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璟只是随意打量了一眼陈大胖子,很快就将视线转到了眼前的钱叔身上,语气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那块石头已经送到解石机里去解了,再过一会估计就能解开了。”
因为钱叔没有和邓璟互通称呼,邓璟也就没有喊他钱叔,免得显得有意套近乎。
钱叔听了,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刘建国则看向了解石机,见那机器确实在轰隆作响,叹道。
“可惜啊,晚了一步。”
叹息完,他重看向邓璟,再开口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惋惜之意,反而露出些欣喜来,他冲着邓璟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我叫刘建国。”
“你好,邓璟。”
邓璟边回话,边自然的伸手,本意只想虚握住刘建国的半只手掌,没想到手才伸过去,刘建国就一把将他的手掌抓了个牢实。
邓璟有些不习惯被陌生人这样抓着手,不动声色往回抽了抽,下意识想要挣脱,
刘建国却似一点没有察觉,反而牢牢握住,语气开心的道。
“兄弟好眼光啊,你买那一块料子,我一眼就相中了。”
“油皮,还有松花,老板才喊六千块,不瞒你说我都怕老板亏本,你那块捡漏了,切出来一定涨!”
油皮也是莫湾基石头的表现,只不过蜡皮是最差的表现,油皮则是顶级表现,
莫湾基敞口种老脱沙好的翡翠,会有一层很薄很薄的皮,看上去油黑发亮,因而叫油皮。
听完刘建国的话,邓璟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常年专注文学,最近可能才突然改性想搞翡翠的公子哥,有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的即视感。
正在喝茶的许师傅,茶水已经进了口里,听到他的话险些喷出来,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面部表情,勉强将那口茶咽了下去。
钱叔人老成精,眼光够毒,一下子就从邓璟和许师傅的反应里看出来,事实可能远不像刘建国说的那样。
其实他也不信刘建国能在这个市场里捡漏,还是在四海赌石厂那里捡漏,
那家赌石厂有三个股东,除了天天在厂里的陈大胖子,还有另外两人,也都是常年在赌石界浸淫的老手,本金不足同时也是为了降低风险,三人才抱团开了这个店。
赌赢希望比较大的石头,早就被他们自己内部就消化了,大概率赚钱的生意,怎么可能流落到市场上。
这個公子哥以前从来对这行不感兴趣,他家家庭氛围很和谐,他爹就一儿一女,这个儿子,来得不容易,从小就宠,也从不强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前些年刘建国不喜欢经商这一行当,立志要做一个文艺青年,拿着家里的钱出去狠狠折腾了一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最近心灰意冷,终于息了闯荡的心,想要安安分分的回家接手家业,可惜不被老爹看好。
这阵子,刘建国心里憋了一口气,急于证明自己,因此到处物色原石。
今天刘建国兴致勃勃的冲到他面前,拉着他要他帮忙掌眼,钱叔看他还知道分寸,没有盲目下手,好歹回来喊了自己,也就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跟着来看上一眼。
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是跟着来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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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璟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当下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应对才好,只能干笑两声,含糊应道。
“嗯嗯,承你吉言。”
能丢的人已经丢完了,都没见到原石,钱叔也不便说什么。
刘建国很好奇这块料子切出来到底什么样,没有要走的打算,招呼着钱叔坐下。
“钱叔,您不忙吧?要不咱两在这里坐一会,等等看那石头切出来怎么样?”
钱叔不想拂了刘建国的面子,便答应了一声,也坐了下来。
那刘建国是个话多不怕生的,才坐下来就拉着邓璟又开始聊天。
“哎……那个,邓,邓璟兄弟,你也是做这一行的吗,做了多久啦,我看我们两年纪差不多……”
有了刘建国和钱叔的加入,聊天的氛围慢慢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刘建国想法有些天马行空,老人家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话又多,感兴趣的话题,在座的人都不太了解,也不感兴趣。
加上钱叔和许师傅不知道为什么,彼此有些看不惯。
聊天就这么在刘建国侃侃而谈,邓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一两句,钱叔和许师傅一个看书,一个发呆里煎熬度过。
大约又是个把小时后,随着机器轰一声响后,呱噪的机器声音瞬间减小,整个鸿艺堂都显得安静了许多。
已经听了两个多小时的刺耳噪音,这样的安静让邓璟脑子和心情都有了瞬间的放松。
许师傅快速的放下了书,站了起来。
“切好了,走吧,去看看。”
邓璟和钱叔也一前一后站了起来,跟着往前走,
只有刘建国有些意犹未尽,平时可没人有这个耐心好好听他说话,他跟在邓璟身后,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说王朔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他怎么……”
邓璟下意识加快了点脚步,
好在机器离得不远,许师傅几步走到机器前,咔一声按下了机器开关,解石机转动的声音快速减弱,很快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随着许师傅打开解石机的盖子,刘建国终于停下了口中的话,看向了解石机上的玉石。
先入眼的是一片的狗屎底翡翠,又干又棉的肉质,还有好几条大裂。
但在切开的盖子中央,有一条翠生生水润润的绿色翡翠,不但颜色又辣又正,水头还很好达到了高冰级别,同一旁的狗屎底翡翠形成了鲜明对比。
高冰是指翡翠种水很透,像是透明度很不错的冰块的感觉。
那条带子不宽,和成人手掌厚度差不多,进的很深足足进到了石头的三分之二处,
而且宽度逐渐增加,挨近皮的部分只是零散色花,但到了深处却成了色带,直到收尾处才突然变窄消失。
这样的表现,显然不在刘建国的预期内,他指着那块切开的盖子,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到底算是涨了还是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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