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墩堡北面新修的哨塔上,王少钧和何老六等战兵队的人站在女墙边,默默的看着远方。金大海也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忧色。
此时太阳高照,视线明朗,果然看到几匹马停驻在远处的山坡上,马上有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穿黑色劲装,头上绑着黑巾,腰上挎着大刀,正肆无忌惮的往这边看来。
墩堡外,张二元正在组织着众人有条不紊的向堡内回拢,虽然对方只有几个人,但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山坡后面保不齐会藏着人,为安全考虑,还是要做出应对才行。
哨塔上,一旁新来的掌柜卢二仑显得十分激愤,指着这些人对王少钧道:“少东家,当初在山道上抢劫东家的,就是这些人。”
“你能肯定?”
“错不了。虽然当时的地点不在此处,但他们头上戴着的黒巾是一模一样的。想来他们十分擅长流窜作案。”
王少钧听到此话,眼睛微微眯起。听说这些土匪从不抢官府的人,现在大白天的公然来此,想来不是来劫掠的,更多的像是一种观察和试探。
但就算这样子,对自己来讲,这些人也相当大胆了。
此时对面的一个土匪从背后取下长弓,搭上弓箭,朝着墩堡的方向嗖得一下射出,跃过荒田,直射到墩墙外十丈的距离,没入草丛之中。
“这些土匪好生无礼,竟然敢朝我们射箭!”金大海一脸恼怒道。
接着,对面几个人哈哈大笑几声,骑着高马,转身离去。
张二元亲自跑了过去,捡起这支箭,来到哨塔之下,向王少钧挥舞着长箭,只见上面用绳子缠着一封书信。
王少钧朝张二元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金大海道:“大海啊,现在你还觉得,咱们身边没有危险吗?”
金大海涨红了脸,低下头去,说道:“少爷,我错了。”
接着,他又转过头去,对何老六道歉道:“何六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火的。”
“行了。”何老六摆摆手道:“知道你的臭脾气,哥不计较。”
王少钧沉声吩咐道:“从明天开始,尽快把明哨和暗哨做起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金大海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表态道:“少爷放心,就算没有战兵的帮忙,三天之内,我也能把墩墙给修出来!”
“好!”王少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股子志气,但还是要做到保证质量。”
“是,少爷!”
众人走下哨塔,回到房舍,张二元早已等在那里,把土匪的书信呈给王少钧阅览。
王少钧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很简单:‘王少钧大人钧鉴,大人从河曲来静乐都不易,咱们以后就是邻居啦。请大人放心,俺穿云隼在山里带着几百个弟兄,日子虽难,也绝不向你打秋风。你别来惹我,我也不去惹你。大家交个朋友,改天若是有空,来山里喝茶。穿云隼敬上。’
“哼。”王少钧冷冷一笑道:“这是来向我亮手腕来了。不仅知道我的底细,还告诉我他有几百号弟兄。狗日的,他们当真有几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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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六有些疑惑道:“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旁的张二元道:“自古官匪一家,这保德州的官员中,应该有他们的盟友。要不然他们在东路和河保路上打劫那么多的客商,消息从哪来的?”
何老六顿时恍然,问道:“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
王少钧沉吟着,说道:“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现在还不是干他们的时候,但也不能一直留着这些土匪在身边,早晚要剿了他们。——你们练兵要抓紧了。”
听着王少钧平静中带着杀意的语气,何老六和张二元心中凛然,立刻表态道:“大人放心,俺们战兵一定会加紧训练的!”
“嗯。”王少钧点点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和你们一起作训。兵书里面有几种山地战的阵法,我要亲自指导你们训练。”
此时,斗子走进内舍,对王少钧道:“大人,千户所派发的军户到了。共有七十五人,男子三十人,五十岁者以上二十三人,妇女二十五人,孩童二十人。”
何老六撇撇嘴道:“这样算下来,青壮者才七人,其他的都是老弱妇孺!这千户所,可真鸡贼啊。”
王少钧倒是眼神一亮,问道:“有一个名叫冯冲的人吗?”
斗子打开册子,看了一眼道:“有这么一个人,冯冲,年纪四十岁。”
“把他请到军械库。”王少钧立刻吩咐道,随即对张二元道:“其他人交给你了,让他们先入屯兵,排查后,再筛选年轻力壮者进战兵队伍。”
张二元有些疑惑道:“大人,这冯冲是谁?你怎得如此高兴?”
王少钧故作神秘道:“如果那常祈所言不虚的话,此人的到来将对战兵有巨大的提升。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
南边的荒山内,方才离开的那几个土匪正往南边走着。
一个土匪甩了甩自己的腰刀,艳羡道:“他奶奶的,那新来的王百户可真有钱呐。短短的十几天,便建了那么多的房子,养的人可真不少。”
另外一个土匪也是一脸贪婪的神色,对领头的土匪道:“六当家,看样子,这个百户是头肥羊啊,堡里肯定有油水!要不然,趁他墩墙还没建好,咱们带着兄弟们抢他一票?”
“趁早闭上你的鸟嘴!”领头的土匪道:“上头说了,这王百户有陆大人当靠山,若刚来咱们便把他抢了,岂不是太不给上头面子了?过段日子再说,得寻个好点的由头和机会。”
先前那个土匪问道:“你说这家伙是不是来寻仇的?好像之前咱们大当家和三当家抢过他爹,还把他爹给打残了。”
被称作六当家的土匪哈哈一笑道:“寻个屁的仇。那河曲营的王守备是他的本家,亲自出马,还不是灰头土脸的被咱们给打跑了?若他来寻仇,那便怪不得咱们了。好歹弄他一票,让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也明白一下世间险恶。”
说到这里,三人想起那王守备在山里的窘迫,都嗤嗤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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