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随我一同上山吧。”
午后,柳一元唤出长剑,又拿出一法宝,将其与长剑交叠,就见长剑扩大数倍,可让身后一众天阶弟子站上。
剩下的地阶弟子则由其他长老以同种方式带上。
有此仙法,凡人需费数日爬上的苍龙峰,一个时辰便能登顶。
至于剩下的人阶弟子,则只能赶着下午爬上山去,并做好夜晚小心的准备。
这苍龙峰如此之大,又怎会少玄兽精怪,何况山上玄气更浓,便是凡物也能生灵,非同寻常之危令人思而生畏。
“柳长老,这苍龙峰夜晚当真有许多精怪?”
飞剑上,就在柳一元身后的洛河望着下方密如绿海的山林,带着担心问。
“呵~是担心你那发小了?”
“正是。”
这万米高峰,别说凡人爬了,就是他们这尚未有多少修为的天阶弟子站在飞剑上一个时辰,脚也有些酸楚,更别提还有些畏高者经受着精神上的压力。
柳一元轻叹,对洛河的态度比对方史和蔼了许多,“这山野之中确实有许多玄兽精怪,但厉害的玄兽只要一出现,便会受到苍龙大阵的威压压迫,从而被驱离此山,故而并无多少危险。”
“那就好。”洛河松了口气。
可柳一元又马上说:“你也别高兴太早,玄兽会被驱离,但一些草木化作的精怪却不会,它们虽然被大阵压制得几乎沉睡,可仍旧会以一些迷幻手段引诱贪痴者上钩,其中不乏凶狠者,食人食肉滴血不留。”
“啊?如此危险之物,宗门为何放其不管?”
此话,却是更后面的鹤启生所问,他自幼被当作城主培养,受城主言传身教,凡危及百姓之物皆需管治,不可视若无物。
“非也。”
柳一元晃着白须,手指轻点下方山林中隐约可见的登天长阶,道:“如此险物宗门怎会坐视不管?只是山之大,便是倾宗门之力也无法全部清理,更别说山中玄气浓密,精怪一清理,便又有新的出来。故而宗主下令,只将登天长阶两侧百米范围的精怪清理干净,再设下一些法阵防范精怪,如此一来即可护上下山者的安全,又可使其他地方的精怪作护宗之用。”
洛河问:“那柳长老刚刚说贪婪者是指…”
“自是字面意思。”柳一元道,“登天长阶两旁的树受阵法庇护,虽繁盛却不会成精怪,反而能结硕果为凡人所食,意欲登山者,可摘灵果解渴止饿,放弃者,也可借此作下山果腹之用,便是再稍贪些者,多摘些灵果下山去补贴些家用,宗门也默许。唯有那些止不住贪念的家伙,拿了长阶边的灵果还不够,看见远些精怪树上的大果还欲取之,才会落入其手。”
言语至此,柳一元回头问洛河:“你觉得你那发小是个何种人?放弃登山而贪财,亦或急于登山而贪功冒进,都可能会落入精怪之手。倘若如此,你要去救他吗?”
“救。”洛河毫不犹豫道。
“倘若他真是如此心性,你护他一时,难道还护他一世?就算他一介凡人不过百年气数,可你为护他而耽搁自己修行百年,阻了天赋倒不怕,怕的是阻了内心,如此你要落后多少于其他同辈,更别提修行之道劫难定数,你落后是拿命在赌。”
“还是救,方史幼时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他便是贪,也有我贪得一份,何况他向来知分寸,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知分寸?
柳长老眼角一抽,“那就看你自己吧,有情义之人固然比他人多些险阻,但若能渡过去,也确实比常人更强,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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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柳长老教诲。”
洛河心中暗定,如若入夜未见方史,便顺长阶下去找他。
这时身后的鹤启生拱手道:“洛兄真乃性情中人,此之情义令人钦佩。”
“过奖……”洛河只言两字,拱手也比较敷衍。
除了方史,洛河和其他同龄人交涉甚少,他其实不多么能言善辩。
然鹤启生却以为是自己哪里冒犯,正感疑惑,身后的鹤林就扒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方才恍然大悟。
“洛姑娘,冒犯了。”
“没事。”
……
方块虚影闪烁间,地上一地乱枝。长阶旁,方史又干倒一棵不知名的树,得到三枚不知名的红色果实。
“这又是什么果子?”
看树的特征,明明还是苍穹树,只不过这棵树主干硬实,虽枝条不那么多,甚至略显朽态,其中却蕴含着难得的生机。
不过现在那生机肯定是没了,解化之力极为霸道,右拳捶打在根部时,方块虚影会将途中囊括到的树根也一并解化,可谓斩草除根。
从色泽上,这三枚果实无疑也是地宝灵果。
“难道这是仙长所说的木极生火?”
来时的路上仙长和他也说了不少五行之理——凡是这五行玄界中的东西,皆遵循五行阴阳之道。
这苍穹树虽为木属之物,然即为生灵,便不可缺五行,只不过树除了木相以外,其他四相都极为沉寂。
传闻树在增长过程中,随着木相不断增长,体内五行相生逐渐兴盛,便会愈发灵动,成了精怪。
“可惜这五行玄界中的玄兽精怪本质都是混元失衡的表现,无修成灵智可言,不然还能从小培养个精怪宝宝,将来找副美人图来让它化形个美女,也算讨个老婆。”
没办法,单了两辈子至今未婚的方史就是这么可悲的家伙。
但俗话说得好,人不可无志。
眼下还是要踏上修仙之路,只要活的够久,抱上天骄们的大腿,他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像我这种走废材路线的主角,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呀,不可松懈。”
诶?前面这几颗树看着比长阶边上的要茂盛多呀,老根盘错拱出地面,枝头上还有累累硕果,十分诱人,要不是把路边全给薅秃了都发现不了。
去吧!解化之力。
方史一拳打在了老树根上。
砰!身前泥土顿时一陷,其中的树根已经被解化消失,虽然什么都没得到,但老树却受风吹似的一晃,晃出花粉似的白粉末。
嗯?有诈!
方史立马后退,但这散出粉末却有灵智一般向他追来。
坏了,这老树怕不是成了精怪。
急思之下,方史却脚步一停,反身滚至老树下,头顶的枝叶竟然纷纷垂下,滴下看似无害的露水。
老树贼,吃我一记上钩拳!
右拳朝天,横扫枝叶,落下了一堆枝干,其中还夹杂了几颗灵果,这树精完全不是解化之力的对手,方史抓着断枝平齐的边缘一跃而上,右拳飞动几下就把老树撸成了秃子。
潇洒落地的方史本欲捡起果实,可头顶却有一物跟着他落下,正好滚到脚部。
他仔细一看。
哟,这位仁兄雅兴呀,挂树上不知多少年了,空留一具骸骨是为何故?
心头开着玩笑话,方史右拳却没停,一拳之下将老树精拦腰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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