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送她上路呗！”王海诚淡淡地道。
女人呼吸一滞，顿感肃杀的气息迎面而来。
“别误会，我是说送她去赤柱。”
随着王海诚的一声轻笑，女人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嗔怪道：“王生，你刚才吓我一跳。”
王海诚神情淡然：“开玩笑而已，况且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何仪琳本性纯良，就像某部片子的名字那样：善良的小姨子嘛！
何况，大多数人都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他要做的，就是趁着何仪琳不知道亲人的罪行前，给她灌输进毒品害人无数，毒贩罪无可赦的观念。
到时候，他应该可以欣赏一出好戏，顺便做个好人，安慰阿昆的小姨子！
“王生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不过我可没答应你收门徒。”女人露出一抹浅笑。
王海诚笑了：“傅太太，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
“没有条件。”程乐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不忍心算计一个小丫头。”
“不，怎么能说算计呢！”王海诚纠正道，“我让你带着她到处做好事，莫非有无辜者受到伤害了？”
程乐儿无法反驳。
“还有，毒贩害人害己，难道不该众叛亲离，受人唾弃？”王海诚振振有词地反问，“你该明白，是毒枭主动将她送到我身边的。”
“我算是被动反击，还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反击。”
程乐儿神情复杂，感慨道：“王生，你的口才真是厉害。”
纵观某人的计划，最终受到惩罚的是毒枭夫妇，那個女孩顶多会难过一阵子，对于她来说，和毒贩划清界限，总归是好事。
“程小姐，你不去做，我同样要安排其他人去做，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菩萨心肠，你来做，至少能把控计划的进行。”
说是这么说，王海诚始终觉得程乐儿是最适合的人选。
首先程乐儿在基金会的名声极好，是众多志愿者的偶像。
其次年龄四十岁出头，不符合他女人的条件。
阿昆两夫妇不会产生过多的怀疑。
程乐儿闻言，脸颊闪过意动的神态。
王海诚抛出最后一个筹码：“刚才我说的门徒是认真的，倘若她通过考验，未来她将执掌基金会。”
通过与否，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到时候再找个恰当的理由，让何仪琳自愿离开基金会即可。
换个地方，照样能发光发热。
程乐儿犹豫半天，点了点下巴：“我答应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要辜负那个女孩。”
“你猜到了？”王海诚诧异道。
“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能完成你设想的目标。”程乐儿一语中的，“如果我没猜猜，你看上了那个女孩子。”
王海诚坦承道：“对，她确实是个好女孩。”
“你不用多虑了，我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女子，计划结束后，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快乐的。”
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声，进了他鱼塘里的鱼儿，每一个都比原轨迹生活得更美好，更精彩。
一听这话，程乐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不自然。
王海诚洞若观火，故意道：“傅太太，你从尖沙咀别墅搬出后，睡得可好？”
程乐儿视线刮了王海诚一眼，故作平静地道：“很好。”
王海诚哈哈一笑，笑声里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以前程乐儿是跟狄云同居的，两女都曾跟贺新谈过，年龄相仿，共同话题不少。
他偶尔去那边临幸谢太太，程乐儿选了最角落的卧室，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等靳轻也住进去后，组成女双后，程乐儿扛不住了，生怕哪一天被拖下水，当机立断地搬到基金会的单人公寓。
