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割的鱼天使已经被分批送回基地保存,破损的建筑和达到一定损伤级别的地面也已经做好了拆除的工作,待到这边统计好的清单通过审批,新一批的建筑配件很快会运来,届时,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重建。
完成了初号机力所能及的工作,真嗣便驾驶着初号机飞回了机库。
走下升降梯回到了登机台上,碇真嗣恰好见到了今天负责这个工段的李前辈,她此时正操作着工作台抬升到了与他平齐的高度,看来是要照章去检查插入栓的情况。
也注意到了真嗣停下了步伐,李前辈朝他招了招手:“辛苦了,真嗣君。”
“李前辈才是辛苦了。”
说到这,真嗣不自觉心虚地摸摸头。
“如果不是我起了个坏头,说要让EVA参与工程作业……整备班的大家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想到哪去了,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既然我们的工作能让Nerv的效率提高,那么这就是有意义的……
啊呀,一下没忍住。
不打扰你了,真嗣君,好好休息吧。”
“嗯,再见。”
整备班工作量暴增的事情,真是他的锅。
整备班的工作虽然重要,但因为非战时只需要考虑日常训练的机体维护、系统检修,排除掉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紧急战备集合,这工作还算轻松。
不过自真嗣提出来要用EVA充当工程器械之后,整备班的工作份额是大跨越地提升了,毕竟,机体不休息,整备班也不能休息。
也幸好整备班的扩招挺顺利,特别是在联合国军入驻后,班组的人手变得富余了,这才让轮班变得可持续了起来。
但就算是给整备班增加了不小的工作量,整体而言,EVA参加工程作业依然是弊大于利的。
回到更衣室,真嗣立刻听到了自己的储物柜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和铃声。
他赶忙几步越过空间,打开储物柜,取出了手机,一看,是真希波。
“喂?是刚接到我这边工作完成的消息,就立刻打电话过来的吧?”
“嗯,没错。”
“什么?已经在等我了?”
“好吧,那待会儿见吧。”
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
作为战后的修整,这一整天都会是他的假期,本来的打算是赶回家同绫波和明日香一起吃个早餐就继续肝代码,但既然真希波有约,那就没别的选择了。
而且碇真嗣有种奇妙的预感,此行应该能大有收获。
迅速清洗了身体,换好了衣服,真嗣在同葛城美里打过招呼后来到了地表同真希波约好的那处出口。
过了闸,阀门打开,一辆城市迷彩涂装的吉普已经在等着了。
走近一看,主驾上居然就是真希波,不过现在的她似乎没什么精神,正打着哈欠。
出于对交通安全表面的尊重,真嗣忍不住开了口:“换我开吗?”
真希波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真嗣有驾照?”
真嗣反问:“那你就有?”
“当然!”
说着,真希波笑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展开了、把其中的驾照展示给了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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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面的出生年份,真嗣皱着眉算了算:“21岁?”
“这种奇怪的细节就别在意了。”收好了皮夹,真希波指着副驾,“上车吧。”
看到她多少精神了些,真嗣也不再纠结,绕到了副驾的一侧,拉开门上了车。
待到真嗣把安全带也系上,真希波启动了车子,一边问着:“明日香这次的表现如何?”
大致复盘了一下,真嗣回答:“明日香在技术上已经很纯熟了,临阵的决断力也是一流,初次作战有这样的表现,她不愧为欧洲支部竭力培养的精英。”
“……”真希波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文,才有些诧异道,“没有‘但是’吗?”
真嗣略感诧异:“原来我在真希波的眼中是那么严厉的角色吗?”
“我在来接你之前也确认过了她此次的作战记录,老实说,明日香的行动还是轻率了些。”说着这些的时候,真希波少有地褪去了脸上的笑容。
真嗣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原来更严厉的一方,是你……”
真希波重新露出了笑容:“毕竟,工作就是工作。
而且,这不仅是关乎她自己安危的事情……虽然有你作为最终防线。
但现在的明日香显然还未对这一点有更深刻的感触。”
真嗣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踏上了战场,‘她还是个孩子’之类的话,我也不说了。”
真希波推了推眼镜:“我打算今晚约她出来吃一顿。”
真嗣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这就打算告诉她了吗?”
真希波点头道:“算是注入个新的变量吧。
而且,这件事情上,她本就是最有知情权的那一个。”
“嗯……这也是通向相互理解的路径吧。”
同为因EVA相关的事项失去了母亲的适格者,真嗣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复杂的。
自己的母亲是为了大爱牺牲了自己,尽管除了自己外,知道这一点的人不会太多。但有了这样的先例,仍敢于参加到相关实验之中来,毫无疑问,明日香的母亲也是位可敬的烈士!
不可否认的是,经历过第二次冲击的那一代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负罪感和自毁倾向。
某种意义上,也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前赴后继的牺牲,Gehirn及继承了它成果的Nerv才能在死线将近之时,把足以对抗使徒的兵器完成。
献身者的光辉越是耀眼,试图利用他们的成果给人类带来更深刻灾难的那些躲在阴影之中的鼠辈,就越是面目可憎。
“SEELE真是该死啊。”
心中的怒火还在积蓄,真嗣发现自己对于卑劣的敌人是越发无法容忍了,自然而然地,他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手握方向盘的真希波一愣,她扭头瞥了一眼真嗣,却见真嗣面色如常,全不像刚说出了如此切齿痛恨的话语的模样。
重新看向车前的道路,沉默了一会儿,真希波点了点头:“SEELE真是该死。”
稍微发泄了一下,真嗣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说吧,这次急匆匆来找我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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