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红旗军的兵力吧。
李林杨自任司令。
陆军为一混成营,一连长张永达任混成营营长。下有营部三十三人,包括医官医护数人。张永达,绰号“张砍头”。他是二期学兵,参加了两次先安战斗。曾在第二次攻克先安的战斗中摸近先安城,草丛中守了一天一夜,在距离法军驻守的城门不到三十米距离,干掉一名出城的法军,斩首而归。论打仗,这家伙倒真是一把好手,极富冒险精神!
这个张永达,非常有资格去读书深造,但是,这位和李大明以及其他几个步兵连长一样,读书脑壳疼!
陆军兵力如下:
营部,三十三人。
步兵连,连长由张永达兼任,兵力:一百三十人。
一个炮兵连,八十人。
一个工兵排。三十五人。
一个辎重排三十五人。
一个侦察排,三十五人。
全军合计四百零五人。
海军,一艘牛崽号,舰长为穆英,兵力三十五人。一艘黄鹄号运兵船,李林杨为舰长,船员六十六人。
虽然相对于婆罗洲的荷印军,红旗军并不不占优势。但是,这五百兵力,比起红旗军参加中法战争任何阶段的战斗力都要强大!甚至比起第二次先安战斗时期,红旗军的一千兵力的战斗力都要强大!要知道,目前红旗军中哪怕是普通一兵,也都是参加过中法战争的青壮,并且是红旗军优中选优选出来的好兵苗子。更何况,这些士兵都又经历了近一年时间的严格训练!基础好,训练完善,且有战争经验,自然就强大!
战略,战术,兵力配置,武器配备,红旗军都做了最为完善的准备。可对于李林杨来说此战的意义,不仅仅是战斗,还有更为重大的意义!
此战乃是红旗军的组织系统“升级”之后,第一次实战!
中法战争之前,红旗军战士的思想教育模式基本上停留在:“吃谁的饭,拿谁的饷,为谁卖命”。当时红旗军吸引士兵参军的手段也大多停留在“吃的饱,不扣军饷”。战斗力的保障,主要依靠的是“训练,纪律,督战”这些手段。哪怕红旗军不计斩首功,但战后论功行赏,所有战士都分到了少则十块银元,多则一百块银元的奖赏。因此,中法战争时期的红旗军,应当说是为了利益而战的一群“封建军队”。
战后,李林杨选拔了十名宣抚官,也就是指导员。经过近一年的时间,思想教育已经初步深入了红旗军的军心。但尽管,李林杨有“指导员”这个概念,短短一年,教材还在完善,更不可能让所有士兵的思想达到“理想”!
要知道,此战乃是出国作战,为了一群根本没有接触过的“华人”作战!和中法战争有着极大的区别!
物质方面,红旗军的待遇算不上很高,但计划做的非常完善。比如,参战官兵,除了基础军饷,每月还有四块大洋的参战津贴。使得哪怕最基层的列兵也能拿到每月十块银元(列兵六块基本的军饷)。再比如,伤亡抚恤,为六十五块银元(和清军的伤亡抚恤四十两银子相当)。
打仗,就必然有流血牺牲!物质待遇,与生命相比,轻重不问可知!
生死面前,异国他乡,战士们能否在战斗中拥有坚强的战斗意志,是个大问题。
尤其是计划中,李林杨还不会,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婆罗洲领兵打仗,在主将缺席的情况下,部队的战斗意志是不是能长期保持下去,这更是个大问题!
解决思想问题,靠的是宣抚官团队!
在六天航程中,李林杨和混成营长张永达商议军情的时间不少,但经常进指挥舰桥中的却不是他,而是范正义。
范正义何许人?
二期学兵,也是张永达的同学,范正义其他方面都不错,也够勇敢,和弟兄们交情也不错,但射击、刺刀、手榴弹、甚至连挖战壕都不咋滴。简单的来说,就是天赋技能点偏了!他现任司令部的排级宣抚官,手下有三个宣抚员。
在张永达等指挥官的概念中:宣抚员代表的是李林杨!有监军之责任!军事主官和宣抚官之间的权责分配,虽然有明确原则,但二者之间的配合默契却不是一纸空文所能详述的,需要在实际的工作和战斗中进一步磨合完善。
在战士的心目中,宣抚员的工作内容是大致知道的,但在他们的观念中,宣抚官是讲故事的,帮战士写家书的,大家还不很明白这个宣抚员在战斗中到底有什么用途。
范正义等人,登船后就忙于做官兵的思想工作等任务。这位是一个一个船舱的钻,见人就聊天,和弟兄们都很谈得来。
说鼓舞军心吧,这位还经常把战士们聊的哭泣声一片。
担心影响军心,张永达几次想制止这个见人就是露着八颗牙的笑面虎,但被李林杨阻止,任由范正义肆意。
范正义是第一批宣抚十人组之一。学习时间不算长,实践工作也不很多,现在担任正式职务,因此现在是尽一切机会在实践。遇到问题或者有所心得,就会找李林杨探讨一下。话说,他比指挥部队作战的张永达都紧张,要知道此去他是要“独当一面”,而且还是只向李林杨负责,这责任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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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一场风暴之后,红旗军两艘船立即拔锚起航。两艘船航行一个星期,顺利的靠近了荷兰人在婆罗洲最重要的据点--马辰!
