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就不应该对诸星团抱有任何幻想，他确实一点怜悯都不存在。

路明非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有些莫名的想着。

他现在别说是动了，甚至于连抬起一个手指甲盖的欲望都没有，在那种疼痛、酸麻、疲惫交织的力量之下，他就好像一块烂肉一样，趴在这块陨石上面，有种“人生就这样吧，活着有什么意思”的感觉。

而在他的旁边，不能传声的真空中所出现的，是来自于身下陨石的特殊震动，那是凤源在不停地进行着攻击的练习。

真是个老实孩子啊，诸星团让他练他就练，不说停也没有任何停的意思，不像自己，趴在这里还能休息一会儿……

“啪！”一个拐杖甩到了路明非的身上，让他发出了一阵痛呼，虽然真空不能传声，但是奥特曼人间体并不符合这个规律，所以该听到的还是能听得到，“起来！这点疼痛就让你丧失了斗志？那你怎么保护地球？”

路明非咬着牙爬起来，“诸星先生，就算和怪兽战斗，也要身体健康吧？”

“健康？”诸星团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知道我的故事，那么你觉得，我是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和怪兽打的吗？”

这句话让路明非哑口无言，他还能说什么？

诸星团的经历，在《赛文》的剧情中那叫一个分毫毕现，从一开始的淡然自若到后来的那种精疲力竭，甚至于最终的差点死亡，也是因为他本体来到地球，而导致的身体虚弱。

他毕竟不是和人类一心同体，而是实实在在的人间体，这在现在的奥特曼经历中，都是十分少见的。

这個时代光之国还没有能够保存能量的技术，实际上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很原始，他只能依靠自己。

所以诸星团在自己的故事中越打越弱、越打越吃力，也就变成了常态，他要是不离开地球的话，估计会更加的吃力、甚至于死在这一次的怪兽多发期中。

想到这个，路明非不禁好奇，“那你后来怎么好的？”

“怎么好的？我和希卡利关系好，让他帮我整了个能适应空间的装甲板组建，才能再来到地球！”诸星团说道，他又想到了当时那个毛毛躁躁，只想着来到地球看看的自己，想到了回去之后，在银十字军躺着的那段时间……啧，那日子才是真不好过。

不好过的点不在于身体的疼痛，而在于奥特之母的絮絮叨叨，确实不把自己当人了，家长还是会担心的。

不过，虽然在想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忘记把拐杖顶在路明非腰上，“别想着偷懒，趁着我们在太空，感受重力的变化，引导你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去引导他们对于重力的改变进行动作！”

路明非一怔，疼痛让他有些无法集中精神，但是依然有些不解，“不是说言灵是序号吗？天生的能力吗？难道还能模拟？”

他之前还听诸星团说，言灵是一种固定的力量，那引导他来感受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可以！”诸星团说道，“别人可能不行，但是你可以！你的身世非同凡响！”

“行吧，那我就信一会！”路明非撇了撇嘴，自己都是奥特曼了，自然非同凡响，至于龙族世界的那一揽子事情，说实在的，诸星团不在乎，他其实也不怎么在乎。

在彻底变身为赛文，并且和怪兽第一次正面碰撞之后，一种名为“信心”的元素，就来到他的身上了。

还是那句话，在看到山岳的人眼中，即便是摩天大楼，其实也就这样而已。

更何况，他看到的还不是山岳，而是宇宙星空！

他甚至都有了豪情万丈的感觉。

当然，就算是这样，该挨的打，还是少不了的。

诸星团依然瘸着腿，拖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指导着路明非，通过对于近乎于无重力的空间，来施加属于他的重力能力感悟。

但是这种练习并不是卓有成效的，反而显得有些笨拙，因为诸星团总是在用棍子给他施加麻烦，这让每一次想要集中精神来锻炼能力的路明非，总感觉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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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每一次痛苦的累加，也让路明非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红，那种下一秒就要成功，但是忽然被打断的感觉，有种寸止的急迫感，也让路明非终于忍不住了！

“诸星先生，你真的是在帮我训练吗？还是说，这只是你乐趣的一部分？”又一次倒在地上了，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抑制，路明非忍不住说道，他已经被这频繁的疼痛搞得有些进退失据了，甚至于朝着诸星团大吼出声。

这种疼痛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种成功被打破的懊恼和苦痛，才是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东西。

“你觉得我在消遣你？”诸星团乐了，在光之国还没有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眼前的少年拼过一次命之后，心思倒是活泛了起来！

不过，他最不怕的就是刺头了，所以一拐杖给路明非再次敲趴了下去，“我是在教伱最基础的战斗，最简单的领悟方式，以及属于你的能力运用方式！”

“痛苦不是本质，在痛苦中找到你的道路，才是本质！”

路明非盯着他，嘴角依然有些不服，那有些凝重而桀骜的眼神，倒是让诸星团看到了所谓的“狮子之心”。

“痛苦不是勋章，但是是你在战斗时，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诸星团淡然说道，“你不服气？那我就给你一个服气的机会！”

他说着，把这个少年勾了过来，手放到了路明非的头上，“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我所一直在经历的东西！”

路明非一怔，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和一道极为强劲精神连接到了一起，那是一道万年的灵魂，各种各样的精神情绪都包含在其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直到——一道彻骨而冰寒的疼痛，在他的意识角落中冒了出来，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来自于灵魂、身躯甚至于光能层面的疼痛，刀芒、恶意与一种极为特殊的意志包含在其中，让其显示出了不属于自身的那种极限狰狞！

然后就是痛，无法抑制、无法表达也不能说出来的痛苦，那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最终痛苦！

来自灵魂的刺痛，第一时间就让路明非舒爽了起来，那是相对于他身体上的疼痛来说，要更加夸张百倍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不能转移、不能隔绝、不能舒缓，就只能硬顶着。

“啊……”他痛呼出声，而后又被疼痛所打断，整个人在陨石上蜷缩着像是一只小龙虾，可谓是已经来到了疼痛的极值。

诸星团松开了手，时间刚过去五秒，他就已经来到极限了。

他等待着路明非的精神复原，也等待着这个少年从痛苦中的灵魂回归。

“嘶……好恐怖的感觉！”路明非震惊的看向诸星团，身体和灵魂都好像没有从刚刚的折磨中恢复过来，显得错愕而惊奇，就连意识也好像还在虚弱中，“先生，刚刚那个感觉，到底是什么？”

诸星团拄着拐杖，“这就是我平时承受的感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出现的刺激，感觉怎么样？”

“您的腿……已经这么严重了？”路明非无比震惊，他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诸星团动辄对他们就是一棍子了，这种几乎是无法言喻的疼痛所带来的感觉，以及这种感觉给他带来的狂暴疼痛，他仅仅只是给路明非几棍子，就算是无比克制了！

忽然路明非就平静了，也是，和诸星先生的痛苦比起来，他现在的这种疼痛和混乱，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方在和自己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与疼痛，而自己，却不过只是在训练中感受疼痛罢了。

而对方甚至于还拖着这个腿，完成了一系列的操作和战斗目标，这太让人震惊了。

现在，他好像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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