“有什么好笑的！”程乐儿脸上挂不住，气恼道：“还不是都怪你，在客厅里跟阿轻、云云乱来。”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痛扁你一顿出气。”
“打不过，可以加入嘛！”王海诚习惯性地开车。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程乐儿脸颊泛红，光速起身，“门徒的事，改天我们电话联系，或者你写一份计划书，派人送给我。”
“别急着走，我还有一件正事没跟你说。”王海诚挽留道，“我们边吃边说。”
程乐儿稍加犹豫，重新坐下。
随后菜肴被端上，王海诚两人起筷。不多时，王海诚开口道：“我听说上个星期有个大马拿督向基金会捐了两百万，他还给你送花了。”
程乐儿瞥他一眼，见其神色平淡，旋即回道：“确实有这回事，他要求留名，基金会还在审核，花我没接，他也没再送。”
按照王海诚的规定，基金会几乎不对外开放捐款渠道。
陈嘉南是大马的拿督，所以基金会才会考虑接收善款。
“在你来酒楼之前，莪已经通知了基金会，驳回陈嘉南的捐款。”王海诚语出惊人，“那个老家伙和垃圾没什么两样，给他留名，只会弄臭我们基金会的名声！”
陈嘉南是古惑仔系列第五部的反派，属于能贡献棕色水珠的老不死。
前者的底子，他记得一清二楚。
程乐儿眸光愕然：“他看着挺慈眉善目的，没想到……”
“那家伙表面上是合法商人，实则暗地里非法交易，建海水楼，杀人灭口之类的勾当，全干齐了。”王海诚缓缓地道，“他来港岛一方面搞赌船，另一方面是转移资金，准备从大马跑路。”
陈嘉南捐赠的事情，他早就收到汇报了，也有所安排了。
今天约见程乐儿，干脆解释清楚给她听，收买一波人心。
程乐儿听完，恍然道：“难怪他坚持要实名捐赠，原来是为了在港岛扬名！”
“再过几天，他的确要扬名，不过是声名狼藉的那种！”王海诚笑道。
程乐儿眼里闪过些许疑窦，并未多问。
……
在王海诚和程乐儿共进晚餐时，李长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洪兴的陀地。
“嘿嘿……”李长江双手叉腰，环顾全场，“这么人齐，看来你们洪兴对陈嘉南很不爽！”
蒋天养神色深邃，看不出喜怒。
韩宾、十三妹等堂主表情黑沉，俨然把愤怒写在脸皮上，尤其是太子，差点想动手打人。
前阵子，他跟陈嘉南合作搞赌船和国外房地产，结果被后者在合约上坑了。
亏了一大笔钱不说，商业罪案调查科更是请他回去喝咖啡，说是合资的那家地产公款被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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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勉强摆平麻烦。
“李长江，我想你应该没空特地来嘲笑我们洪兴的！”蒋天养直奔主题，“不知王生又有何指教？”
李长江斜睨洪兴龙头一眼，朗笑道：“你比你哥哥蒋天生要聪明。”
蒋天养吸一口雪茄，吐出浓烟：“你过奖了，我比不上我哥哥。”
他说的是心里话。
但他比自家哥哥幸运，是在王海诚横扫四方后才接手洪兴的，才不会低估某人的狠毒，始终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李长江耸耸肩膀：“陈嘉南上个星期给海王基金会实名捐款，我们随手查了查，发现了他一些违法证据。”
太子报仇心切，嚷嚷道：“那赶紧举报给商业罪案调查科啊，还等什么！”
李长江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洪兴战神：“你特么谁啊，敢指挥我们做事？”
太子敢怒不敢言，闭上嘴。
蒋天养内心长叹不止，说道：“今年天寒地冻，我们洪兴匿名捐一千万给海王基金会，希望能帮助孤寡老幼过冬！”
韩宾、十三妹等人脸皮微抽。
这都二月份了，过什么冬啊！
只是，他们也明白李长江找上门来，摆明了强买强卖情报。
洪兴不买也行，那就得小心被针对。
龙头连捐献理由都找得那么敷衍，明显心中也有气。
“那就多谢洪兴的慷慨了。”李长江从上衣口袋拿出厚信封，扔到桌上，“信封里面有你们洪兴用得上的人物信息，他们会是指证陈嘉南的关键。”
阿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们不帮我们洪兴找齐证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李长江振振有词地道，“想要完整的证据链，可以，多多献爱心吧。”
