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犇也就是一个嘴炮而已,陶映红这么能干,可是平安农场顶梁柱一般的干将,他哪里舍得给她穿小鞋啊,简直就好像小祖宗一样供着。
不然就陶映红那张嘴,天天在同学群里面造他的谣,他早就把陶映红给丢出去了。
他很现实的。
能干活的人,你做啥事情,我都不生气。
没利用价值的人,你吹的天花乱坠的,该丢的还是要丢的。
………………
赵家大院。
院落里面,树下,凉亭,藤椅,茶台……微风轻轻的吹拂而过,空气之中仿佛都没有那股属于钢铁城市的热浪,而是多了几分山清水秀的清凉冰爽。
这就是森铃这个大氧吧的力量。
夏天最能体现出森林调度气温的能力,平安山位于重重叠叠的大山包围之中,山中有山,森林叠着森林,被绿色的世界环绕,真正是一个空气清新,四季如春的大氧吧。
“我现在倒是理解了,你为什么要选择回乡创业了,这里当真是人间天堂啊!”宋淮扬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感概的说道。
这茶味道甘醇,而且还带着热度的茶水入喉之后,却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凉意,他虽然对品茶没有太大的造诣,但是都能喝的出来,这是好茶。
这几天他在平安山玩耍了两圈,如今又和赵犇在树下享受,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赵犇回来创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这淳朴而又带着朝气的乡村,置身其中,仿佛可以不去理会红尘之中那蝇营狗苟的事情。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意境就是一种生活的奢求。
而且这种奢求,赵犇正在实施。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大部分农村,如今来说还是显得落后,生活设施的不便,人口少,冷清,这都是当代年轻不喜欢的。
而平安寨不一样,虽是农村,可这里的生活基础设施已经向一线城市看齐了,而且这里的人口流量大,热闹也能看得到,而不是让人感觉很孤独。
“人间天堂谈不上!”赵犇抿了一口茶,笑了笑,摇晃这藤椅,淡淡的说道:“只是相对于外面而言,我这里多了一些寻常烟火气而已!”
现在大城市的气息,是越来越冰冷,而农村的风俗,才是真正生活的一种烟火气。
大城市里面,你在一個小区里面租一个房子,可能三年了,你连隔壁邻居是男是女你都未必知道。
这样人和人的相处就会越来越冷漠。
可这也没办法,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根本没办法停下来,谁都要生存,谁又在意生活呢。
“我倒是越来越有些佩服伱了!”
宋淮扬眯着眼眸,目光看着赵犇,笑了起来,道:“你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总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的,我就不行了!”
“少来这套!”
赵犇撇了他一眼,直接的问:“突然无声无息的跑来玩耍,还没有和我打招呼,明显是想要一个人散心,有烦恼吧?”
“看你说的,谁没有点烦恼啊!”宋淮扬耸耸肩,反问:“你没有烦恼吗?”
“有啊!”
赵犇甩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幽幽的说道:“我现在的烦恼多了,特别是缺钱,想着从哪里挪个十亿八亿的,看能不能应付一下集团的困难!”
“你这不叫烦恼,你这叫凡尔赛!”
宋淮扬突然有种不愿意和他说话的感觉。
他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和自己交情过命的老大,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亿万富翁了呢,张口闭口都是亿亿声,这让自己这种穷逼怎么接话啊。
“你看,你这人,小气了吧!”赵犇笑呵呵的说道:“我现在好歹说也算是有出息,你还不允许我张扬点啊,要是能评一个荣誉什么的,那什么梁州,甚至整个秦州省而言,十大杰出青年都有我的名字,我这么牛,不得在你们身上找点存在感啊,让你们总感觉当年我考试发挥失常就等同于半辈子都没有了一般的悲惨!”
当年赵犇缺考一科,在没有复读的情况之下,不少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赵犇的辉煌只能留在高中时代了。
这是大部分人,包括高三二十七班的那些同学的想法。
事实上也是这样。
赵犇读大学,在AM集团的那些年来说,同学之中比他有出息的人并不在少数,安老妖,虞从年,包括白富贵他们,都比他有出息多了。
一个人登上过神坛。
跌了下来。
那就是原罪。
人性这种东西,本来就经不住考验的,越是妒忌一个人的出色,心里面越是有一种期盼他倒霉的想法。
虽然高三二十七班的同学团结,感情深,但是不代表他们之中没有人会有这样的一些念头,哪怕没有表现出来,他们的眼神,也足够让赵犇有些受伤,特别是听说自己回来种地的时候,那种不经意体现出来可怜的眼神,更是让他不好受。
如今他又不用藏着掖着,既然有出息了,当然要炫一波,让他们知道知道,你大哥还是你大哥,想造反,不可能。
“说你小气,你自己还不承认!”宋淮扬撇了一眼他这老大,无奈的摇摇头:“果然啊,江山易变,本性难移!”
“少胡说八道!”赵犇不承认这一点的:“我大方的很!”
