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别的地方不说,在山西镇岢岚路,守备大人和操守大人的家丁,一个月也才一两五钱银子。兵备大人的标兵,也不过二两左右。
而那些商号的大小掌柜们,不算人力分红的话,月俸高的自有资历和能力在那里放着,且不提。低的也只能拿到一两五钱银子。更别提他们这些伙计,不过三钱到五钱银子。
更何况,死了之后,竟还有二十五两银子的优恤。这比任何抚恤都高。而且,王家还负责给养孩子,身后事也能得到保障。
自己的命,真的这么值钱吗?
所有人都看着王少钧,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少东家,此言,当真?”有人颤声问道。
“当然!”王少钧点点头道:“我可以给你们立字据。我父亲的信誉,便是我的信誉。这一点,你们不必怀疑。”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眼神中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态。
就连一旁的何老六,眼中也透出了光彩。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少钧。
此时一个丫鬟突然跑进内院,微微气喘着对王少钧说道:“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啊,老爷到处找您呢。”
“什么事儿,这么急?”王少钧有些不满这小丫头打断他的招募。
“大爷家的管家来了一趟,荀先生也在,等着您谈事情呢。”丫鬟连忙说道。
关于王可贵的话,那就没有小事,王少钧不得不中断这个招募会,对众人道:“有兴趣的,可以先去找何老六。”
说着,朝何老六微微点头致意,吩咐他把人名给记号。
何老六还想说什么,但王少钧摆摆手打断,随即离开前往老爷子的正厅。
一路上,王少钧暗暗思忖着,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二两银子的月俸,应该是将他们给打动了。
说实话,对于如今的王家来讲,虽然这个工资掏得起,但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但王少钧觉得这个血本值得下,也一定要下。
在此乱世,建立一支军队是一个势在必行的事情。而前期的核心士兵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支部队的成长走向,因此前期士兵的挑选一定要慎重。
因此,他不愿意去招募那些已经有过一些训练基础的家丁,军户或者营兵。
这些人,早已沾染了明朝军营的腐烂气息,惯会偷奸耍滑,极不好管教。
他也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改造这些人。毕竟时间对自己来说很宝贵,所能试错的机会不多,因此每一步都要走得极为扎实。
跟那些兵油子相比,老爷子留给自己的这些商号的伙计们,无疑是相当不错的人选。
这些人受过一定的规则教育,又忠诚又听话。也没有沾染明朝兵营的那些不良习惯。而且,常年奔波,身体素质也不差。
唯一欠缺的,是系统的武力训练。还有那种悍不畏死,一往无前的气势。
因此,王少钧必须要在开始诱以重金才是。至于血气和思想,则可以在以后的训练中慢慢形成。
况且,这月俸其实也并不算很多,也都在一个正常的范围之内。
他相信只要能将生意做起来,便能维持住这一支军队的运转。以此为基础,便有机会建造一支纪律严明的雄师出来。
届时,商号和军队相结合,共同促进,便能做到无往而不利。
对此,王少钧颇为期待。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宏大的计划,也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实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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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来到王可贵的院子。
此时荀先生和王可贵正等在房间里。看到王少钧前来,荀先生立刻迎出来,一脸喜色道:“少东家,方才大爷府上的管家来了。”
“他说什么了?把您乐成这样?”王少钧倒是颇为淡定。
“他说大爷对那卷烟赞不绝口,问我们还有多少,可否给他一些,而且还要的很急。”荀先生哈哈一笑道:“大爷这是抽上瘾了。”
说着,他对王少钧竖起大拇指道:“少东家,我服您啦!想不到真被你鼓捣出来了一个新奇玩意儿。”
王少钧听到此话,心中也是颇为欢喜。
这两天以来,院子里试过卷烟的伙计,都是赞不绝口。虽然早已料到王可勇也必不能免俗,不过能让大佬认可,毕竟更加令人信服一些。
他迈步走进房间,看到父亲也破天荒的对他露出微笑,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继母王秦氏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一些。
他们这两个人,都是做买卖的人精,当然知道当一个产品产生需求,而且只有他们一家独有的时候,将会是一件多么大的商机。
“爹。”王少钧微微躬身道:“大爷是怎么说的?”
王可贵朝荀先生点了点头,后者开口道:“那老吴管家说了,咱们之前送的那批卷烟,太对大爷的胃口了。大爷没两天便抽完了,再抽烟斗,只觉得割嗓子,怎么抽都不对味儿。他问还有没有这种卷烟,说个价格,卖他一些。还把盒子都给咱们送来了。”
王少钧问道:“那荀先生您是怎么回的?”
荀先生微笑道:“我当然是抻他一下。我说土匪抢了许多走了,具体有没有,还要问一下库房。若有的话,便快马加鞭给他送过去。”
此时王可贵开口道:“大哥这个人我了解,能让他认可的,看来卷烟这东西还说得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夸自家的这个纨绔儿子。虽然最近关系已是缓和了许多,但这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让一旁的王秦氏也感到由衷的开心。她膝下一直无子,若是两代人能搞好关系,她在中间也好做一些。
王可贵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这定价嘛......子弦,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荀先生并没有轻易回答,先是问王少钧道:“少东家,您这卷烟,成本几何?”
王少钧对此早已是胸有成竹,沉声说道:“一斤淡巴菰二两银子,去掉坏掉的叶子,和粗糙的叶梗,可做出来四百根左右,损耗约为半斤。
不同的型号需要放置不同的香料和配料,每半斤约为三钱至五钱银子。
算上人工,还有盒子的话,四百根的卷烟,成本应该在二两七钱左右。——当然,给大爷用的是黄杨木的精雕盒子,价值要比卷烟还贵,这个另提。”
看到王少钧对这些成本核算脱口而出,而且有条不紊,王可贵和荀先生两人心中都颇为欣慰。
荀先生沉吟着,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每盒四百根,定价在六两银子,如何?如今市场上淡巴菰的价格在连年走低,我们这个很有利润空间。我料短时间内也无人可以仿制。”
王可贵听到这个数字,正思索中,却听王少钧说道:“我不认为这个价格合适,这完全是根据成本在定价,而没有考虑到市场。——荀先生,恕我直言,你有点保守了。”
这句话的语气就有点重了。
荀先生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而王可贵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王少钧,看他接下来能有什么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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