殖民,也是有技巧的!列强们殖民也不是每家都能发财的。
英国殖民乃是以强大的国力做后盾,采用所谓“影子帝国”手段—--商人(其实就是匪类)们开疆拓土。如果利益足够,政府会提供武力支援。
而荷兰则是在逐步摸索适合自己的殖民手段,量入为出,一点一点的蚕食。总体上荷印当局表现的还算保守,但野心还是很大的--他们的目标乃是几乎整个婆罗洲!
马辰本来是归一个土侯(大酋长,小国王)统治,但此时土候早已经沦为了荷兰人的奴仆,虽然还“管”着他的子民,但一切经济贸易都由荷兰人控制,仅仅只拥有名义上的统治权。
红旗军没有直接攻打华人聚居的坤甸,而是绕道数百公里攻打马辰,是经过细致推演计划的。马辰这边荷兰人已经殖民多年,体系成熟,相对的稳固,故此驻军极少,情报显示:所有的荷兰人包括军政商,总计才一百多人。
而且,对付土著,荷兰人那是小手指头动动就能赢。故此,几十年了,荷兰人连堡垒什么的都没有设置,甚至城镇连城墙都没有,仅仅是有一圈木栅栏防护野兽侵扰。无论军事政治和商业设施,全都积聚在马辰被一圈木栅栏防护的港口码头区。
凌晨,红旗军两艘船到达巴里托河口,步兵一个侦察班立刻乘着救生艇登陆!
张永达看着河口,月光下孤零零的只有一座灯塔。感慨道:“荷兰人殖民胃口真大,心也够大。如此门户竟然没有军事设施。”
李林杨道:“别笑话荷兰人,咱们在快乐岛(瑙鲁),经济利益巨大,但也仅仅只有周冠军的一个混成连驻守。”
“是啊。”张永达,话音很没有底气。张永达的这个没有底气,并非是担心战斗,而是这次红旗军远征,他参与了所有准备环节,总算知道了后勤之难,甚至超过了作战。
虽然,婆罗洲只是一个岛,但却是大岛,地球上排名前五。而且岛上交通不便,若非海运,各地差不多是相互隔绝。而且由于地理位置偏僻,生存环境恶劣,连列强都不正眼瞧,看不上!
没有列强竞争,荷印军当然不会驻扎大军,军民百十个足以对付土著了!几十年来,都安静的很,故此,荷兰人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军队来打马辰。
巴里托河口上行十几公里就是马辰,如此重要的河口位置,荷兰人甚至连个预警的哨所都没有,只建了一个灯塔,引导航线。
侦察班班长孟德正悄悄靠近灯塔,冷兵器解决了睡梦中的守塔人,迅速控制了灯塔,没有引起丝毫的动静。
孟德正乃是师爷孟德纯的族弟,加入红旗军才不到一年,没有打过仗,论资历远不如红旗军的学兵。但是,年轻人是真有本事,短短半年多不仅军事水平不次于老兵,连指挥能力也非常不错。练兵结束,就被提升到了侦察兵班长的位置。
要知道,哪怕是学兵,更多的还是当三人组的组长!达不到做班长的要求。
整个混成营,非学兵的班长不到五个。而能进要求更高的侦察连,当侦查连的班长,孟德正是唯一一个!
孟德正第一次参战,表现不错!
虽然这次摸哨称不上难度多高,但战场上一个细节处理错误,就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因此,也不要想得太简单!
拿下河口灯塔,两艘船驶入河口,几公里后看到沿河的大道,于是部队选了一个比较容易卸货的地方(黄鹄号吃水近六米不能直接抵达港口),全军登陆。
最后几公里内虽然是有路的,但全是泥泞不堪,近乎原始。
这时候就显出红旗军的行军水平了!
行军就是战斗!拿破仑名言。
混成营仅仅四百余人,但要知道这可是红旗军全军的精锐。假设拉出来和最强的德军四百人打一仗,李林杨都有完全的信心打赢!
就拿最基础的步兵班来说吧。一个班三个三人小组,一名班长,一名神枪手,合计十一人。论枪法,所有人都能做到百米三发(三姿射击)十八环(及格线)。而神枪手更是能打出二十四环以上(及格线)的好成绩。
以德军的严格,也是达不到这一标准的(注意:枪是大口径的火药枪。)
红旗军行军中没有什么人喊马嘶,一切井井有条。甚至让人怀疑,这不是打仗,而是晨练科目--一天一个五公里!
海军两艘船完成任务,按照预案,立即退出河道,以免被敌人的战舰堵在河里。李林杨并没有直接指挥陆地作战,而是放手张永达指挥,自己带了黄鹄号出外海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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