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岭,灵秀峰。
“此事你不必存疑,我只是遣人略微一提,婉幽师叔便应下了。至于涉及门中根本之事,若是你胜,自然是那木行道书。
而若是他派弟子,我等亦有别的道书予他”
红玉暖榻上,怜花真人脸上微微含笑道
“莫说门中,便是为娘身上,亦存了诸多稀奇古怪的道书,你且安心便是”
阴无脩立在殿中,脸上稍作思忖后,随即便俯身拜下道“孩儿晓得了,谢娘亲成全......”
“嗯,赏月法会便定在今日酉时三刻,你现下却是不好多留。待到法会之后,各家真人大抵还要再迁延不少时日,倒时你再来看为娘便是。
且去吧”
“好,那孩儿便先回去了”
......
由于仅能御使飞遁法器,是以从怜花真人那里回到位于迎客峰的听涛苑时,已然是时近正午。
而那些比他大一些的同族小辈又似是外出未归,整个听涛苑空荡荡的。
是以阴无脩收了法器后,便径直来到湖畔,低头对着湖面思忖起来。
木行道法牵扯邀月宫根本,便如阴氏族中的三部元神真传一般,定然是不可轻易示人的。
哪怕他所取者,仅是内中一线真意,一点细枝末节。
是以母亲所说仅是遣人稍稍一提......要么她是在骗自己,要么便是此事另有隐情。
连她也未得而知的隐情......
“师弟站在此处,可是在想晚间的赏月法会?”
阴无脩闻言扭过头,却见身着道袍的阴无若正缓缓走来。
“蚀文之道考校的是各自功底,胜者恒胜,多想无益”
阴无脩顿了顿后又随口道“我看无病、无峰几位师兄都外出访友了,几位师妹也似是去了邀月宫刚刚设下的坊市。
师姐怎地还留在此地?”
阴无若缓步走到阴无脩身侧,俏脸清冷着道
“我喜静不喜动,且掌殿真人至今未至,三位府主又同样访友未归,总要有人守在此地”
阴无脩对着她稍作打量后,微微颔首道“那师姐对晚间的赏月法会又有何想法?”
“我想要那枚万妙青玉彩头......但我没有把握”
有法会自然便有献技助兴,这其中蚀文、符箓,乃至斗法皆可献技,也便是他们这些小辈所计较的事情。
而既然献了技,自然便会有彩头。
蚀文头彩是观览邀月宫高深道书,而斗法头彩则正是一枚三阶灵物——万妙青玉。
只是......阴无脩闻言思忖片刻道“师姐可是在为他人筹谋?”
三殿的真传种子,结成金丹时,着眼的皆是四阶灵物,而且还是颇为契合自身的那种。
三阶灵物......与道途不合。
“我有一个妹妹,她道慧尚可,可惜大抵无缘文渊与六阁,我要给她留条后路”
阴无脩闻言默然了许久后,却是望着平静湖面轻声道“三阶灵物...其实也没那么珍贵,可惜你不一定想要”
然而阴无若闻言却拧过头,依旧冷清着脸道
“为何不要,若有人肯许我,我也省得去寻人搏命,陶玄夕、林玄素之流我不惧。
可清风徐氏的那个浪子和武陵山的一位道兄......除非我肯动秘术,否则机会不大”
她比阴无脩早一届入真传,多年游历北洲,对这北洲各家同辈自然了解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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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后,她又缓缓道“无非……日后还你个人情便是”
阴无脩闻言缓缓转过头,打量着她的俏脸轻轻笑道
“那我便许你了,秘术可不是那般好用的,师姐早日结成金丹才是正理”
......
不知是受了何人点拨,特意留在此地朝他开口的阴无若走了。
而阴无脩则干脆盘坐在湖畔,感应了昨夜便入了湖中的阴无鱼片刻后,便闭目修行起来。
相比不入三殿六阁的外围弟子,被拔擢为内传、真传种子的阴氏弟子资源的确要优越得多。
上等洞府、金丹授道、月禄供奉等,远非其可比。
然阴氏需要的终究是载道之器,是以资源虽然优越,但却也不会一应具全,而这也就导致了许多真传种子,若是想要结成一颗上三品金丹,仍旧要外出游历,奔波劳碌。
尤其是那些出身远支,家中给不了多少助益的真传种子。
而他如今既是遇到了,且被主动找上,自然也不会吝啬什么。
时间过去不久,远处天色已近傍晚。
八个早在三五十年前便已然通过遴选,且在北洲游历过的阴氏弟子陆续归来后,同样外出访友的三位金丹府主中,也终于有一位驾着遁光飞了回来。
阴无脩抬头看了一眼那道远远飞来的遁光,随即便低头对着湖中一道隐约游过的丈许黑影笑道
“此番想来也没你的用武之地,便暂且留在此地修行吧”
那湖中黑影甩尾打出一個漂亮水花后,便旋身朝着湖深处游去。
显然她也知道,就蚀文一道而言,她此番确实没什么用武之地。
而阴无脩则摇摇头后,也便转身朝着阁楼前走去。
此时那道遁光已然在阁楼前的院落中化作一个黑袍道士,而先前回归不久的八位阴氏弟子亦陆续走出阁楼。
待到阴无脩走上前去,与阴无若、阴无病二人并列站定后,那位名为定晟的黑袍道士也随即便微笑颔首道
“很好,且随我赴会”
话音未落,他便挥袖招起一团祥云,带着阴无脩九人缓缓升起,朝着此座如丹凤展翅的迎客峰山顶而去。
......
“此迎客峰顶有一片天湖,烟波浩淼,灵萃凝华,名唤烟波湖。每月十五,此湖之中便会映出一轮广寒明月。
然因这湖中烟波浩淼,水光折射之下,那轮广寒明月亦会分影万千,此番法会助兴献技,也便是在此处作文章”
祥云之上,身材略胖的阴无病闻言忽地神色微动道“那此次法会,岂不是便没了那斗法之事?”
以万千月影做文章,大抵便是要寻得那轮广寒明月的真正所在,如此一来,自然便与那登台斗法无关了。
然那身穿一袭黑袍的阴定晟闻言却不由摇头笑道
“尔等知道什么,所谓法会本就是仙家宴饮之事,献技自然亦是助兴之举。
似那二三流小派般鼓捣个擂台,争个你死我活岂非大煞风景?
又岂是我大宗气象?
不过尔等也莫要因此便掉以轻心,所谓螺蛳壳里做道场,此事虽无甚危险,内里可是比那祭出法器,呼来喝去得难多了!”
话音未落,他便一挥袖袍,朝着峰顶一处烟锁云雾,围着一圈手持仪仗道兵力士的所在落去,嘴里轻声笑道
“好了,咱们到了,尔等也趁机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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