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那纸扎的仙桥没有由来地颤动着,我虽不敢确定是否给诈尸的梁老太婆引出了魂魄,但还是先指挥着众人把仙桥拿出去找个地儿烧了。
等众人拿着东西走出了院子,我见身边只有黄雯还站在这儿,便干脆走进停放棺材的屋子,准备验证一下。
最好的验证办法莫过于亲自瞅一眼。
“小吴道长,可还有什么步骤没做完,既然事情已经了了,不如我现在把钱付给你,你走吧”,看到我一头扎进了放棺材的屋子里,黄雯连忙跟在我身后说道。
我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看这年轻女人,心里头只觉得她脑阔是不是有包。
当我不想赶紧拿钱跑路呢,可要是我前脚刚走,后脚这梁老太婆就化身人形母猫从坟里掘地而起,冲到宅子里一口就是一个,那我不得被她挂到网上,这辈子不用再混了。
“没事儿,我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要看看你姥姥的尸身还有没有问题”
“这样啊……那行吧”,黄雯站在门口,两只手握在一起,脸上满是纠结的意思。
我很清楚地感觉到这娘们儿必然有事情瞒着我,可我又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这个外人的,毕竟是她自己花了钱请的,对我有所隐瞒怎么看也没有好处。
不过也随她自己了,反正我把这事儿处理完也就走了,这破地方还是永远别来了。
我走近那离地的棺材,先绕了一圈看了看,确认了没有尸油从缝隙里溢出来,随后再拿手指敲了敲棺材板,试探了下。
见怎么都没有动静,我这才放下心来让黄雯去给我拿个钳子,准备动手把钉进去的木钉子先给拔出来。
其实令我坚持要亲眼看看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些担心,更重要的是我做完过仙桥下来,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丁点儿不舒服。
要知道我是不可能避免被道法反噬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过仙桥根本没起效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搞不好又得从长计议了。
黄雯去隔壁屋子里拿了个钳子过来,这里光照极差,我接过钳子,让她去把灯打开,然后便开始使足了劲地拔木钉子。
该说不说之前把钉子弄进去的匠人是真费功夫,我这一会儿拔了两三个只觉得手掌焦痛的要死。
眼瞅着还有不少木钉子,我着急之下干脆一只脚踩在棺材板儿上面,然后咬着牙用力地一个接一个往外拔,过了约摸十来分钟,才总算是给它全部拔了个干净。
“呼……”,我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给了个眼神示意黄雯先出去,她身上有活人气碰到诈尸了的玩意儿可能会出事,我这种半邪祟则属于是和里面的梁老太婆算半个同胞了。
黄雯这女人眨巴着眼睛,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不知道她自个儿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离开了屋子,顺便把门给我关上了。
见她完全出去了,我这才开始拼命地推起了棺材盖,等到距离差不多够了,我松开手从包里拿出三清铃,准备情况不对就直接开摇,甚至还先在棺材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类符纸。
“这催生符怎么也给贴上去了”,我一把拽下来张黄色的符纸。
“小吴子,你最好小心点,我感觉这家人连同这个村都有问题”,金花探出脑袋,警惕地环视着这间屋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踮起脚尖,尽可能让自己趴下去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只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金花的视线里,我的眼睛莫名其妙又变成了一对猩红的蛇瞳。
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那张长满白色纤毛,眼睛发黑的恐怖人脸。
这梁老太婆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那因衰老而导致的许多处褶皱,也因死亡时间过久而完全松垮了下来,就像是整张脸皮快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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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不适把目光往下移,只见她身上穿了一件散发着强烈臭气的黑色寿衣,这一切看起来的确是魂魄久不离体所造成的尸变,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老妇人的下半身明显要纤细的多。
一个人怎么可能上半身如此臃肿,下半身却又消瘦呢。
带着怀疑,我把头埋进棺材里,然后伸出手掀开了老妇人的寿衣。
和只是发僵硬化的上半身相比,那下半身竟是布满虫蝇,腐烂到只剩下了一小点儿,暴露出大片的枯骨。
强忍着这股臭气,我缓缓从棺材里挪回身子,这种情况似乎过于猎奇了,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还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尸体。
再怎么也不至于尸变只尸变上半身,难不成下半身有免疫能力。
“咋说?魂魄送走了吗?”,金花顺着袖口缓缓爬到了棺沿上,打量着里面那具尸体,也不禁啧啧两声。
“还不好说”,我摇了摇头,心想这诈尸的梁老太婆虽然没再有任何的奇怪举动,可其身上的变化却没有消失。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有点分神的时候,棺材里的梁老太婆那双浑浊的珠子,不知道何时竟扭动了两下。
金花率先看到正要大叫,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梁老太婆发出猫一般凄厉的尖啸,坐起身就咬向我的手臂,我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硬被这么阴了一把。
感觉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我慌忙拿着三清铃不停地砸着梁老太婆那颗脑袋,可不论我用多大力,哪怕把她的头顶砸的血肉模糊,这玩意儿也死活没有松嘴。
为什么符纸没有奏效,我的心里闪过一阵惊疑,这尸体摆明了有问题,可过去总有效果的道符此刻却如同废纸般没动静。
我心里又焦急又困惑,但眼下必须要把这脑袋给弄开才行,因为我已经看见梁老太婆的脖子上鼓着凸起的青绿色血管,而被她那尖牙咬住的手臂也开始变得麻木,甚至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快快快,把他按住,给他打镇定剂,快!”
莫名其妙的幻听在我耳边响起,我强撑着力气告诉金花这梁老太婆有尸毒。
金花着急忙慌之下一头扎进我的背包里,然后叼出来把爷爷留下来的木剑,这木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约摸一米有余,剑身上还有大片大片的陈年血污,感觉是爷爷当年就没有洗干净。
“来来来,用这个,割她的嘴巴!”,金花急得都破音了。
我拿着木剑尝试着割断梁老太婆的嘴皮子,可谁曾想我割的都要冒火星子了,但那乌黑的嘴皮却纹丝不动。
“捅她身体,捅她胸口的位置!”,金花又大叫着。
我握住木剑用力刺进梁老太婆的尸体,直接给她捅了个透心凉,然而哪怕她胸口处多了好几个窟窿,咬着我手臂的嘴也不曾松开一下。
感受着脑子里传来的晕眩感,我意识到没办法再拖了,于是让金花闪开,接着便在它诧异的眼神里翻身进了棺材,然后举着木剑疯狂地向下劈砍。
大滩浓稠的黑血被溅射到棺材板上,有些甚至还飞到了我的脸上,可我不管不顾,脑子里只有把这玩意儿砍下来一个念头,在不知道劈砍了多少下后,梁老太婆的脑袋终于松开了嘴,然后往下栽了过去。
我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脚底下的梁老太婆莫名其妙穿着身白大褂,旁边的棺材板也成了精神病院里的墙壁。
我一只手拽着梁老太婆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棺沿,艰难地从里面翻身出来,然后把这人头举起,拿在眼前顶着晕眩感仔细看着。
下一刻,开门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吴道长,我姥姥尸体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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