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时,原野司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才刚破晓,街道两旁光叶榉的翠绿嫩叶还挂着剔透的露水。
其实他不喜欢夏天。
毕竟很热。
与只要待在没有冷气的场所基本就会出汗的夏天相比,原野司更喜欢秋天,不仅仅是因为他比较喜欢漫山遍野红黄相间的枫叶,更是因为没有喜欢乱叮人的蚊子,免得受皮肉之苦。
所以论城市他更喜欢京都。
东京这座钢铁丛林虽然遍布着发达与先进,却少了几分宁静与自然。
不过很快原野司就晒笑了声。
追求生活环境这种事,也只能是没有经济压力甚至还有富足的人所考虑的事,东京之所以能聚集日本百分之八十的资源,还不是因为社畜被生活所迫,没机会也没资格谈什么理想。
“还没看这次的回报…”
【恶念对象:清水裕子】
【恶念清单如下】
【1、这孩子这么拘谨,真想欺负他,狠狠蹂躏这孩子的身体(紫)】
【2、想被不嫌弃的照顾(蓝)】
【3、我和椿姐感情那么好,要是我和她儿子在一起的话,尤其是被她知道的话,真的是想想就刺激(紫)】
【第一项恶念已实现】
【第二项恶念已实现】
【基础类奖励随机抽取中】
【奖励:容貌优化卡(大幅)】
【奖励:自动加薪卡(1円/s)】
思绪回归现实的原野司视线内浮现出熟悉的淡红色光幕,散发着微光的一行行记录呈现出他昨晚的战果。
毫无疑问,大爆特爆!
而且跟前几个客户相比,这是原野司第一次完成了恶女的紫色恶念。
不过他此刻却有点惋惜。
按照原野司的预想,每个层级的恶念奖励的程度也会跃迁,而他现在最想要的不是颜值和气质,而是钱。
长得帅有什么用?
哪怕成了银座的牛郎头牌,等赚够奖励的那些钱身体估计也被掏空了。
不过原野司倒也没太过介怀。
毕竟宝藏就在这里,钥匙也捏在自己的手里,取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患得患失。
更让他值得关注的反而是做一场淋漓大汗的运动就能达到紫色恶念。
不过原野司很快就想通了。
如果说清水裕子只是原野司的同事或者朋友,或许恶念的级别还达不到紫色,但作为长辈,而且还是自己母亲的闺蜜,这种恶念的性质无疑就非常严重了,仅次于真正的伦理道德。
这代表着什么?
礼崩乐坏!
所以恶念等级高也正常了。
半小时后,原野司开着车回到了池袋附近的千川町,只是才在路边停好车时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来了电话。
“你好?”
“请问您是原野司吗?”
“我是,你是?”
“原野司!你这混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纠缠一次雅美,无论如何我绝对会亲自找到你,然后打断你的腿!”
短暂的通话还没能让原野司弄清楚对方是谁,然而在对方确定了他就是原野司之后,话筒里就传来了夹杂着怒火的骂声,还附带着人身威胁。
这变故来的实在太突然。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原野司闻言皱起眉毛,片刻后冷静下来之后问道:“雅美…加藤雅美?”
“怎么,被我找上门了开始装作不认识了?别以为我会信你,你这混蛋竟然敢勾引我老婆,简直就是该死!”
“以前没得到现在就骚扰是吧?”
