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
当意识恢复的瞬间,方史便如此想道。
可他睁眼却见自己身处天地阁,躺在床上,师父曲杨正坐在桌前,少见的喝起了茶。
“师父…”他想起身,却发觉身体虚弱。
曲杨轻抿口茶,斜着看他一眼:“躺着吧,玄兵阁的老小子当你是贼人,一棒下来可没留手,亏得你身子够硬,居然只是昏迷。”
“那……”
“你说那座山头?”
曲杨放下茶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问:“你且老实交代,是否与你有关。”
“这个……”
方史正欲狡辩,门外却又来一陌生人。
此人外貌年纪与曲杨相仿,笔直着腰板,却走出股老者尊势。
曲杨对此人的到来并不意外,坐着行一礼,便给方史介绍道:“方小子,来见过宗主。”
“啊?”方史人傻了。
什么情况,这不才第一卷吗?按照修仙文的流程来讲,这个时候的宗主不应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吗?能让他瞧见?
难不成,这回真惹大祸了,莫不是他把护宗大阵凿了个洞?
只见宗主走到他床前,眼神非怒非笑,看不出城府。
身体尚且虚弱,方史只能坐着行礼:“弟子方史,见过宗主。”
“嗯…我与曲杨不差几岁,他叫你方小子,那我也这样叫,你看如何?”
“欸?”方史一愣。
本以为宗主只是外貌年轻,言行必是相当沉稳,怎料一开口,他还以为是师父说话。
宗主见他这般意外,笑着坐到曲杨对面,接过一碗茶,道:“怎么,以为我这个宗主会很有派头?”
“弟子不敢妄自猜测。”
“哈哈哈…”
宗主见这小子如此紧张,便对曲杨笑道:“你不是说这小子平日十分顽闹吗?”
曲杨回他:“你若是在这待上几天,就知道这小子混熟之后会怎样了。”
“如此看来,我们会挺合。”
宗主又接着对方史道:“方小子,不必如此拘谨,修仙一途本就逍遥随心,宗主之位乃职务,是约束,我虽任了宗主一职,可倘若因一职务而丢了心性,未免舍本逐末了些。”
不愧是宗主,得道之人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可方史是因这紧张吗?
就凭他一外宗弟子的身份,执殿长老和宗主于他而言哪个不是高到天上。
问题这回是咱闯祸呀,要理没理,怎能不心虚紧张。
师父是知道他的一些本事的,即便后来未曾看见他的新能力,但人家又不傻,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耳听二人闲聊,方史何其煎熬,恨不得对方赶紧兴师问罪,他好来个诚意拉满的坐位体前屈,以求原谅。
可曲杨与宗主二人,仿佛完全忘了此事,边喝茶边唠嗑,最后聊到了弟子下山。
“曲杨,今日宗内第一批下山弟子便要出发了,你不是说方小子也要去吗?正好,我托他办件事如何?”
哦?宗主竟然有事儿托他办,这可是大机缘。
他顿时撑大耳朵,小心偷听。
怎料二人齐齐看过来,给他心虚得冒汗,又转回头去,装作无事。
大人说话,就属小孩最紧张。
这时曲杨道:“有事儿要办,托带队的长老去便是,指望方小子,你也不怕落了个空。”
“哈哈,不是什么重要事,不过是给我一故交送份书信,问候下罢了,方小子…”
“小的在!”
方史弹射起床,给二人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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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身体果然硬朗,挨了老粗一棍,也不过晕了半日,现在这般又好了。”
他接着说起正事儿:“我们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可能做否?”
“能的能的。”方史点头如捣蒜,如此一来,想必宗主没有怪罪于他。
嗨,说到底,都是他自己吓自己,总以为别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可实际上呢?不就和登山那时,那位美女长老怀疑他一样嘛。
便是有那个疑心又如何,愣拿他没办法,嘿嘿。
“行了,你再好好休息吧,待到午后下山之时,我自来叫你。”
“谢师父。”
说罢,方史躺回床上,而曲杨则与宗主一同出门去。
“曲杨,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刚一出门,宗主便问道,曲杨未答,等脚步走出得远些,才道:“我哪知道,只是这般看来,他的奇异能力又有了些变化,前者不过清理树林,而今竟然已能开山。”
“那你说,这机缘咱们还受得住嘛。”宗主又问。
“你问我?”曲杨反手不知从哪里掏出酒葫芦,喝起来,“既然你自己当初决定要了这份机缘,那就别后悔。”
“我没后悔。”
宗主摇头:“不然我也不会让那小子帮忙带书信。”
曲杨听了,眼神冷些道:“这么说你真怀疑宗门之内有内鬼?”
“为什么没呢?宗门大阵的阵脚被人破了个口子,且不说阵脚隐秘,破阵之人如何得知阵眼所在,即便真是个意外,一个多月过去,阵法破口每日流失玄气,巡山之人竟无一人发现禀报于我。你说,我还能信得过谁?”
“看来巡山之人多有懈怠,如此,查查巡山的执事不就是了。”
“若只是懈怠还好,怕只怕有人知情不报…巡山人员大则数百,收买其中几个,难查,冒然审讯只怕打草惊蛇。”
曲杨又喝口酒道:“既然这般小心,你又怎放心把事情交给方小子。”
“兴许正因他是外宗弟子,且他玄气内敛,不易察觉,隐秘之事交与他做,反倒合适。再说我还得谢谢那小子,若非此事,我也不会亲自过去,从而查探到山脚阵法有缺。至于这小子的秉性,既然你说没问题,我也就不去担心了。”
“我不过客套客套罢了,那小子顽劣的很。”曲杨浑装无意,把酒言道。
怎料宗主大笑起来:“你呀你呀,咱们认识几十年来,你何曾客套过?也罢,我还有事儿,先忙去了。”
说完,宗主闪身消失,而曲杨停下脚步,又折回木屋,将下床活动的方史吓得赶忙回床。
“师…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行了行了。”
敲敲桌子,曲杨道:“你还和我装什么?好了就起来,我难不成还怪罪你什么?”
“呃,也是。”
于是方史爬下床,又飘了:“我不过碰巧路过案发现场,纯纯一受害人。”
怎料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一下,曲杨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宗主托你办事儿,为的是给你张护身牌,使你免受牵连,否则即便事情与你无干,你也逃不了干系。”
背黑锅懂不懂?
方史能不懂嘛,上班族哪个没背过黑锅,反正他是尝过那种纯路过也被甩锅的滋味。
倘若他只是个外宗弟子,说不定发现他的人就拿他当替罪羊了。
“师父,那我准备行李去了。”
“去吧,别忘了带上这个。”
曲杨将桌上的书信交与方史。
“好嘞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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