“对,对,你赵三牛最大方了!”宋淮扬笑了起来了,果然他这大哥还是不要脸的代名词。
“说你呢,又扯到我身上了!”
赵犇瞪着宋淮扬:“从实招来,你小子不是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不然就不会有生意不做,自己一个人跑来我这里躲起来!”
宋淮扬的性格是有些坚韧,而且这坚韧所演变下来的,有时候是一些执着。
时过境迁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这种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所以遇到事情,他不会大喊大叫的,很多时候他会躲起来,自己去摸索清楚。
“还是老大了解我,真不应该来这里啊!”宋淮扬苦笑。
他们三年高中的感情积累下来,好的能穿同一条裤子的,谁还能不了解谁啊,所以自己的情绪,还真很难再赵犇面前的掩盖。
“最近运输生意不好做?”赵犇试探的问。
“挺好做的,你交情广,人脉多,我这点运输量,太好填平了,现在我运输生意倒是有些蒸蒸日上的感觉!”
宋淮扬说道:“再给我两三年,说不定我也能搞出来一个大企业,最少跨高官途运输这一块,能做起来了!”
他不是学商业运营的,但是在牢里面,也自学过这方面的课程,还拿到了一个学位,自问也算是有些能耐的,不过知识归知识,知识充足,只是让他少走一些弯路而已,在经商而言,他还是没有经验的,没有经验,他也只能摸索前行,需要慢慢做,才能做出成绩。
“男人的烦恼无非就是事业和爱情!”赵犇屈指一数:“不是事业,那就是爱情了,你丫的老树开花了?”
“啥叫老树开花?”宋淮扬被雷的不轻啊,他纠正的说道:“赵老大,我不老,我挺年轻的,青春正时,风华正茂的,哪怕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不能用老树开花来形容吧?”
“高中的时候,我记得你语文是最差的,理解力不行啊,听没听懂啊,老树开花,关键是老吗,不应该是开花吗?”赵犇白了一眼,这厮连重点都不会画。
宋淮扬被咽了一下,那眼神如同死鱼眼的看着赵犇,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先和赵犇打一架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还能不知道,赵犇这人可凶狠的,自己要真是给他一个机会,主动找茬,他说不定名正言顺的把自己凑一顿。
这想法赵犇肯定有,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宋淮扬肯定也不能给他这一趟的机会,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在玩聊斋的时候大意啊。
“老就老吧,但是没开花!”
宋淮扬无奈的回应。
“不是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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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感情问题啊,我一个从山上下来的人,谁愿意靠上来啊,你还真以为谁都好想你这样,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那种啊!”
宋淮扬白了赵犇一眼。
说起感情问题。
赵犇就是一个羡慕妒忌恨的存在,即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厮太招惹恨了。
按道理来说,班里面比赵犇这小白脸更有青春气息,更帅,更好看的也有,可没办法啊,谈爱恋能谈的石破天惊的人,只有他了,当初他还有一个称号,三中情圣。
放眼三中,包括历史人物,也没有一个人能好像赵犇这样,在校园里面谈恋爱能谈一个能记录在校史上的。
“谢谢夸张!”赵犇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宋淮扬的真心话,他就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好男人。
“我突然觉得,这里不太适合我散心,我还是走吧,走慢点我觉得我都容易心塞!”
宋淮扬说着就准备起身告别。
“哎,别啊!”赵犇赶紧挽留,让你这样走了,谁来夸夸我啊,最近有些小膨胀,就得找人来炫一波,好抚平一下浮躁的心情。
“咱们这么多年同学,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啊,走,太阳快下山了,我请你吃我们村最好的烧烤美食!”
赵犇拉起宋淮扬就走。
宋淮扬没办法,只能跟着。
平安寨目前只有一个烧烤档,没有在村口的位置开档,而是在山上,侧翼,靠近朱雀新村和羌寨之间,这里正正好是山里面倒影出来的小平原,地方不小,登高望远的,看日出,看日落,那都是一绝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布置了很多露营的帐篷,然后搞起来了一个烧烤店铺,生意是真的好,从下午四点多就开档了,一个个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这个铺子是一个合资的生意,是东山赵家的赵大河,还有朱雀村的李平宝,另外还有一个,羌寨的力雄。
三个人倒是挺年轻的,二十几岁出头,读书的时候混的不错,关系挺好的,后来还一起去了秦州,入了厂,但是没做多久,就又出来找活干,当过服务员,做过外卖员,还在一个东北人开的烧烤店里面干了小半年,这才有了这门手艺。
平安寨慢慢的发育起来之后,回乡的青壮是越来越多。
还是那句话,村里面但凡多一点点的条件,多一点点的机会,谁又愿意背井离乡的去外面赚那三瓜两枣呢。
“犇子哥!”
大热天的,赵大河穿着大背心,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手中拿着扇子,正在和滋滋香的肉串较量,突然看到迎面过来的赵犇,赶紧上来打招呼。
他们都是东山赵家,但是不是一房的,要是追溯,能追溯十代以上了,不过村里面的年轻人,同辈的不同辈的,谁不把赵犇当老大这样敬着啊。
“大河,生意不错啊!”赵犇笑了笑,说道:“再接再厉,年底之前要是搞不过你爹,我可不给你做担保啊!”
