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李华梅围攻滁州城的第十天,李华梅的精锐伤痕累累,翔绯虎的虎牙都给硌出了血。
中军帐内,李华梅非常上火,上火的脸上长痘痘。
“这个张臣简直出乎意料!竟然如此棘手!广造云梯攻坚诱我军登城鸟铳袭射,使冲车破城骗我军入翁城坑之,使井阑攻城泼油纵火焚之,甚至猖狂到夜袭营寨焚烧攻城器械……十日猛攻损折以千计,大挫锐气滁州依然不见动摇之态,破城之日依然渺茫无期,真真气煞我也!”
李华梅怒气不减的问道:“诸位,可还有良策助我破城?”
“……”
“谁能破滁州,谁就是滁州总兵官!”
中军帐内,即便李华梅已经把赏格提升到一城之主的地步,诸将官们也毫无反应。原因无他,滁州城高池深人口众多,粮草补给也多,张臣就算再菜那也是起于行伍从队长升上来的,久经沙场不为过,纵使不善守也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种种伎俩均被他识破。正如叶梦熊预料那般,张臣站稳脚跟了,李华梅打不下来。
见到连尤世贤、杨雄英都当起鸵鸟鹌鹑,李华梅不禁心凉不已,一时间沮丧之情充斥在胸中脑海。
“可惜我佛郎机炮不在,但凡有百门火炮在此,架炮轰击城此城必破!”
为了机动性,自然要舍弃重量,也就缺乏攻坚能力。
李华梅缓了缓,想起今早粮官禀报只剩八日的余粮,李华梅陷入迟疑,这仗还要不要打下去?
军粮不足但应该还能征集,滁州难打但真要退吗?兴师动众毛都没捞到好像交待不过去吧……二妹是要我打凤阳,要不我调头回去继续围凤阳?
李华梅正想着,尤世贤迈步出列,抱拳恭声。
“主公,眼下我军围城猛攻十日之久,恐官军援兵已在路上。今率师孤悬于外,又顿兵坚城之下,士卒疲敝锐气已失,需待休整以备不测。”
李华梅道:“俊通之意是要退兵,撤离滁州?”
尤世贤犹豫道:“主公,可归清流关,重整旗鼓,再战不迟。”
李华梅沉吟道:“若北上二围凤阳,吸引官军来援……”
话到这里,李华梅悚然一惊,美眸里的后悔顿时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悔得她后悔死了,能吃下万斤后悔药。
我该继续围困凤阳啊!我该继续打凤阳啊!我为什么来滁州?我来滁州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反应过味儿来的李华梅很自闭,非常的自闭。
尤世贤听李华梅的话也清醒过来,玛德张臣才值几个钱,凤阳才是最贵的呀!
李华梅已经很惨了,但老天爷似乎觉得这等小小蹂躏太轻松,选择加档提升蹂躏程度。人正自闭着,骁骑镇总兵官甘明礼急匆匆走入中军帅帐,奉上一封书信。
“主公,俺麾下儿郎出营巡哨,擒得官军细作一名,搜出书信一封。”
李华梅本就是明军中的一份子,明军的加密程序被她轻轻松松就给破了,看完信内容当场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坐着只怕已经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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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古起兵十万大举来援,一军江浦向全椒,封堵我军南路;一军六合,封堵我军东路;更要张臣坚守,以待援军。”李华梅寒声道,“这是要把我军全歼于此呀!”
此言既出,众将哗然。
尤世贤急声道:“主公,眼下唯有战退两条路,别无他法!”
“战如何?退又如何?”
“战则使计,计中计,派遣死士入城送上书信,相约时间诱张臣出城劫寨,趁机破城!”
“退则速走,归清流关,退回海上,原路返回。”
李华梅迟疑,退走不甘心,可将计就计拿下滁州……发现自己的惊天臭手,自闭的李华梅有点不自信,万一要出意外呢。
自己的精锐大半在这里,尤其是三支最为精锐的骑兵队,要是有个意外…………
“主公,尤提督之言不可取!”杨雄英急声道。
“官军主力即将到来,我军虽精但兵少苦战已久,纵然拿下滁州又有何用?更何况万一张臣有所察觉,没能拿下滁州呢?岂不平白折损人马,而且耽搁时间!”
“再者若原路返回,风险太大,泗州、盱眙二城扼在水路咽喉上,但凡官军耍花招俺们便进不了洪泽湖。更何况官军在楚州新募兵马,即便不能同俺们野战面对面厮杀,夜里偷袭疲敝俺们怎生防范!若有个万一被官军追上,彼盈我竭如何抵挡!”
杨雄英抱拳道:“主公,末将请求先官军一步去抢六合,全军移师扬州,取道瓜洲过江。”
尤世贤没有抬杠:“主公,杨总兵言之有理,眼下当赶快抢住六合,趁官军包围合拢前冲出去!”
李华梅强压沮丧下令:“伯成,你率本镇及骁骑镇,最快速度去六合,即使不能拿城,也要夺个口子。”
“俊通,我与你一起殿后……”
…………
漆黑的夜晚,京口方面悄悄驶出大量船只,不举火把不挂旌旗,士兵噤声不许交头接耳,安静的只剩下船桨舀动江水的声响。
离着瓜洲小镇只有五十来步,先行船上的士兵好似商量好的,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百余人,个顶个的赛过浪里白条,人均混江龙出洞蛟翻江蜃,口衔短刃快速游向对岸。
船上士兵安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柱香到一刻钟,岸边终于有了回复。
望见港上火光摇曳,先锋将长松口气,点燃火把传达军令,全员登陆。
而在京口港上,获悉偷渡成功消息的李骁也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放下一半。
“官军在江北过无防备!真乃天佑我军!”
“传某将令!渡江!”
蓄势待发的前冲后冲两镇一万精兵开始登船分批过江,望着船舶往返两岸,李骁转身吩咐提醒。
“某走后,诸将要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熊垕武,镇江某便交给你了,若是丢了镇江,莫怪某军法从事!”
熊垕武保证道:“提督放心!”
亲卫牵马,李骁大步流星踏上舟船战舰,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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