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扫地的妇人,抬头看见邓璟,扫了一眼他的穿戴,直起腰热情招呼。
“诶,小兄弟,进来坐,是来看翡翠的吧。”
邓璟点着头,看向机器声传来的方向,问道。
“家里有好东西看吗。”
那妇人一听找好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几分。
“找好东西来我们家就对了,这个村子,就数我们家的东西最好,料子好,工也好。”
说着他招呼邓璟在院子里摆着的一张
“你先坐,我去喊我们家那口子,他在雕如意呢,机器声太响不知道有人来了。”
说话间,妇人转进了厢房,很快厢房里的机器声就停了,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抬着一个白色类似装茶杯的白色托盘走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上。
妇人去给两人倒茶,邓璟先看向了那一盘子货。
里面有两手货,都是花件,一手是果绿色冰种。
一手是金丝绿冰种,
翡翠的种和色常常以相似物命名,果绿色就是类似青苹果的绿色,翠色不正偏黄,绿色色调淡一些,
金丝绿则是一缕一缕色泽明艳的翠绿色,
冰种就是肉眼看见透明度类似冰箱里拿出的冰块,有朦朦胧胧的透明感。
果绿色那手花件有十多件,金丝绿那手有八件,
虽然听起来金丝绿那手花件比果绿那一手少了六件,但因为它色正,水好,价格要比果绿色那手高。
以邓璟对市场的了解,他估计金丝绿那一手挂件,他现在可能还请不动,没那么多钱,果绿色那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邓璟于是目光着重打量起果绿色那一手,
这两手挂件的雕刻主题主要是如意,叶子,福瓜和豆子四个款式。
这些款式雕刻起来不复杂,但对线条的流畅度和玉的造型要求比较高,若是工艺不到,线条雕的歪斜,或者玉料不够造型怪异会很影响价值。
前面邓璟淘汰了好几批花件,就是不是线条雕的不好,就是花件做得歪歪扭扭。
这个师傅雕刻的这两批花件,已经是邓璟今天一天看到的最好工艺。
虽然以邓璟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一批花件一些边缘的细节部位还是处理的不好,导致整体看上去有些不流畅,
但胜在用料扎实,料子也十分清新耐看,按邓璟的目光能给它打個六十分,勉强及格。
那汉子看邓璟看向这一批花件的神情似是感些兴趣,暗道有戏,也坐了下来,不先介绍货,而是先寒暄了起来。
“小哥眼生啊,第一次来我们芙蓉村吗,以前怎么没见过,我姓刘,别人都叫我老刘,小哥也喊我老刘好了,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古人说名正言顺,名正了,谈话才能顺畅,互通称呼就是名正。
这个刘姓大哥眼看着比邓璟年纪大,邓璟自然不会真的喊他老刘,他道。
“我姓邓,刘大哥喊我小邓就行,我确实第一次来芙蓉村,不瞒你说,我刚接触这行,想先试着拿点东西去卖卖看,要是能赚钱,刘大哥以后应该能常见到我。”
邓璟说着话的时候,妇人抬来了两杯茶,放在石桌上后,人并不走,而是顺势坐到了一旁,热情的招呼邓璟。
“小邓,干这行挺好的,不累,还不用苦哈哈的给人打工,接触的也都是些有实力的人,你要在这行做得好,比干其他的强。”
在97年这会,这位妇人的话,邓璟觉得还是在理的。
那妇人明显比刘大哥能说,她来了以后,刘大哥的话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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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接着道。
“做这行啊,关键要找对渠道,渠道对了,赚钱不难,小邓你刚入行不知道,我们家老刘啊,不止在芙蓉村,在悦城那也是喊得出名号的人物。”
“你去悦城珠宝店打听打听,好几家都是只在我们家老刘这里拿货,你看看咱家有没有合适的,小邓你刚入这行,姐和你大哥一定给你优惠价。”
邓璟一句话没说上,妇人已经开始侃侃而谈,邓璟看她热情,货也对,于是故意忽略掉了金丝绿那一手挂件,指着果绿色那手问。
“这手货一手走是什么价格。”
在这行,一块料出来的货,一手走是很常见的事情,一手走货主不用考虑货尾,只用考虑本钱,价格要比单挑便宜很多。
那妇人听邓璟问,先说道。
“姐看你是个有实力的,这样这单能成咱们尽量成,姐这单算你便宜点,就当交朋友。”
说完这句,他看向一旁一直在看他们聊天的汉子。
“老刘,这小兄弟看着面善,人挺好相处的,又是刚接触这行,给他个实在价吧。”
老刘看着货,沉吟。
“这手我买的片料,一共花了八千多,第一次打交道,这样,工费我少算点,一件算一百,总的一千四百块,算你一千,伱要觉得对的话,就给九千吧。”
翡翠雕刻,工费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便宜的像何建强帮邓璟加工的平安扣那种,几块钱一个就能搞定,贵的大师工也有两三千一件的工费。
以这位师傅的手艺,他算一百一件,价格确实不算高,事实上相对同等水平的悦城雕刻师傅的定价来看,他说的工费算是很良心很便宜了。
他们夫妻前面说的好听,但邓璟并没有尽信,生意场上的话当不得真,具体什么价格,还是要看自己的眼光和水平。
邓璟听他夫妻的报价,拿出强光手电,眼睛凑到货跟前,对着货一件一件看,每一件他都看得又仔细又认真,每一件货的每一个角落他都仔仔细细的去看,
表现得就像一个第一次看货,不会看,但又怕别人看出来,假装行家却又演技太差的小白,
其实行家看货,手电筒一打,随便看两眼就能将一件货看得清楚,
邓璟仔细看了十来分钟,心中其实在暗自计较,他知道对方开的价格确实是实价,但他没有说实话。
这几天,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悦城翡翠圈的行情,以他这么些年的眼光,即使没有见过一样的货,也能推测出大概的价位。
像这批货的料子,种好色淡,能做十多件花件的片料,市场价格应该在五六千这样,
片料已经算是明料,要捡漏是很难的,能够正价买到就算水平不错了,邓璟按他拿的一般来估计,算他五千五的成本,
高于这个价,赚多少是卖家的本事,但是七千块附近对方大概率不会卖。
这个价格在对方要出工费,还要垫成本拿货,拿货又考究师傅水平的前提下,利润实在有点低,就看对方想不想让。
“大哥,我也不懂,这样,我还个价,您要觉得合适,您就让给我,您要觉得不合适,咱们再聊聊。”
说完这句,邓璟给价道。
“这一批,我一手走,给您六千,您看怎么样?”
刘姓汉子闻言立刻笑着摇了摇头,妇人则出声道。
“哎,兄弟,姐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给的朋友价,你要是这么杀价咱们就没得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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