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导，这边。”
横淀影视基地，杜开又来到了这里。
一个瘦弱矮小的中年人，带领着杜开朝一栋建筑物走去。
这个人叫黄从祥，是赵小康推荐给杜开的临时剧务，也是个影视圈的资深幕后工作者。
黄从祥看起来獐头鼠目，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跟个老街溜子一样。但其实为人很老实，做事很本分。
剧务这个职位，涉及到非常多的领域：场景、后勤、服装道具等等事情和人员安排，都需要剧务的协调。如果说导演是剧组的皇帝，那么剧务就是剧组的大管家，需要和各个方面的人打交道。
杜开之所以聘请黄从祥，就是因为这个人靠谱踏实，不会背着他做一些重磅私囊的事，更不会骗他坑他。
但黄从祥的缺点也很明显，太老实了，一板一眼，不懂变通，在和别人交涉的时候不够圆滑，导致许多事情都处理不了。
所以，黄从祥虽然经验丰富，对什么都懂，但却常年失业，因为没有剧组愿意用这种老实人当剧务，太耽误事了。
因此，杜开很高兴的聘请了他，现在的杜开急需通过剧组各个方面的小事来亲自练手，事必躬亲，这样才能更加具体的了解整个剧组系统的运转情况。
他只需要黄从祥给他做向导以及辅佐事务的临时助理就行了。
……
很快，杜开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影视大亨办事处”
门口边有个牌子，写着如此几个字。
“大亨？”杜开不由看向黄从祥。
“咳咳。”
黄从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虽然写的是大亨，但其实里面是一帮没混出名头的人的聚集地。”
黄从祥之前经常混迹在这里，和众多同他一样时而有工作时而失业的人报团取暖。
……
“各位老兄，谁那边有活啊？拉我一把呗，我已经一个半月没开张了。”
“找两个后期剪辑师，会AI剪辑的优先。”
“你特么疯了吧，会AI的技术大佬怎么可能在这里？”
“最近有部古装偶像剧要来这边取个外景，谁有兴趣？咱们一起搭个班子，把这个项目搞过来！”
“我来我来，算我一个！”
“……”
当杜开他们走进来的时候，
这里喧哗嘈杂，吵闹的如同菜市场，根本没有丝毫大亨俱乐部的气质。
当即，有人注意到了黄从祥和杜开。
“咦，老黄，这两天怎么没见你？”
“听说你找到活了？给我们分享一下啊！”
“旁边这位老板是……”
好几个人都走过来，热情的向黄从祥打招呼，显得很热情。
杜开是第一次来，大家都觉得面生，好奇的打量他。
但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杜开：
“奥，我认出来了！”
“是杜开，温茹的丈夫，最近在郭金宇导演的剧组混的风生水起那位！”
“哎，还真是，我前一阵子去郭导剧组帮忙的时候远远见了他一面，好像在和杨召坤对戏。”
顿时，
杜开就如同明星驾到一样，受到了众多目光的注视。
讥讽？挖苦？
不存在的。
虽然在社会大众的目光中，杜开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极为失败。
但此时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混的不如意的，他们做梦都想有杜开这种生活。
让妻子养算什么耻辱？这明明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亮点，大家早就羡慕坏了好不好！
他们根本不会看不起杜开，反而在想杜开能不能拉他们一把。
“大家好，我就是杜开。”
杜开在众人的簇拥中，大大方方的挥了挥手，然后说道：
“我最近准备成立一个剧组，需要一些人，老黄说这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我就过来看看。”
新剧组招人？
听到这里，大家顿时都激动了。
这可不是只找几个人，听起来就是各个职位全面缺人的样子，在场很多人都急着找活，眼前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杜老板，我是摄影师，有国家摄影证书，以前参与过好多剧组……”
“杜总，后勤组缺人吗？我专精这方面十多年了！”
“需要导演吗？我是导演系科班出身的。”
许多人立刻毛遂自荐，向杜开应聘。
前面几个人杜开没急着回复，先是回答了那个询问导演的人：
“导演不用了，有人了。”
他指了指自己。
“啊？”
周围所有人在看到杜开的举动后，全都怔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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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开的意思是，他自己当导演？
我们没理解错吧？
