慑人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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