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绝对是对匈奴的蔑视,不把匈奴放在眼里。匈奴最拿手的便是箭术,竟然给李广如此挑衅,谁能忍受,军臣单于气冲顶门,嘴一张,就要应战。
“哈哈!”周阳他们打量着军臣单于的背影,无不是大笑起来。在匈奴的看家本领上压倒匈奴,那可是长志气的事儿,让人欢喜。
为了争夺这些战马,发生过血拼。那些饥肠辘辘的兵士冲过来,试图夺取战马,却给本部精锐杀死。本部精锐战力极强,远非一般兵士所能比,在杀死一波又一波试图夺马的兵士之后,这些兵士终于是惧了,这才保住这些战马。
“若是没有这道城墙,匈奴一旦发疯了,我们肯定拦不住!可是,有了这城墙,就不同了!”周阳脸上泛起笑容,很是期待的道:“我倒是挺期待匈奴发疯,我很想瞧瞧,两条腿的匈奴发起疯,会疯到哪种地步?”
“是呀!大帅,不必担心!”众将齐声附和。
“童子,童子的肉才嫩呢!”这个兵士回想起啃咬冷肉的痛苦,一脚把母亲踢飞,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把这个孩童劈成两半。
“卟!”那个要吃马肉的兵士,一刀结果了同伴,大笑起来:“不仅你的骏马是老子的了,连你的妇人、金银、财物都是老子的了!”
一拍马背,军臣单于怒气冲冲的驰去。伊稚斜一众大臣紧跟其后,个个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哈哈!”李广万分得意,扬扬手中的大黄弓,再次挑衅起来:“单于,李广手中这大黄弓,射杀的匈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见到此弓,就不生气吗?你不是一向自吹胆大,难道你不敢一战?”
万般无奈之下,匈奴只有把黑手伸向骏马了。除了骏马,能吃的只有人了,吃人肉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还是先吃马肉吧。
上自军臣单于,下至亲卫,个个一脸的惊惧之色,不敢应战。
“是呀!”程不识抚着额头,笑道:“末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到匈奴宰杀战马,食马肉的事儿,算是开眼了!”
“单于听着:你们匈奴吹牛,说什么自小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娴熟,单于,你可敢与我比试箭术?”就在军臣单于他们心惊之际,只听李广如雷的吼声响起。
眼下交战,匈奴未必讨得了好,可是,却比给饿得没了力气,挥不动刀交战要好上千百倍,这是军臣单于最盼望的事情。偏偏汉军避而不战,摆出一副要拖垮匈奴的架势,这才是军臣单于最害怕之事。
这些天,单于的号令不行,匈奴处于混乱之中,抢劫、杀人越货、占**女的事情层出不穷,成了罪恶的天堂。就是没有杀战马的事情,此风就不可收拾,不计其数的匈奴饥饿难耐之下,开始宰杀战马了。
他的母亲约莫三十余岁,瘦得皮包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找,恨不得立时找到吃的。可是,冰天雪地里,除了冷硬的尸体,哪里有吃食?
“呵呵!”众将的畅笑起响起:“我们也很期待!”
“我饿!我饿!”
“你们不要欢喜得过了头,大帅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缓缓开口,为众将剖析道:“任何一支处在这种境地的军队,都会疯一次。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辟易!这可是上百万匈奴,一旦发疯,拼起命来,即使没有战马,一样可怕!”
匈奴距最后关头,又近一步!
“你放狗屁!这明明是我的!”
“你要做什么?”那个母亲发现这个兵士眼色不善,不由得慌张起来。
“单于,你不是箭术了得吗?我们来比比箭术,你射我两箭,我还你一箭!”李广的挑衅更加难以容忍了。
“大单于英明!”群臣早就饥肠辘辘,得到命令后,无不是欣喜若狂,欢天喜地去宰杀战马。
“本单于要你们好看!”望着欢天喜地而去的群臣,军臣单于恶狠狠的道。
“滚开!”这个兵士怒喝一声。
“中行说,你可有办法?”军臣单于无法可施,只得向中行说讨主意了。光有好的想法还不行,还需要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在砍杀声外,还有不**人的尖叫声,此时此刻,连单于的号令都不行了,这是罪恶的天堂,正适合匈奴发挥本性,杀戮、奸yin之事,层出不穷。
要是在正常情形下,宰杀战马跟刨他们的祖坟差不多。然而,眼下的匈奴却是欢喜不已,大口吃马肉,大声叫好,往昔对战马的怜惜之情一点也没有了。
匈奴爱马之人,对马的珍爱不下于珍惜性命,匈奴不得不杀马,吃马肉,这是汉军的成功,巨大的成功!众将无不是欢喜难言,七嘴八舌的贬损起匈奴。
“大单于,只要人在,就会有战马!”中行说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大单于,眼下要约束大军,很难做到。可是,依奴才之见,等到了战马宰杀光了,兵士们饥肠辘辘的时候,就有机会了。大单于,你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
“你这畜牲!”不论哪个种族,母爱总是那么伟大,即使匈奴也不例外,这个母亲声嘶力竭的喝骂起来,挥着弯刀,就要前来报仇。
“大帅,你莫要担心!”公孙贺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就算匈奴发疯了,要拼命了,没有了战马,匈奴还是匈奴吗?”
