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收获,再看天色不早,方史便启程前往青叶城。
怎料这一路过去,却见路上灾民颇多,哀哭连天。
到了青叶城城门外,更是灾民集聚,难以入城。
有了先前经历,方史见此状不再意外,且一细想,若是放这群灾民进去,城内必是大乱。
那些个落草为寇的灾民便是例子。
可灾民在城外,虽也算得了城池庇护,却到底还是没个安身的地方。
一眼望过去,还能见有人为了争抢食粮大打出手,更有些人仗着力气为虎作伥。
“欸,你是打哪来的?灾民一律不得进城。”
城门守卫拦下方史,只因其身上满是残枝碎叶,看着就像个落难之人。
但等方史拿出宗门令牌时,守卫便立马让开地方,好声请他进去。
修士在山下的地位无疑比普通人尊贵许多,走进城门时,方史回望一眼,便能见到许多羡慕的眼光,皆是来自灾民。
走进城内,齐整的石砖路上行人不多,比起外边,反倒显得荒凉。
好不容易抓着个路人打听,来到驿馆,他终于见着了洛河等人,正在一楼坐等吃饭。
鹤启生和鹤林不见踪影,想来是去了城主府,方史便坐到洛河这桌来。
同桌的曲梅立马带着其他几位师姐师妹叫唤起来:“方师弟,你怎的就这么坐到我们一群女人堆中来了?”
“自是别处空位不多,只好来和好友挤挤。”
无视周围的空位置,方史扯着厚脸皮,取出几枚新鲜灵果就把师姐师妹收买咯,随后便很自然的问起:“这青叶城不是东界大城?来往多少客商,怎么今天见不到一个?”
洛河答道:“近来一月兽难频发,青叶城周围许多村落遭难,乱的不行,客商自然避而远之。”
“唉,说这些干啥?”有一小师妹开口,“这事青叶城城主与宗门长老们自会去操心,我们下山是为历练,还是关心关心明日要做什么吧。”
“也是。”其余人点点头。
曲梅又说:“我听我老哥说过,下山历练到了城中都会呆上六七日,这些时日小长老会带我们去城外野地中修习,学些寻灵物之法。”
“可城外不是兽难频发……”
“那岂不正好?我们养息境正需灵肉补身,新鲜的灵肉岂是山上可比?便说滋味也不尽相同。”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幻想起灵肉大餐。
这时,门外又来两人,正是回家探访的鹤启生与鹤林。
他俩一进门,便朗声道:“各位,明日起恐怕要麻烦有些委托要交与诸位师兄弟姐妹。”
一旁大长老问:“少城主,青叶城近来状况如何?”
此称呼,乃是在青叶城内对鹤启生的尊称,而鹤启生直接开口并未请示长老,显然也是以少城主身份而来。
只听他道:“近来一月,苍木谷中冒出许多玄兽来,其中多来自东荒野地,我父亲近几日一直带兵四处伐猎,城中兵马出了大半,损失严重,就连城主府中的修士门客也死伤了好几,故而我以少城主之名在此,希望诸位能帮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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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已是十分客气,实际上就凭青叶城每年为龙河宗供奉物料这一点,他便可正当要求。
大长老当即点头:“我等下山本就为了历练,自是当仁不让。”
鹤启生点头,又对坐在一旁的封仲华说道:“封师弟,你封家近几日伐兽有功,我先替我父亲谢谢了。”
怎料封仲华并不领情,反倒讽刺;“鹤家这些年想来是安逸惯了,兵马操练有所懈怠,怎得讨伐起玄兽都如此吃力?还得托我封家相助。”
“嘿!你得瑟什么,不就杀几只玄兽……”
鹤林一听就不痛快了,欲上前讨教,可鹤启生抬手一拦,并未多言。
他带着鹤林离开驿馆,鹤林在路上便忍不住道:“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老城主带着兵讨伐的皆是最为凶横的兽群,其中不乏三四阶的凶兽,哪个不是靠堆人命杀的?就那封家,投机取巧,捕得了几只落单的玄兽,拖回城中又是大肆宣扬,才让民众以为他们功高劳苦……”
“可他们捕得的几只玄兽确实绕开了我父亲的兵防线,倘若无人击杀,城外难民必是死伤惨重,届时我等鹤家也必失民心。”
鹤启生很冷静,哪怕知道封家作为青叶城第二大家族平日与鹤家不待见,也没有否定其功劳。
“可少爷,我看那几只绕过兵防的玄兽着实不强,且出现位置也似乎……有所蹊跷?少爷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我看呐,那封家定然没有那么好心,怕是想功高盖主,待到兽难过后又来与我们鹤家争权夺利。”
“唉……”
鹤启生何尝不知,却只能道:“而今也只能等到我父亲回来,再问细节。”
倘若没有确凿证据,那封家此计便是阳谋,虽有几分趁火打劫的意味,可于那民众又是实打实的恩泽,便是事后以此为据要求什么,也是民心所向。
后一日。
几位长老带着弟子出城而去,路过城门之时,只听哀号遍地,还有人爬上前来,想讨要些吃的。
一些本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弟子见此景实为不忍,可手中行囊所带之物不过一人吃喝,且灵物于凡人而言不见得好…唉。
只能狠心走开。
“欸欸欸…你拉着我裤脚干什么!脏手松开!”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却见队尾的赵八被一饿急了的老人拖住腿脚,正骂骂咧咧。
他一甩腿,令那老人跌至一旁,赶忙又跟上,来到封仲华身旁,谄媚言道:“诶哟,要不是少爷叮嘱,我早一脚踢在那老头脸上。”
“嗯,记得就好。”封仲华点头,“我封家需积攒民望,有些事情在这段时间得有分寸,你既然要来我家做管事,也得有这个自觉。”
“诶诶,小的明白。”赵八连连点头,回想自己家境清贫,如今能攀上这富贵家族实属幸事。
他又看眼那帮难民,不但心中未生怜悯,反倒无比庆幸二者处境之别。
‘是个崽种。’
就走在前面一些的方史如是评价道。
看着这些灾民,他虽未立即行动,却若有所思。
随后他快走几步,来到鹤启生身旁,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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