他不是不久前才刚初次进入影视圈，到现在总共只演了两个小角色吧？
现在怎么就要当导演了？
他会？他知道导演需要干什么吗？
众人纷纷用愕然的目光看着杜开，觉得杜开是不是在开玩笑，糊弄人。
“杜导。”
寂静中，有个人出声了，他特意在‘导’字上加了重音：
“能不能冒昧问下，这个剧组的制作公司是哪家？投资人是谁？以及预算成本……”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杜开可能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说不定这部剧是郭金宇团队的下属项目，背后靠着郭金宇的公司，在成熟的体系下哪怕栓条狗当导演也能拍出作品。
“这些跟你们无关。”
然而，刚刚还很好说话的杜开，面对这个询问，却是毫不客气的拒绝回答了。
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不再客客气气，而是收敛起了笑容。
他是来招聘的，不是来找爹的。
没有任何义务向这些人披露信息。
而且。
他虽然缺人，但并不是谁想来就来，他也是有要求的。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黄从祥已经给了他一个名单，上面写着这个办事处的人谁是有本事的，谁是偷奸耍滑的，谁是可以聘用但要注意防备的。
所以，杜开面对众人越界的询问，一点都不惯着，直接凛声道：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寻求导师认可的，更不是来做工作汇报的。我是来筹建剧组，招人纳工的。”
“现在，想看热闹的人可以散了，我要办正事了。”
“我需要摄影师、灯光师、场景搭建以及……劳务费是市面正常价格，项目时间大约一个月……”
杜开所说的这些职位，是黄从祥名单上觉得可以招聘的人所擅长的方向。
那些被黄从祥标注需小心谨慎的，杜开直接不在这里招聘他们所对应的那几个职位。
“挑挑拣拣，趾高气昂，甩脸色……”
顿时，
在场众人看着杜开，听着他的这一番话，都感受到了这一幕无比熟悉。
那些来招工的，都特么这个尿性！
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当即，有些人面色一变，嘟囔抱怨着离开了。
“不正面回答，怕露怯吧？”
“切，装什么装啊。”
“老子还不伺候呢！”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吧，还学会大剧组的脾气了，你有这个资历吗你！”
在这里的人，许多都是自由散漫惯了，感觉不爽就立刻走人。
不过，也有一些人仍旧在杜开身旁，他们是真的想找活，能赚一点是一点，总比闲着坐吃山空强。
至于杜开剧组的实力？背景？前景？
跟他们有个毛的关系，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个。
管你是谁，只要给足了工钱，那就OK。
导演有点脾气怎么了？多正常啊，当导演的哪个没脾气？当导演就是得有威严。
要是真有哪个导演会对普通工作人员的任何问题都细心回答，那才是真的要完。
“各位，感谢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杜开看向还留在周边的人，态度又和善友好了起来，让黄从祥拿出笔本：
“对我这个剧组感兴趣的，可以找老黄登记一下，通过录用的人我稍后会给通知。如果有不合适的，那就抱歉了，大家互相理解。”
杜开说完这些不痛不痒的片汤话，就让黄从祥去登记了。
杜开进来这里的一番举动，从热情友好，到毫不客气，再到现在公事公办，可能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人。
但黄从祥一直就沉默的站在他身旁，既没有替杜开安慰他这些曾经长期相处的熟人，也没有站在老熟人这边制止杜开，就好像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就那么静静地做自己的工作，只履行‘帮杜开招剧组人员’这个任务，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问不出声。
“真是个老实人啊。”
杜开站在一边，感慨不已的看着黄从祥认真给众人登记的样子。
哪怕对方是黄从祥很熟悉的老朋友了，他也在一板一眼的询问‘名字、意向职务、擅长方向、联系方式’，让对方一一回答。
杜开摇了摇头，不再管黄从祥这边。
而是思索起了剧组的进度：
“剧组框架基本上搭起来了，缺的人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
“就该找演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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