村里面种菜才是主流,赵大河的老爹赵五六想要儿子和自己一起种菜,结果赵大河非要搞什么烧烤店,父子争了好几次,都争到了村委会,还是赵犇出面,才安抚下来了赵五六,赵大河才能和李平宝还有力雄,合作,搞起来了这个烧烤店铺。
“犇子哥,你放心好了,我们还打算请人,再把规模做大,最近游客多了不少,而且村里面的年轻人,晚上也喜欢来我这里喝酒吃串,生意好的不得了啊!”
赵大河得意的说道:“我很快能就超过我爹了!”
接着,他又问:“你要吃点什么!”
“那串什么的,随便来点,让我尝一尝你的招牌手艺就行,喝的话,不要啤的,你让力雄回家给我偷点去!”.
赵犇笑呵呵的说道:“我上回去羌寨的时候,才拿了那一点点,力雄他爷,追了我两条街,那口酒我是真的有点馋了!”
“哥,我会被我爷打死的!”
力雄是一个比较腼腆的青年,他正在旁边收拾餐桌上的盘子,三人分工,他的手艺不太行,一般都是赵大河烧烤,李平宝负责炒菜,他当店小二。
他爷算得上是羌寨除了的屠三爷之外,最好的酿酒大师了,而且家里藏了一些,几十年从山里弄回来正宗的猴儿酿,这种特别的果酒,目前来说,羌寨人都复制不出来,所以十分宝贵,赵犇也馋这口。
“放心吧,你爷就你一个大孙子,打不死你的!”赵犇拍拍他的肩膀,鼓励的说道:“力雄啊,你知道你爷的手艺为什么不如屠三爷吗,就是因为他死守着在这些酒,吃老本,不上进,要是没了这批猴儿酿,他是不是就要发愤图强的,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啊!”
“是吗?”不太聪明的力雄又对赵犇有些盲目的崇拜,所以下意识的认为赵犇的话没错的。
“当然是了,所以少年,去吧!”
“好吧,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力雄一咬牙,如同一阵风的跑了。
“哥,你别天天忽悠他行不行!”
赵大河有些幽怨的看着赵犇:“他这个月已经被七叔公打了三次了,鼻青脸肿的不说,有一次还一瘸一拐的!”
“这说明七叔公身体硬朗啊!”赵犇笑着说道。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就靠着山崖边上,这里有一些木围栏,很安全的,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翻过去了。
“一边看山,一边吃烧烤!”宋淮扬看着天边火烧云,他心里面也被这景色给震撼了:“落日之中,享受烧烤的味道,比露营的感觉更有滋味了!”
“别岔开话题!”赵犇对于这些美景什么的早就看腻了,在等吃的时候,问:“说说吧,遇上啥事情了!”
“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宋淮扬无奈。
“废话,要是别人,我还懒得理,也就是你,老子才关心一下下而已!”赵犇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感情生活,那就还是事业,又不是运输公司的事情,那就是你工作上的事情了……”
“你怎么老这么聪明啊!”
宋淮扬幽幽的说道。
赵犇这种人,老天爷是真的赏饭吃的,太聪明了。
“这还需要聪明啊!”赵犇施施然的说道:“这是基于对你的了解,不仅仅我看得出来,你问问安老妖看没看出来,你丫的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还冲动犯罪,糊弄鬼呢!”
“呵呵!”
宋淮扬舒心一笑,果然,兄弟才了解兄弟,瞒得住所有人,瞒不住自己兄弟的。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可能要做点危险的事情,但是我怕连累你,毕竟公司是你我合伙的,到时候会把你给拖进去了!”
他说着,目光有些注视着赵犇,但是赵犇却没有任何反应。
“到时候可能会有危险……”宋淮扬咬咬牙,说道。
“然后呢!”赵犇抬头,目光正对上他,莞然一笑,问:“危险,你就不做了!”
“要做!”
宋淮扬说道:“人都有使命的,我的使命是必须要去做这事情,那么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能退缩!”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犇深呼吸一口气:“宋淮扬,我们是兄弟,兄弟两个字,说多了没啥用,但是很多事情在心中就行了,你有你要做的事情,你有你的使命感,我无权过问,也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因为我懂你,你不会做伤害国家,伤害人民,违法犯罪的事情,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不管你做什么,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承担结果!”
宋淮扬心中一颤,有些红着眼睛…………
“哈哈哈!”赵犇突然大笑起来了,有些焚琴煮鹤的笑声一下子把气氛都破坏了:“宋木头,感动了吧,老子煽情的手段还是不错的,要是能把你眼泪给留下来,那我就要拍几个相片留念一下了!”
“我去,感情喂狗了!”
宋淮扬顿时把那点小感动什么的,都直接烟消云散了,恨不得把这厮打一顿,果然,性格恶劣的人,一直都是恶劣的,怎么可能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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