“不能正大光明的得到,就用那些卑鄙的手段来满足你的私欲?你这种人实在太恶心了,如果再被我发现你骚扰雅美一次,我就去找你们区役所里让你所有同事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毫无疑问,现在给原野司打电话的这位,就是加藤雅美玩了这么多年下来最终全盘托付的苦主,渡边恭信。
日本的婚姻关系是男尊女卑。
即便经过这么多年的国家改进和政策鼓励,推出了一系列比如企业给男性雇员发薪水,要求提供妻子的银行卡号,又或者离婚时女性只要不是有太离谱的过错,就会判给她一大笔赡养费之外,真实情况也是于事无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起码在家庭关系中,谁掌握着财政大权,谁就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家主。
除了舔狗。
但渡边恭信不是舔狗。
相反,原野司在和之前大学同学的闲聊中倒是听说过,加藤雅美洗白上岸找的这位丈夫控制欲极强,脾气暴躁,不过这些缺点对于一位出身寒酸的乡下爱玩女孩来说,并不是问题。
而且加藤雅美孕气很好。
对于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如果怀孕的妻子被骚扰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只不过…
这孕气不是渡边恭信给的。
原野司听着电话里渡边恭信语气极差的各种人身威胁,只是冷声的问了一句:“渡边是吗?你给我打这个电话,难道不先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吗。”
“说清楚?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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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
原野司低声骂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不打算跟这种货色再多说下去。
清脆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很明显渡边恭信又想继续输出。
然而原野司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选择拉黑,同时脸色微沉下来,边往家走的同时边猜测着对方搞什么鬼。
主要是加藤雅美又干了什么。
就在原野司思索的时候,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却再次响起铃声。
这次不是渡边恭信。
而是加藤雅美。
几秒后,他接通了电话。
“原野君…”
加藤雅美明显压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原野司隐隐还能听见其中夹杂着的男人怒骂声和花瓶砸碎的声音。
“刚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错了…”
“说事。”原野司的声音很平静。
“是这样的,我之前有个男性朋友一直都在联系,本来还好,只是没事的时候一起出去打卡美食,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喜欢我,昨天夜里给我发了一堆表白的信息,今早还被渡边君不小心看到了,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我怕渡边君跟那个家伙对峙的话会爆发冲突,想来想去所以就…”
似乎是听出了他的不耐,又或是那边丈夫还在打砸东西发泄着怒火的原因,加藤雅美也没有再一如往日的作妖,而是声音慌张的解释了起来。
然而这解释却把原野司气笑了。
这个烂屁股真是不知所谓。
上次找自己准备伪造亲自鉴定书就够蠢了,这次竟然还拿自己来顶包。
原野司真是不知道该对于这个捞女是蠢到能这么信任自己而笑还是只逮住她认为的老实人薅羊毛而生气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上次见面时录音笔录下的内容,还是自己刚才接了电话就点开的手机录音,最近这段时间就能找个时机有了用武之地。
原野司心里已经对这个女人判了死刑,哪怕没有好处也要有仇报仇。
仇就是仇。
没什么可大方的。
那些说能够置之不理,亦或者不浪费精力的人,只能说这种事没临到他的头上,才能站在旁边说些风凉话。
原野司回过神声音平淡的问道:
“所以就说我是那个昨天夜里给你发信息的人,然后我无需理会你丈夫的骚扰,当作刚才的事没发生对吗?”
“是…这样的…”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再见。”
没有理会话筒里的惊呼声,原野司直接挂断了电话,在原地沉吟片刻。
边往家走边思索了几分钟。
脑海里大概就有了可行的计划。
“直接把录音交给她丈夫,可能起不到那么大的效果,毕竟这么好孕又会玩的女人到现在还能把丈夫蒙在鼓里,那这事说不定也会被糊弄过去。”
“还是有点不太保险。”
“虽说有九成五的把握,但还是不够,或许可以再给她添加一些佐证…”
“比如先找一位私家侦探,调查清楚加藤雅美之前跟哪些男人有过密切来往,最好能找到孩子的父亲上门。”
“嗯,希望不大,毕竟公交车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找到疑似的就足够了,带着证据上门,也不直接找她丈夫了,按东京本地人本不愿接纳乡下人的角度看,找她的公婆更合适。”
原野司上楼的途中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细节,也不用太细致,铁证如山让那个烂屁股没办法辩驳就行了。
报复是一定要做的。
无论有没有回报。
否则成为一个只被利益驱使,连原则和底线都没有的人了也没意思。
他自我标榜为废墟,但不代表着另一座废墟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做老实人耍,也正是对方也是座废墟,原野司才更能放开手脚,即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会有心理上的负担。
回到家端着茶杯抿了口,原野司盯着窗外,看着银杏树叶随风飘落。
直到手机铃声的再次响起。
今天接的电话实在是有点多了。
原野司抚了下额头,拿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见备注为清水裕子的名字挑了下眉,有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打过来,但几秒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话筒里就传来了清水裕子略带着忐忑以及心虚的声音。
“小司…”
“清水阿姨,您醒了?”
“嗯…”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原野司率先打破寂静,选择直面问题开门见山的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您没必要跟我遮遮掩掩,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清水裕子在那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响之后才出声说道:
“小司,我,我吃药了…”
“吃药?”
“就是那种…事后补救的药,我刚才吃了一颗,怕你多想所以说一声。”
“这…我…为什么多想?”
“因为我过了当妈妈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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