这一幕,不少匈奴兵士看在眼里,苦于尸体冷硬的他们,无异于黑暗中见到了光明,无不是抄起弯刀,砍杀起来。杀了活人,再吃他们的肉,温温热热,松松软软,比起羊肉还要美味,实在是太饿了。
箭术啊,那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向谁认过输来的?偏偏挑衅他们的是箭术比他们更强的李广,要不受窝囊气都不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他这一摇头不打紧,军臣单于看在眼里,仿佛巨锤撞在胸口上似的,中行说多智,那是他的依仗,连中行说都没辙了,彻底完了。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匈奴的战马就会给宰杀一空。没了战马的匈奴,还是匈奴吗?到时,汉军冲杀起来,两条腿的匈奴哪里是对手。
“马儿呀马儿,怨不得老子!”这个兵士再一刀,就把骏马的脑袋砍了下来,手中弯刀一挥,削下一块生马肉,饥不择食之下,抱在手里,狠狠的啃了起来。
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一个抱着冷硬人肉的兵士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数岁大的孩童正抱着他**的腿,一个劲的叫饿。
任何一支处于重围中的军队,都会经历几个阶段,吃草根、宰杀战马,这些吃光了,就要杀人,吃人食,喝人血了。
这是最后的战马,不能宰杀,匈奴兵士就没有了食物,万般无奈之下,兵士开始割食尸体。在这冰天雪地里,尸体早就给冻得**的,一刀砍下去,会发出“砰砰”的响声,很难割下来,即使割下来,也没法吃,太硬了。往往是崩掉几颗牙齿,也无法咬上一口。
让军臣单于心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另一件事情让他更加害怕,那就是匈奴没有吃的了,开始宰杀战马了。
她不骂还好,她一骂,这个兵士立时瞄上她了,略一打量,这个母亲虽是给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却有几分成女人的风韵,不由得色心大起,扑将上去,把她扑在地上,抱起她的一条发出一阵yin笑声:“妇人!好看的妇人!好几天没碰妇人了!”
匈奴若是歇息不好,就算军臣单于有办法重新激励起士气,匈奴有心冲杀,那也无能为力,这让军臣单于焦虑异常。
“啊!”这个母亲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她的尖叫声的,还有这个兵士的呻吟声。
“乖宝!”母亲惊呼一声,忙把孩童拥在怀里,查看起来,明白原委后,略为放心。微一凝思,这个母亲举起刀,咬着牙,朝自己大腿上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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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箭术精绝,独步千古,就是号称骑术了得的匈奴,也不敢撄其锋芒,与李广比试箭术,那是在找死,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谁敢应战?
“大单于,要怎么刹住呀?”一众大臣可怜兮兮的,虽是在对军臣单于说话,眼睛却是打量着抱着马肉猛啃的匈奴兵士,恨不得他们去夺了过来,他们也饿呀。
“有肉喽!”这个孩童欢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接过人肉,慌里慌张的朝嘴里送去,狠狠一口咬下去,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啊!疼!疼!”嘴里流出血来了。
“……”中行说无言的摇摇头。
尤其是进入龙城冲杀,没有弩阵支援,汉军的战力大打折扣,若是给单于包围了,后果会很严重,李广虽然很想与单于厮杀,也是明白利害,这代价不必付出。是以,在单于带人冲出来时,李广率领汉军马上撤,等到单于赶到时,李广早就回到城墙上了。
“呼!呼!呼!”军臣单于猛吸几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李广的箭术,不要说两箭还一箭,就三箭四箭还一箭,军臣单于也是必输无疑。
两个匈奴兵士为了一匹骏马争吵起来。如今的匈奴,没有吃的,把龙城翻了个底朝天,想找些草根充饥,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破开冰雪,见到冻土,挖来挖去,不知道挖断多少弯刀,也没有找到多少草根。
这人肉又冷又硬,比起砖头,毫不逊色,他咬得急了,要不把牙齿崩飞都不行。
“不是李广狡猾,是周阳狡猾!”伊稚斜强忍着心惊,纠正一句。
在汉军的骚扰下,匈奴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一夕数惊,一夜数惊之事,层出不穷,就没有一刻安宁的。数日之后,匈奴个个变成了兔儿眼,双眼红通通的,这是没有睡好的表征,再这样下去,匈奴会给汉军折磨得崩溃。
“李广好狡猾!”军臣单于恨恨的骂起来:“他竟然不与我们交战!”
“大单于,不可!”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提醒道:“大单于,李广这是激将之法!”
这两个兵士,其中一个饿得受不了,看见同伴的战马,心生歹意,决定杀而食之,是以两人吵了起来。
“啊!”一声惊呼声响起,母亲手里多了一块血淋淋的鲜肉,紧咬着牙关,递给孩童:“乖宝,你吃这个!”
