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峻洋听出了她陈述中的矛盾之处,于是不懂就问。
“他都离家出走了,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害怕。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在两年前,你混进医院是在一年前,其中有将近一年间隔期。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你应该是放心了才对啊。”
何思蓉神情有些愁苦,轻叹一声。
“哎,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你没有我的那段经历,确实很难和我感同身受。总之呢,那家伙蜕变了,原本最多是一只谨慎而胆小的老鼠,现在变成了一匹隐忍而凶残的恶狼。”
“他如果听到你这么说,没准一气之下就同意离婚了。”
何思蓉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就要借你吉言了。假如有一天,他找上门来,希望你的嘴遁之术能管用。”
钱峻洋一脸无所谓。
“反正我这房子也不打算外租,真要见了血,问题也不是很大。顶多找清洁公司帮着打扫一下。”
何思蓉身体前倾,尽量朝钱峻洋的方向凑了凑,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原来咱们早就心有灵犀了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帮我一起把他干掉,一切的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钱峻洋脸颊抽搐了一下,干笑一声。
“你知不知道,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开玩笑,很可怕的。”
何思蓉仰靠在餐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神情变得无比放松。
“没错,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混进医院根本不是为了拿到精神疾病证明,从而给自己上一道保险。想方设法跟你结交,也不是要找一个同样有精神病的帮手。看了这么多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书籍,更不是为了模仿精神病人的行为,为将来逃脱法律制裁做准备。
在这里借住,当然不是要引起他的妒忌和愤怒,把他引进这个龙潭虎穴。再进一步挑动他的情绪,让他冲动之下在这里大吵大闹,最好再打砸一番,把邻居都吸引过来,在他们的鉴证下我突然精神失控,在没有刑事行为能力的情况下失手把他干掉。
一个被丈夫家暴虐待的妻子,身心都受到重创,最后终于精神崩溃进了医院。但她没有放弃,在病友的帮助下逐渐恢复,两人相互扶持之下渐渐走出阴影。本来一切正在好转,可丈夫还是不愿意放过那可怜的女人,一定要将她的人生毁掉,才导致了最终的意外和悲剧。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你的院子看似平静,可有咱们这两个危险分子住着,这里分明是刀山火海呀,他闯过来就是死路一条。呵呵呵呵!”
随着何思蓉的讲述,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出现了一丝光泽,语速越来越快,整个人都逐渐焕发出神采。
钱峻洋听得手脚冰凉,身体有些发软,最后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不会帮你的……”
何思蓉笑容突然收敛,猛地站起身来。两步就来到钱峻洋身旁,脸色阴沉,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
钱峻洋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身体向椅子里缩了缩,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何思蓉把阴沉的脸色一收,又是雨过天晴,春光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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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猜对了,就是开玩笑的。”
轻巧的一转身,又回到了座位上。
钱峻洋看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你确定是在开玩笑?”
何思蓉笑得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声音也变得软糯,“当然是逗你的啦,我这个人胆子最小了,怎么敢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想想都不可能的拉。”
钱峻洋看着眼前的女人,毫无征兆的变来变去,神态表情切换起来柔滑顺畅。
他不能确定何思蓉是真的患有精神疾病,还是真的心机深沉地策划了一个阴谋。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何思容?
见钱峻洋沉默了好久,何思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诶,又怎么了。”
钱峻洋有气无力道,“你以后少开这种玩笑,我心脏受不了。”
何思蓉不依不饶道,
“你刚才感受到压力了吧。可是我跟你讲,我在家里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压力可比你现在大的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常,身边的人是能够明显感觉出来的。他的疯狂哪怕被压制在心底,也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两年虽然没有他的消息,可是我觉得他要么正在自我治愈,要么就会陷入彻底疯狂。”
钱峻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何思蓉的家事与他无关。哪怕她丈夫真找上门来,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他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管这事。
何思蓉继续道,
“我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反倒是你的事情更加急迫。”
“哦,急迫吗?我怎么不觉得?”
“这一年来我看了很多专业书籍,没有一种病的症状跟你符合,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精神有问题。”
“都产生这么严重的幻觉了,还没问题吗?”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身边的小狸猫确实存在,只是其他人看不见而已?”
“你不就能看见吗?”钱峻洋说的很随意,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思蓉,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何思蓉大概是真的看了很多心理学书籍,对钱峻洋的目的一清二楚,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真的看不见,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微表情分析而已。但是,这只狸猫出现的契机实在太奇怪了。一般来说,小孩子有想象中的朋友,那是因为心理上有某种缺憾。而你看到小狸猫的诞生,却是因为两个小孩,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小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有,就是两个普通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通过多次观察,我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俩就是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芸芸众生之一。男孩子家境比较好,言谈举止蛮有教养的,女孩子更接地气一点,有点自来熟的性格。”
何思蓉摇头,“两个小孩子几乎固定在每年春节以后都会来到这里,这规律性是不是太强了。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份长性。或者哪次家里随便有点事,他们就不会来了。而且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并没有特殊意义,也谈不上有多重要,这里边肯定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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