蒋天养无奈，挥手制住想要据理力争的几人。
他看着李长江，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我们洪兴还要开会，就不送你了。”
“没关系，但我提醒你，善款要在三天之内到账！”李长江撂下最后一句话，洒然而走。
砰！
太子怒容满面地拍桌：“蒋生，我不甘心！难道王海诚说什么，我们就要照做不成？洪兴不是王海诚的……”
他硬生生把“狗”字咽了回去。
可在场的十余人，皆是猜到后面的字眼，神情憋屈。“蒋生，我也觉得王海诚太嚣张了。”十三妹低声道，“其实，光靠我们洪兴，可能也查得出陈嘉南的犯罪证据，花一千万买情报实在太贵了！”
有人带头，包括韩宾在内的堂主们，也是接连表达对某人的不满。
陀地之中，唯有蒋天养和军师陈耀一言不发。
片刻后，蒋天养将雪茄按在烟灰缸，滋滋作响。
众人为之噤声。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蒋天养波澜不惊地道，“王海诚比我们洪兴强大，所以他可以随便针对我们。”
他何尝不知道十三妹说的有道理。
以洪兴的势力，未必搞不定陈嘉南。
但他很清楚王海诚一直在坐看他们狗咬狗。
否则，李长江怎么会偏偏等到太子掉坑后，才挑在今晚来陀地威胁洪兴。
太子等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他们没想到坐馆会这么直白地当众认怂。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可你们别忘记了今天是九五年二月八号了。”蒋天养坦言道，“接下来的两三年，用心挣钱才是唯一的出路！”
众人一头雾水。
仅有陈耀在内的一两个人，若有所思。
“好了，言归正传。”蒋天养重重地咳嗽一声，吸引众人的关注，“太子，我给你复仇的机会，你让小弟照着信封里的资料去找人。”
“要办得漂漂亮亮，给其他社团一个震慑！”
“多谢蒋生给我机会。”太子断然道，“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蒋生失望。”
“其余堂口，各司其职，等候我的下一步命令。”蒋天养霸气凛然，“绝对不能让别的社团趁机踩进来！”
“是！”
……
车上。
观看“监控”的王海诚，面无表情。
蒋天养脑子确实不错，看得清大势，可惜黑的就是黑的，想要漂白哪有这么简单。
港综世界里，蝴蝶效应不少，陈浩南在赤柱窝着，蒋天养想选个合适的人当台面上傀儡不容易。
“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刀比较好！”想到这，王海诚又复盘了相关计划，以免有什么错漏。
派李长江去洪兴敲一笔，纯粹是顺手牵羊而已，一千万也是钱嘛！
他真正目的，是暗中指示邵安娜做空大马拿督的嘉南集团。
老家伙坑完洪兴，马不停蹄地找上了东星狼狈为奸，和原轨迹那样搞了个什么拳赛，广告打得满天飞，嘉南集团的股票应声而涨。
只要洪兴机灵点，揭穿陈嘉南的面具，后者名下的集团股票就会哗啦啦地跌成废纸！
到时候，他可以坐着收钱了。
……
二月十一日，上午。
洪兴太子如王海诚预测的那样，安排证人在东星召开的记者会上，爆大料。
例如陈嘉南的老婆，声泪俱下地控诉被老公传染了各种脏病。
商业罪案调查科也不甘落后，当场带走了陈嘉南。
随后，在中午闭市之前，已经跟高空坠物那般，跌到谷底。
“老板，保守估计我们这次收益超过十亿。”邵安娜声线里充斥着欣喜，从话筒里急促地传出。
“嗯，做得很好！”
王海诚漫不经心地夸奖了邵安娜几句，旋即打给蒋天养。
洪兴坐馆接通道：“哪位？”
王海诚看着“监控”里的蒋天养，淡淡地道：“王海诚。”
蒋天养蓦然间陷入沉默。
半响，他试探道：“王生，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炒股赚了两个多亿，打个电话恭喜你而已。”王海诚似笑非笑地道。
监控里，蒋天养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眼神如刀，不停地在证券室巡视。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蒋天养满心的疑惑。
此时的他，正身处港交所，身边也是信得过的证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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