匈奴已经给汉军团团围住了,覆灭是迟早间事,何必急在一时,不能给匈奴任何机会,这就是周阳定的策略。骚扰匈奴是必要的,要让匈奴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济,却要极力避免与匈奴正面作战。
无奈之下,这个母亲只能拉着孩童朝一具尸体走去。来到近前,母亲俯下身,拔出弯刀,对着尸体一刀劈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响,溅起一缕火花,尸体上不过是一道白印罢了,根本就没有砍下肉。
“放心吧!匈奴的最后关头,不远了!”周阳右手一握拳,信心十足。
在眼下这种情形下,不要说中行说,就是起历史上所有的大智者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军臣单于万分不甘心,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宰杀战马。每宰杀一匹战马,军臣单于那感觉就象是给弯刀在胸口狠狠捅了一下似的,少一匹战马,匈奴就少一分希望。
饥饿难捺的兵士,手中弯刀再一挥,一条细嫩的胳臂就掉在地上伸,抄在手里,送到嘴边,胡乱啃咬起来。一边啃咬,一边嘀嘀咕咕的道:“真软!真热!”同样是人肉,比起冷硬的尸体要好上千倍百倍。
“软的?热的?”那个一直打量母子二人的兵士,仿佛听见仙音天乐似的,眼中光芒一闪,狠狠把手中的冷硬人肉砸在地上,拔出弯刀,朝母子二人冲了过去,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他还是个童子!”这个母亲死命护住孩童。
“杀吧!”军臣单于收回目光,打量着一脸饥色的大臣,只得接受痛苦,下令宰杀战马。
要想生火烤嘛,根本就没有柴禾,只能吃冷食。
如此行动,必然是周阳谋划的,这着够狠呀,打在匈奴的要害上。
“欢喜归欢喜,我们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周阳脸上的笑容一敛,一脸的肃穆:“匈奴离最后关头不远了!他们快发疯了!”
这些剩下来的战马,主要是军臣单于本部精锐的战马,他们对军臣单于的忠诚度远胜别的军队,随着困难的大增,军臣单于与他们同甘共苦,渐渐的重获他们的信任,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没有宰杀战马。
“中行说,你说屁话!”军臣单于抓住中行说的胸口,狠命的摇晃起来:“战马都杀光了,就算大匈奴的兵士听从我的调遣,又能怎么样?大匈奴的勇士,没有了骏马,还是大匈奴的通士吗?”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打量着宰杀战马,吞食马肉的匈奴,欢喜不已,鼻子眼睛挤作一团,呵呵直乐:“骏马呀,那是匈奴的老祖宗!不,比老祖宗还要宝贵,匈奴就这般杀了,真是想不到呀!”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对骏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视为性命,要不是实在是饿得急了,哪里会宰杀战马。
一个个兵士,抱着人肉,就跟抱着冰块似的,无数次的狠咬,却是弄得一嘴的血。
一时间,战马的悲鸣声响成一片,一匹匹战马成了刀下亡魂。
“卫将军说得有理!”周阳对卫青的剖析大是赞同:“昔年,长平大战,以秦国大胜告终,可是,秦军也付出了近半的伤亡代价。秦军为何有如此高昂的代价?就是因为赵军疯了!到了最后关头,赵军不顾死活,前赴后继,试图冲出去。虽是给秦军成功的拦阻了,却让秦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整个长平大战之中,秦军的伤亡主要就是在最后关头造成的。匈奴即使没有骏马,一旦发疯,仍是很可怕,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后悔莫及!”
众将熟悉战史,知道周阳所说属实,无不是心头一凛,轰然应命:“诺!”
“这马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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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军臣单于知道,若是在这里再呆下去,真不知道李广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与其在这里受窝囊气,不如眼不见为净,躲得远远的。
军臣单于死命的握着硬弓,紧咬嘴唇,他的箭术极为了得,很想一战。可一想到要面对李广,不由得立时泄气。
中行说给他摇得双眼直冒星星,还不得不强自镇定,反问一句:“大单于,除此以外,你能有别的法子?”
“砰砰!”这个母亲再次举刀,一连数刀下去,一阵震耳的撞击声后,终于砍下一块人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手忙脚乱的捡起来,递到孩童嘴边:“乖宝,快吃!”
孩童哪里知道这是母亲的肉,还欢天喜地的接在手里,欢呼阵阵,朝嘴里送去,不住咀嚼:“好吃!好吃!软的,不硬!还热的呢!”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无奈的放下中行说:“中行说,兴许你说得对!”
自此以后,汉军时不时就会去骚扰匈奴。在周阳的严令下,汉军不与匈奴正面厮杀,只是骚扰,一见情况不对,马上撤退。军臣单于无数次想逮住滋扰的汉军,却是无功。
匈奴亦不例外,先是破冰找草根,没甚收获之后,就开始宰杀战马了。在龙城的战马不少,足有数十万匹之多,也是不够匈奴吃的,不到一个月,就吃得差不多,所剩无几。
“匈奴也是没办法嘛!”周阳笑着接过话头。
“不行!此风一定要刹住!”军臣单于右手紧握成拳,太过用力,手背都发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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