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早晨，弗兰克男爵照例起床时，让贴身男仆这种高级仆人给他打一盆热水来。
接着，他询问一位刚被提拔为他亲卫的士兵（原亲卫都死光了），领地内的保加尔人都怎么样了。
他们还在围攻城堡，劫掠他城堡周围的村落吗？
弗兰克男爵本来不准备听到什么像样的回答，他甚至有些担心，保加尔人可以攻破他的城堡，把他都给用马牛兽踏死。
谁知道，士兵却犹犹豫豫道：“男爵大人，保加尔人没有围攻我们……”
弗兰克男爵呆了呆，旋即让贴身男仆把擦脸的毛巾从他脸上拿开，然后露出来了惊讶之色。“怎么会？”
“他们退兵了吗！”
“虽然说他们不擅长攻下城堡……但……我还以为，我又要赔偿他们一笔赎金，他们才肯退兵，停止围城。”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和肉了。这几天我吃的都是什么啊。”
士兵扫了一眼男爵，他没想到，到了此刻，男爵想着的居然还是自己可以吃上新鲜蔬菜。
可他领地的子民，包括他的家人，可都没了生命了啊。
士兵犹豫了一下，道：“男爵大人，不是退兵。而是……那些保加尔人都在一夜之间死了。”
“就连他们袭击到哪里，就带到哪里的神像，都一夜之间从我们领地内完全消失了。”
“而且他们之前抢劫的所有东西，也都一同不见了。”
弗兰克男爵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这个刚被提拔上来的平民，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因为他曾亲自在领地上，与联军一同对抗保加尔人，当时他们已经摆出了风暴王国常用的战术——步兵铁方阵和左右翼骑兵战术。
可在面对，骑着马牛兽灵活无比的保加尔人骑兵时，他们的步兵方阵显得笨拙可笑，他们的骑兵显得脆弱无比。
两方相交，就是他们的军队立刻溃散，然后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大败仗。
可，就这么强大的保加尔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被人干掉了。
保加尔人下一个目标是谁？
弗兰克男爵突然想到了什么，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虚弱地看向领地的南边——彼得男爵领的方向。
他喃喃自语。“难怪，苏南……苏南大人那个时候不见我们，原来是根本不需要见我们。”
“我的领地损失太严重了，即便是没有保加尔人，四周领地的领主都是我潜在的敌人啊。”
“而且我领地境内的原东方帝国人，一定会造反的。”
在五十七年前，东方帝国人是欢迎风暴王国的骑士们的到来的，他们以为这样可以摆脱东方帝国原本腐烂贪污的政治体制，摆脱弱国的困境。
谁知道，风暴王国的骑士们的确是不贪污了，直接一个个封建半独立，税收更重了。
风暴王国的骑士们不软弱了，却一个个都比原本东方帝国的文官政府更加粗鲁残暴。
因此，现在其实各大风暴王国的领地内，都有一些潜在的暴乱思潮。
“必须找一个靠山了，否则我的弗兰克家族就要彻底消失了。”弗兰克男爵暗中下定了决心。
这次他的领地损失最严重，那原本的朋友，都有可能变成敌人，会狠狠从他领地剩余的部分中，咬下一大口。
士兵看弗兰克男爵不说话，低声补充说：“我们检查过现场的尸体了，到处是狼咬的痕迹。”
“两个现场都有一枚枫叶镇的彼得家族徽章，留在草地里。”
……
“男爵大人？您怎么了？”
在西蒙领之中，丢了一条手臂的西蒙男爵，整日用沉迷酒水来掩盖自己的伤痛，和对保加尔人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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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在这一天正中午得知，弗兰克领地内的保加尔人全都一夜之间惨死的消息，他本人甚至惊得站了起来。
在得到具体的信息以后，他心中一个咯噔。
他看向在自己领地东边的彼得男爵领，喃喃自语道：“是谁干的？最有可能的就是……”
“不行，以后都不能招惹彼得领了。你们谁……你……你……都给我告诉下面，绝对不要挑衅彼得领的人，也不要出现私自闯入彼得领的事情，现在不比以前了。”
他声嘶力竭吼道：“谁敢违命，我就杀谁。”
……
下午，在弗兰克男爵领北方边沿，靠近北色雷斯地区山脉，屠歌氏族部落的驻扎地之中。
这里是保加尔之中的一个部落，屠歌氏族的临时的据点。
此刻，在部落帐篷之内，氏族酋长盯着一个，因为昨天夜里正好离开牧团，私自去外面抢劫风暴王国的村民的保加尔人，所以这人很幸运地没被狼人杀死。
但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第二天早上一回到牧团，就发现所有人都被杀了。
他也是惴惴不安，趁着风暴王国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连忙逃回来。
他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屠歌氏族的酋长盯着他，无比愤怒。“所以我们部落的两个优秀的牧团长和他们的牧民，全都在那边死得不明不白，你要这样告诉我，是吗？”
“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是哪个风暴王国的男爵。”
“野兽之主在上，我要把他们的脑袋全都捏碎。”
一个氏族部落本来人就不是很多，像是他们这种小部落，一共就几百人。
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他们部落的两个精锐牧团就阵亡在了前线。
不对，这甚至还不是前线。
这只不过是针对软弱的风暴王国的人的一次劫掠行为，是什么人还在反抗？
难道说，风暴王国的公爵和国王，终于过来了吗？
屠歌部落的其它牧团长，面面相觑。
他们又不是杀人狂魔，之所以走哪里抢哪里，只不过是视风暴王国的居民为弱小的绵羊，不在意他们反抗而已。
现在，他们一次性死这么多人，这些牧团长和牧民们都有些害怕，想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是过来抢粮食和宝物的，不是过来送命的啊。
此时，酋长也有离开这里的意思。
他们可没有硬碰硬的坏习惯，这次劫掠本身已经抢劫到足够多的东西了，他们又不准备占有土地，留下来当领主。
只是此刻，有一名保加尔人走入帐篷，对帐篷内的人道：“强大的酋长，从北边传来了一个消息。”
“伟大的草王卡洛杨，又屠杀了一座十万人口的风暴王国的城市，这次是他们王国中部的白城，并且还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一并焚毁了。”
“伟大的草王卡洛杨说，风暴王国人背信弃义，假装投降，结果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的教士居然刺杀他，因此他给我们下达了命令，要求我们把眼前见到的一切，都给屠杀，无论投降还是不投降。要让风暴王国的人觉得痛！”
帐篷内的保加尔人一阵兴奋，开始低沉地嘶吼了起来。
本来还想要撤退的酋长，顿时心中莫名出现了一股勇气，道：“不必撤退。我们先不要袭击那个方向，袭击别的方向的风暴王国的领主的领土。”
“等更多的保加尔人，还有其它部落来到这里，我们再合力，重新开辟这条劫掠路线，并把这条劫掠路线上的所有农田焚毁，所有领主杀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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