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灯，明晃晃地照亮了如月明的双眼。

他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噗”的就喷了出来，倒是呛的他不住咳嗽。

“咚，”如月明放下手上的杯子。

缓了三秒，他沉声开口道：“把衣服穿上。”

初一见他样子，有点心慌，店员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吗？

她“哦，”了一声，把领口拉起来。

如月明指着床桌对面，“初一，坐。”

初一乖巧地跪坐在床上。

如月明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这是跟谁学的？”

初一被他盯的毛骨悚然，不敢和他对视。

眼神向下瞟向床桌上的杯子。

她并未隐瞒，小声说道：“今天卖衣服的两个店员，她们说男人都喜欢大胸。”

“还有呢？”

“她们说有很多女孩子选择走捷径，去风俗店上班，然后我又问了什么是风俗店？

“她们与我解释了半天，我自己的理解，那里就是提供交配服务的地方，”初一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如月明听完她的叙述，反倒内心放松了一些。

至少这并不是她自身本源的想法，只是听去了两个欧巴桑的胡言乱语。

作为相当于被自己催熟的，才化形的动物，与那些修炼了几百年的精怪不同。

她并不懂人类关于礼仪廉耻的东西，这很正常。

这也是如月明决定教会她的东西。

所以第一课就是纵容她买买买，让她知道人类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如月明开口道：“初一才化形，人类的很多事情无法理解，很正常。”

“你现在不用尝试去理解它们，但作为人类的女生，以下几点你需要切记，才能在人类社会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与动物世界不一样，人类吃人，往往不吐骨头。”

初一听闻要被吃，她赶紧正襟危坐，这可是关乎生命的事情。

弱弱的开口道：“和尚，请讲。”

如月明对她的学习态度表示肯定。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人类社会不允许随便脱衣服，除了在睡觉的时候。”

初一点点头。

“第二，女生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凡是衣服覆盖到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观看或者触摸。”

初一听闻恍然，不过也能理解，轻声开口道：“嗯，那如果和尚想摸呢，你以前不也是天天摸我？”

她这个回答，给如月明卡了一下。

但他知道她心思单纯，不是专门说话来呛他，猫咪就是这样，变成人了，一时间脑容量不够是正常的。

他淡然说道：“你以前是只猫，身上全是毛，我抚摸你，那叫逗弄爱抚自己的宠物。

“况且那会儿我也没给你穿衣服啊，所以逻辑不冲突。”

初一明白了，意思就是没穿衣服的时候，和尚可以摸。

“第三，作为一只化形的精怪，不能伤害或者吃掉人类，否则我会超度你，明白吗？

“人类也有他们的法律，这一点我也一样，我犯法了随便杀人，一样也会受到惩戒。”

初一点点头，这点她自然明白。

如月明继续说道：“第四，在人类世界，挣钱别想着走捷径，能挣大钱的方法都有刑法与之适配。

“并且作为女性，如果靠出卖身体色相去取悦别人，虽然它来钱快，但去的也快。

“它会严重破坏你的消费观，你根本无法存下一毛钱，待到人老珠黄，最后除了一身伤病，什么也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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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听起来有点抽象，对于初一来说有点听不明白。

她微微偏头问道：“可我并不会其他的东西，要怎么还你钱呢？”

如月明轻轻点头，“你帮我打扫禅院，修剪花草，拿鱼饲料养鱼，给菩萨扫灰上香，这些杂务，包吃住，我每个月开伱3万円，如何？”

这個价格如月明斟酌了很久。

三万，外面扫街的阿姨一个月都不止这数，雇主还要给买养老保险，但钱多了他负担也重，自己也有几千万贷款要还。

而他嘴里说的大义凛然，其实也有私心。

毕竟变成人后，初一就是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他如月明的宠物了。

他没有任何权利，再强行留别人在寺庙不许她离开，或许这也只是一个短期的办法。

初一对钱其实并没有概念，反问道：“3万円能干什么？”

“够买150斤中等猫粮，你以前能吃三年，换成小鱼干天天吃三顿，够你吃一年。”

初一听罢，双眼猛然一亮，对于今天才接触的衣服鞋子那些外物，她无法有效建立起金钱的等价概念。

但对于猫粮和小鱼干，这对她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能直观的对比了。

只要打扫庭院，就相当于一个月能吃三年的猫粮？

她开心的大声说道：“好。”

如月明轻轻敲了敲桌子，“但是你欠我三十三万。

“其中的三万零头，当我作为你化形成人，前三套衣服，日用品那些的奖励。

“还剩三十万，我每个月会在你的薪水里面扣掉两万円，直到你还清欠款。”

刚才初一还没觉得欠钱没什么。

但现在一听每月就要扣掉两万，那就相当于每个月扣掉两年的猫粮啊。

这种对比下，她感觉天都塌了，表情闷闷不乐。

如月明开口道：“变成人了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欲望。

“消费也好，刷手机也好，都要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你明白吗，初一？”

初一耷拉着脑袋，“明白，和尚。”

如月明开口道：“好的，我刚才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跟我来。”

“啊，和尚我不能睡你床上吗？”初一对自己第一次醒来的这床，有独特的好感。

如月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反问道：“为什么呢？”

初一声音很小，“我觉得这个床的气味很不错，我从上面醒来的。”

“嗯，好。”

“耶。”

如月明卸下自己的床板，将它安在了初一房间。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以前是间打坐的静室收拾出来的。

如月明回到房间，打坐入定。

......

阴暗逼仄的房间，摇摇晃晃。

头顶的太阳能白炽灯或许没什么电了，光线昏暗的甚至化不开房间里的阴暗。

一小型祭台上，摆着三张灰色照片，旁边分别插上三只香。

三十左右的男子留着寸头，跪在地上，“大哥，二哥，三哥，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其祭台旁边的墙上，有他打印出来的照片和地址。

照片上，一个正脸有点模糊的光头，用红色记号笔写的拾善寺三个字，被他画了一个叉。

鬼马四人组的老四，拿着3D打印出来的枪，一步跨出房间。

他站在船头，看着外面即将快天亮的天空。

眼里全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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