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喝多了,会力不从心。
不知道公子喝得多不多。
松间犹豫了又犹豫,眼睛一闭,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朝四周挥挥手:“去去去,去烧些热水候着!没叫你们别过来!”
他回头看看那紧闭的房门,摸摸鼻子,自己也站远些吧。
很快,香房里传来崔礼礼的声音:“松间,打些热水来。”
松间身子一僵。
这么快?
这才几息吧?
公子他......真不行啊。
早知道不请崔姑娘来了,丢人丢大了。
“听见没有?”崔礼礼打开门,衣着整齐。
“是,奴这就去打。”
松间懊恼地跑去取来一盆热水,透过门缝一看,公子还穿着衣裳呢。
到底是谁不行啊。
香房之内。
暖炉烧得火热。
陆铮靠在窗边,墨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衣襟半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双眼迷离,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醉成这样,他仍旧好看得过分了些。
崔礼礼轻蹙着眉头,拧干帕子,走至窗前:“把衣裳脱了吧。”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洒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片片羽毛般柔和的光影。
他提起一壶酒,晃晃手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一来就脱衣裳,不合适。不如与我谈谈人生啊。”
崔礼礼无奈地一笑。都醉得认不清人了,还矜持着不肯脱衣裳呢。
她将帕子展开,帕子冒着白白的热气,在月光下竟有些缥缈。
陆铮正直直地盯着那帕子,不想崔礼礼一把将帕子盖在他脸上。不由他分说,就上手解开他的腰带,再踮起脚剥掉他的外袍,一层一层剥掉又替他换动作熟练利落,行云流水。
陆二公子揭开帕子,将帕子准确无误地投回铜盆里,眼神仍是深邃而迷蒙:“小娘子为何如此心急?”
“你满身酒气,太难闻。”
忽地,她的手腕被他滚烫的大手捉住,整个人被拉回到他眼前:“你觉得我醉了。”
“你没醉吗?”崔礼礼没有试着挣脱他的手,只由他钳制着,伸出另一只手,素白的食指晃了晃:“我这是几根手指啊?”
陆铮低声笑了,带着酒意的笑声在屋里回荡着,捉住那根晃动的手指,送至唇边咬了一口:“一根。”
崔礼礼心尖一颤,这人当真是祸水,醉了也能撩人。
“既然你没醉。”她反抓住他的手,“那我就与你好好聊聊人生吧。”
陆二公子只觉得触到了她粉粉嫩嫩的舌尖。
湿湿的,凉凉的。
指尖麻麻的,酥酥的。
他眯了眯眼眸,似乎想要分辨清楚她真实的意愿。奈何酒意搅得他脑中一片大乱,眸色清明了几分,又深邃了几分,喉结滚动,嗓音低沉:“聊什么?”
她眸光似水,又像是带着千万只细细小小的钩子,将陆铮牢牢锁在目光之中,不容他退却:“谈谈世道的深浅,论论人间的长短......”
小手已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求索。这一次是真真摸到手里了,结实的体魄。
他隔着衣料按住那手,最后一丝理智就快要被湮灭:“我——”
崔礼礼有些急了。
不是说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最好上手的时候吗?不是说男人酒后都难自持吗?
刚才还抱着花娘跳舞呢,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按着手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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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的事,明日清醒了再说。”那小小的手不听话地继续往里钻。
“崔礼礼!”陆铮喝了酒,浑身滚烫,哑着嗓音低声道,“这是桃花渡!”
第一次怎么能在这里?
睡个觉还挑地方?“要不,咱们换九春楼?”她踮起脚尖,咬了一口垂涎已久的喉结。
震得陆二公子竟推开了她。
“陆铮!你到底行不行?”她皱着眉挑衅,“不行我就换人了。听元阳公主说,何景槐可是夜御七女。”
话音未落,阴影笼罩了下来,手腕被他猛地扣得紧紧的,浓烈又灼热的酒气填满了她每一个毛孔。
他黑眸沉了又沉,带着十足的恼怒:“不许!”
崔礼礼红唇一勾:“我又不止你一个——”
话未说完,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被陆铮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抓起一只酒壶,灌了一口酒,用力地碾住她的唇。
酒液流进她的口中,辛辣又甘甜,像是烈火焚烧着四肢百骸一般。
脑中一片混乱......
陆铮放开了她,却被崔礼礼一把抓住衣襟:“想跑?”
她就着壶嘴喝了一口,含着烈酒,双手捧着他的脸,又用力吻了回去。
两人似乎都想要争个上风,竟将好几壶酒都喝了下去。
最后重心一斜,齐齐倒下。
崔礼礼见他放弃抵抗。
她红唇微张,眼波潋滟,笑得有些得逞:“陆铮,我可终于要吃到你了。”
薄荷色的绸帐,被扯得脱了钩子,哗啦啦似水如波地落下来,掩住了帐内的旖旎。
没过多久。
就是没过多久。
崔礼礼气急败坏地将帐子一掀!
满是怒意地穿上衣裳,冲着门外喊:“松间!给你家公子端十碗醒酒汤来!”
松间在门外听得心头一跳。
这么多醒酒汤?
他只得硬着头皮照办。
十只海碗装着熬得浓浓的醒酒汤,端了进来。
“给我灌下去!”崔礼礼娇声喝道,“灌到他清醒为止!”
松间用余光一瞟。
公子好像睡得挺香。
睡这么香还喝什么醒酒汤?
可崔姑娘火气甚大,他只得又端来些清粥小菜,让她降降火气:“崔姑娘,我家公子睡着了,实在灌不下去。您照顾我家公子辛苦了,不妨吃些东西暖暖胃。”
崔礼礼一看那粥白白的,没有一点荤腥。那小菜,竟然是腌得软趴趴的酸黄瓜。气得将筷子一摔,没了胃口。
松间不知所以地讪讪一笑,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房门。
第二日。
陆铮是被呛醒的。
他头疼欲裂,睁不开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往嘴里送。
“二郎,喝药。”有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什么二郎?什么药?
正好嗓子干得冒烟,张开嘴喝了几口。
是醒酒汤。
只是这汤喂得太急,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
他喘不过来,呛咳起来。
咳了好一阵。昨晚断断续续的情景渐渐回到他的脑海里。
他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满是怨怼的杏眼。
“给我喝!”崔礼礼将海碗压在他唇边,“喝清醒了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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