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亲娘呀……”
夜上三竿,皓月当空,如此剧烈的劳累与熬夜,方史只觉双腿打颤,吃再多果子都恢复不过来。
登天长阶的终点,是一座丝毫不比山下登天台要小的广场圆台,这圆台上的石砖满是刻痕,仿佛阵法,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微萤光。
几十位从侍挺拔着身影伫立在圆台四周,皆有修为,正中央则站着药堂执殿长老,柳一元。
“长老……”
方史有气无力,拖着双腿好不容易挪到柳长老跟前,连山下耍嘴皮的劲儿也拿不出来。
柳一元见他这般惨状,心中不免轻快。
就说吧,任凭哪个嘴硬的,也休想硬过这登天长阶。
“你这小子,毅力不错,可惜贫了些。”
不管怎样,方史以一介凡体登上这观星台,那便是得到了宗门的认可,这样的人只要在宗门安分守己,能避开那凡间病扰饥乱一辈子,也是难得的福分。
柳长老说着递给方史一粒丹药,虽无圆润光泽,也有欣甜芳香。
“拿去吧,吃了能恢复气力,药堂里适合你吃的福源丹不好找,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谢长老。”
没想到这柳长老还是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方史接过丹药,一口吞服,顿觉甘甜入喉,如沃土填坑,填满了空虚的身体。
“此乃一阶土属福缘丹,虽然已是对凡体最温和的一种,但你现在身体虚弱,今晚切记好生休息,否则你身体急于生力,使那未吸收的药力冲了身体,怕是虚不受补,反受其害。”
柳长老身为药堂执殿,告诫丹药忌讳乃是本职。
随后他便高声宣布:“方史,登长阶入天,毅力可嘉,现授予外宗弟子身份,望后日能勤勉己身,不忘初心。”
“弟子谨记。”
方史躬身作礼,紧接着一位从侍走上前来,带他去弟子休息之处。
观星台上再次落于寂静。
方史跟着这位从侍,见对方年长,又有修为,便称大哥。
“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攀云楼。”
可惜这从侍十分冷漠,只单单回一句后便直直往前走去,也不管方史双腿力疲走不快,幸好地方不远,否则非被落下不可。
在攀云楼门前,从侍有些不耐烦的等到方史后,便说:“此楼乃外宗弟子初进宗门歇息的地方,明日一天不会给你安排差事,随你休息,但宗门内也分地域,外宗弟子若无差事只可于下层外宗区界内走动,不可擅入上层,这是为你安全考虑。”
“弟子谨记。”
既然对方如此不待见普通凡人,方史回话也从简便是,而从侍也是连个应允都没有就转身离开。
“嗯哼~”方史不当回事儿。
抱大腿的主角被杂鱼看不起是常有的事儿,他懂的。
再说比起那些家伙,眼前这宗门景象岂不更令人新奇向往?
一抬头,便见高山耸立,这外宗区域环绕山体,所占平地堪比一座城池,其中楼宇林立,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开拓出来,亦或是本就如此。
“这外宗之上恐怕还有数千米之高呐。”
在更高的山体上,仍然能看见数条山阶向着高层去,也不知道河子他今晚是在哪里歇息。
此山万米之高,若真是爬完整整一万米,又岂是凡人一天一夜能够爬到的。
夜深宁静,外宗街路四下无人,唯有楼中尚有灯火,却也不像前世那般吵闹。
不再多想,方史抖抖肩上背囊,走进攀云楼,柳长老交代之事他记在心中,今晚必须好生休息。
出乎意料,攀云楼中竟一人都没有,甚至连个门锁也没,地上沉积的尘埃更说明此楼许久无人打扫。
楼有三层,既然无人,他干脆选个顶楼房间。
推门而入,屋内的布置极为简单,却仍比樵村的条件好许多,起码木床不会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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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李放置一旁,方史拖着疲惫的身躯躺下,头一沾床,便睡得不省人事。
……
次日清晨。
昨晚深夜才睡,又是身体疲惫,等方史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换做以前,如此晚睡,他就算睡一天也觉得不舒服,可刚刚醒来,他却只觉浑身疲惫无踪,四肢有力,颇有长劲。
嗖的蹦下床,空挥几拳,虎虎生风。
“力气又变大了一点。”
不过要论长劲最大的还是腿脚,他感觉自己现在轻易跳上两米多高不成问题。
莫非是昨晚长老的福源丹?必然也有登山途中吃了许多灵果的缘故。
这不免给了方史更多自信,而今他又到了仙家宗门,何不趁今日赶紧去求仙问道,讨个功法练练?
背上背囊,方史还是穿着他那身樵村的粗麻樵夫装,走出门去。
只见门外街路已满是行人,行装布缕各异,腰间却都系着条青白布带,其上有青龙纹绣。
当过社畜的方史一眼就明白了这是“工牌”,昨夜他没领到,想必是要去什么地方领取。
性格外向的他打算找一路人问问,可谁知一抬头,他却发现路人都在看着他,且议论纷纷。
一来是他这身装扮,在这人均细布穿扮的仙家宗门实在过于格格不入,和原始人有得一拼。
二来他是从攀云楼走出来的。
这关系可就大了,每年入宗成百上千号弟子,分天、地、人三阶,各自都有歇息之处,每年的昨天必是人满为患,唯独这攀云楼,就设在山门后头,却已经不知空置了几年。
由此可见,已有许多年没有凡人能够爬上登天长阶。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一个大块头中年大胡子壮汉走过来,大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不干活了?昨天宗门收了一大群弟子,今天伙房正是缺柴火的时候,再不去砍柴,在这发什么呆?不想要这个月的奉绩了?”
来人是伙房的伙头,嗓门极为宏亮,走近了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声浪,震得耳朵发痒。
伙房的弟子一见伙头来了,赶忙跑出山门去,但有一部分不是伙房的,没被吓着,还给他指了指方史。
“老朱你看,今年攀云楼竟然来了个小子,你那不是缺人吗?要不别嫌弃给要了?哈哈哈……”
伙头名叫朱大林,因姓朱,叫朱伙头重了一菜名,惹人笑话,就只让人叫他老朱。
老朱听闻,立马瞅向方史,只一眼,便摆着手对那说话的人道:“你瞎起什么哄,不知道干活去?回头我找你们执事告状去。”
那些人一听,笑着溜达走了,只留朱大林在这。
朱大林却没立马走开,而是又看向方史,问他:“你这小子,怎么爬上来的?是不是托了关系?”
老朱嗓门很大,光听着便有些凶戾,可方史却没觉得他瞧不起自己,回道:“昨夜宗门大开,我一路靠吃路边灵果,爬上来的。”
“是吗?”朱大林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一通方史,却不觉得他身体有多健壮。
“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什么力气,我就是站在这让你打一拳,恐怕都不疼不痒。”
方史身上没有任何修为气息,也难怪朱大林这么说。
他接着说:“不过你既然能爬上来,就说明你至少有干活的力气,我这最近几天缺人,你明天可以去伙房找我做点差事。”
“谢前辈。”方史一看,此人怕也是个热心肠,且性子直。
和这样人交流,被骂是不怕的,只要不拐弯抹角。
于是他问:“前辈,我这刚进宗门,敢问外宗弟子的腰带和功法去哪里领啊?”
却不曾想朱大林鼻子一哼:“什么,功法?凡人之资还想修仙?还外宗弟子,说好听点是弟子,难听点就是杂役,伙夫修什么仙?乖乖去伙房吧,把差事做好了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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