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二兄……呜呜……”
听得身后那熟悉又刺耳的惨叫声,钱三爷泪如雨下。
他已经尽力了,可二兄就是个废物,不是他的错,怪不得他,他真的尽力了。
“该死的狗杂碎,姓楚的,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奠我二兄的英灵。”
他狠狠咬了咬牙,忽然,眼前出现了大队人马。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来了!这回没问题了,可以为二兄报仇雪恨了!”
钱三满怀欢喜地迎上前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自后袭来。
他只听到“嗡”的一声,接着,“噗”!
胸前竟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一柄双刃的怪刀竟将他穿膛破肚了。
“不……我……我还不想……呃……”
脑袋一歪,钱三自马上摔了下去,那把怪刀,如一杆战旗,插在他的背后上。
……
“大胆!”
韩千户看着自己要庇护的人,竟在面前惨死。
勃然大怒!
正五品官职,六品铜皮铁骨境的高手,竟被一只小狼崽子在面前咬死了人。
这是奇耻大辱!
可那狼崽子却浑然不惧,提马上前,拔出那把怪刀,接着又一刀切下!
“你……”
噌!
人头落地!
“不知可是千户大人?下官石人镇捕头,楚歌,正在缉拿凶犯!姐夫是肇县总捕头,神捕司巳蛇大人与我乃管鲍之交!不知大人莅临小镇,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楚歌也不下马,抱刀施礼。
靠山不够多,但有多少算多少了。
对面的千户是正五品,实力至少是六品铜皮铁骨境,十个我也不够他一刀劈的。
楚歌心中作着分析。
“呵!原来是楚捕头,真是少年英豪啊!可不知,此人所犯何罪啊?”
韩千户咬牙切齿道。
“通敌!”
楚歌朗声回道。
“通敌?”
韩千户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四十岁上下,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身褐色甲胄,眉毛很短,鹰钩鼻子,这算是特征了。
腰间是柄长刀,刀柄镶金,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是把难寻的宝刀。
“你说他通敌,可有证据?”
“有!其府上所供养的剑客卢义,已经招认!”
剑客卢是条汉子,可惜汉子眼瞎了,嗓子坏了,不会说话,只能按手印。
相信那份“口供”,应该可以作为证据。
当然,不算也没关系。
还有其他十几人的“口供”,这案子可以慢慢玩。
拖到使团抵达定北郡,到时是与不是,也就不重要了。
这就是楚歌为什么留剑客卢义一条狗命的原因,不然,早将那狗杂碎剁成肉酱了。
“只有口供?你便敢杀人?”
韩千户可不是姜百户这样的莽汉,他能坐到正五品的位子上,靠得可不仅仅是六品铜皮铁骨境的实力,还有脑子。
“不是杀人,是缉凶!这位钱三,还有那位钱二,哦,钱二在前面,他们二人自知通敌之事败露,于是纠集一众好手,意图夺取石人镇。更掳走大批童男童女为人质,意图逼下官就范。
下官虽刚接任石人镇捕头之位,却毕竟是朝廷命官,自不敢玩忽职守,任由这等乱臣贼子窃我大安国土,伤我大安百姓。于是与之血战,伤数名优秀捕快,终于将贼首绳之以法。现千户大人前来,下官便有了主心骨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望千户大人定夺。”
韩千户嘴角抽了抽,姜百户脑子有点儿乱,这特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就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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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你石人镇,此事,本官不好一人定夺!”
韩千户虽黑着脸,但楚歌却暗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姐夫这位县总捕头起了作用,还是他的未婚妻巳蛇起了作用。
至少目前来看,他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下官已向肇县捕房报备,相信郡府捕房和县捕房很快就会派人前来!只是这两具尸体……可否让下官带回?”
楚歌试探地道。
韩千户一愣,“你要做甚?”
“哦,石人镇百姓无不盼望贼首伏法,下官想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千户总觉得面前这个有些英俊的少年郎,没有看上去那么干净单纯。
他要尸体,到底有何目的?
韩千户仔细地审视了楚歌一番,对方却一脸纯洁的微笑。
“不必了,你好歹也是官身。尸体让本官的属下带回石人镇便是。”
楚歌稍稍有些遗憾,不过等下土了,回头再给偷出来鞭尸,好像也行。
“那就有劳卫所的兄弟了!”
楚歌见好就收。
“你这刀倒是与众不同!”
韩千户扫了一眼楚歌手里的怪刀,有些好奇。
“此乃斩马刀的一种,名陌刀!一刀出,人马俱碎!”
“哦?”
韩千户眼睛一亮,“竟有这般说法?给本官一瞧!”
楚歌自然不敢拒绝,忙把刀递了过去。
韩千户一把接过,随手一挥,刀鸣阵阵。
看似并未鼓荡气机,可楚歌分明感觉呼吸一滞,汗毛直竖。
这是趁机向我表达不满啊!
楚歌心中会意,可却不敢有任何不敬。
六品高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可巳蛇姐姐为什么对我那般温柔?
莫名想起巳蛇这位“管鲍之交”,楚歌暗自一笑。
“这刀确实不错,可锋芒太盛,伤人亦伤己!”
韩千户将刀抛了回来,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大人所言极是!可刀乃百兵之胆,若连刀都不敢出,也就不配使刀了!”
“呵……伶牙俐齿!”
韩千户懒得多说,提点的话,一句足矣!
可当他看到钱二的尸首时,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也是脸色骤然一变。
双耳被切,双眼被刺,双臂被斩,双腿全断,就是第三条腿,也被马蹄踹了个稀巴烂,身上又被捅了十几刀,偏偏都避开要害。
这钱二,是活活疼死的。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忽然感觉有点儿脊背发凉。
够狠!
可一想到钱家的底蕴,韩千户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
河阳县与肇县接壤处,一道紫色身影风驰而过。
不是旁人,正是加紧赶路的钱大爷。
他刚收到飞鸽传书,有人已经对他钱家开刀了。
这次的风,刮得有些邪门。
若不快些赶回去,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竟突然自前方的林中跃出,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钱大爷当即停下身形,刚要发作,可一看那来人的脸后,顿时心头一凛。
“钱捕头,别来无恙啊!”
那人微笑道。
可钱大爷却如遭雷击。
“是……是你?你……你是亥猪?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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