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整,等身上那股钻心的疼痛渐渐消退以后,才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了。
“他娘的,总算是把这梁老太婆的情况给解决了”,我缓缓起身,把木剑从地上的尸体腹部中拔了出来,
“你认真的吗小吴子?”,金花看着梁老太婆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
“不把脑袋给她装回去了吗,诈尸也被打的安静下来了,除了魂魄还没有送走,其他的这不挺好”,我狐疑地看着金花,不知道它嘴巴里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吴子,你要不好好看呢?”
听了金花的话,我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地上的梁老太婆,此刻借着手机上那点儿灯光,我才真正看清楚眼前这具尸体如今的模样。
原本黑色的寿衣已经是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粘稠的黑色液体和一大堆形如肠子的玩意儿,从尸体腹部的大口子里流出,而那颗刚拼回去的人头更是惨不忍睹,太阳穴位置一个大洞,头皮都被扯了起来,这整个就一施暴现场。
“讲真的,我是梁家人的话,还不如让你把脑袋拿走踢下河算了”,金花围着地上的尸体绕圈子,实在很难理解我们明明是来拼尸体的,最后却又相当于再把尸体人道毁灭了一次。
“这梁老太婆究竟什么八字,一个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金花摇着头呢喃着,言语间满是一种别样的惊叹。
我没有理会金花的调侃,事儿都已经干了那还说啥,更何况刚才的情况凶险万分,不拿命硬拼搞不好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清理案发现场。
不对,驱鬼现场。
我让金花帮忙把地上的手机叼住给我打打光,然后忍着恶心把梁老太婆的尸体给扛了起来,重新放回了棺材里。
等事情完毕,我从金花嘴里拿过手机,让它钻进了我的道袍里,紧接着打开了门,匆匆返回了自己睡觉的屋子。
用打火机把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燃后,我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面儿晃动的影子,脑子里却在反反复复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
从我走进放棺材的屋子再到出来,中间少说也有十几分钟,这期间闹出来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怎么那些个梁家人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呢,就算是睡死了,也不可能每个人刚好都醒不过来吧。
更何况我进去的时候黄雯她母亲还压根儿没睡,正跪在蒲团上冲着神龛里的菩萨磕头呢,总不会她也没听见不成。
我侧过身子想问一问金花,可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透支体力过头了,竟一头栽在绣花枕头上打起了鼾。
这特么什么巨鼾之蛇啊。
叹了口气,我也起身去吹灭了灯火,然后回到床上想着各种各样的事儿,慢慢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梁家众人听到我说梁老太婆的魂魄还是没有送走,当下脸色皆是变得不太好看,奈何如今也没有其他的人敢来这里接这桩烂事,即便心里不爽也还得对着我一展笑颜,说是让我慢慢弄,他们等得起。
我听着这些话又想到了昨天黄雯所说的,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为了梁老太婆留下来的那些个古玩,怕不是现在我早就被丢出去了,至于什么诈尸,下葬,自家老太婆,可能根本都没有个人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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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嘴脸我是懒得搭理,当即就找来黄雯,让她带我到先前提到过的烂腰子洞去看看。
黄雯藏着掖着最后还是告诉我了有这地方,我想其中必然有什么说法,更何况眼下处理尸变简直是一筹莫展,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新鲜法子,那就只能够用爷爷那本儿青阳老君牧鬼秘籍上面教的牵魂引线了。
只是书上所讲的那步骤,属于是我看着腿都发抖。
既然黄雯提到过她姥爷就是死在里面边儿的,也许和梁老太婆的尸变还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准,毕竟天底下稀奇古怪的事儿,有一半都是发生在家庭。
黄雯听了我的话后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愣了两秒,随即便干脆利落地走出大门带我过去,我跟在她身后,将梁家宅子里众人的争吵声远远甩开。
此时正值上午,阳光照在这山沟里映衬着昨夜未散完的湿气,一时间羊肠小道上还有些雾蒙蒙的。
我边走便撇开两旁伸展出来的枝叶,顺便向黄雯问起那烂腰子洞的情况,黄雯抬脚把一块儿碎石从山崖边踢了下去,拿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仔细回忆道:“那烂腰子洞应该是老一辈的人取的名字,因为那个洞深得很,好多掉下去的人就算没事,腰多半也就断了嘛,才给取了个这种名字”
“既然都知道有个这么危险的洞,怎么还掉下去过那么多人?”,我心中起疑,只觉得这有点不符合逻辑,难道孟兰村以前住着的那些老人,智力都媲美我老家的耳聋乡亲吗。
黄雯听我这么问,脸上露出对此颇有忌讳的表情,她伸手折断身边的一截青枝,有些神神秘秘地跟我讲:“不是这样的,而且老人们都说那烂腰子洞可以听见你心里的话,所以就会蛊惑你向它许愿,等你被迷惑住了,稍不注意就会掉下洞里不死也残”
“还有这种传闻?”,我啧啧称奇的同时脑子里也在疯狂转动着,听黄雯这么讲,所谓的烂腰子洞里面怕不是有什么邪祟,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了梁老太婆死后魂魄无法离体吗,可如果是这样,这个村子其他那些死去的人怎么没有出问题。
至于什么听见人心里的话,那倒是有点假了。
烂腰子洞的位置在这座山的山腰处,我和黄雯沿着条通往河边的小路一个劲地往下走,几乎没用多久就快要走到了。
我踩着路上的碎石头,伸手撇开几棵檀香树那遮在一起的叶子,从山崖边往底下望,只见下面那条大河的水格外的幽绿,水面上还长满了大小不一的水葫芦,几乎就要把整条河都给盖住了。
水葫芦多了,活水也容易变成死水,只可惜孟兰村已经没有人了,所以也不会有对河水的关心。
可就在我正准备挪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才看到水面上不知道从哪里漂浮来了半块儿碎裂的石像,只是距离实在有点远,我分辨不出来那石像究竟雕刻的是什么。
“对了小吴道长,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想着从事道士这一行呢”,黄雯忽然转过身好奇地向我打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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