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一个叫富兰克林的家伙,似乎对电力有些研究,我30多年前有一次受了极重的伤,事实上我那会儿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他用两个小铁片就把我救活了,事后他告诉我,我的心脏停跳了430秒。
而这件事情之后,我就觉得电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东西。”
第二个,是一个叫约翰.华生的大夫,我觉得他和我年轻时很像,而且在许多个夜里,是他的酒让我看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听起来挺没出息的,但是我不止一次想到了自杀,其实活到我这个年纪,死亡还挺有诱惑力的,所以现在我能站在你的面前,那些夜里的酒,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莫里亚蒂听着这两个名字,望向老乞丐的眼神越来越狐疑,最后,甚至带着一股子毫不隐藏的不满。
因为对方太不真诚,甚至都懒着隐藏这份不真诚。
富兰克林圣子殿下当然听过这个名字,本届易位大典之上,这个致力于推行电力的皇室远族血亲将登上挑战奥古斯丁大帝的舞台。
而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人摆上了交易的天平,这显然不是一个巧合。
至于那个约翰.华生,在对夏洛克的调查中,自然也有着一份关于他的资料。一个退休的医务兵,一份干净到不可思议的档案,但是就是这种干净到极致的身份,配上他离奇的离开前线部队,还有其入伍前横跨了近十年的档案空白期,都隐隐的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味道。
特别是面前老人对其的评价.
【和我年轻时很像】
难道,他在暗示这个世界上,又要出现一个可怕到了极点的杀神?
总之,这个老乞丐看似随意的说出了两个名字,但是背后绝对藏着极为不简单的心思,他能知道宴会厅里发生的事情,能知道自己此刻站在泰晤士河的河畔,能用一根烟让自己主动与其开启这段对话.
反正不伦是谁,都绝不可能把这当成一场简单的买卖。
所以,圣子殿下无比郑重的问道。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呢?”
面前的老人笑了笑:“嗨,还能是什么啊,刚才不说了么,我这个人除了杀人啥都不擅长所以,我答应帮你杀个人,怎么样?”
这一瞬间,莫里亚蒂似乎骤然的感觉到一丝寒意,一直敖高挺直的身体,就好像是本能的失去了对肌肉的控制,颤抖了那么一瞬。
杀一个人
没说杀什么人,那就意味着,什么人都可以杀;没说什么时候,也就意味着,任何时候都可以杀。
这种模棱两可,甚至有些荒唐的话,从老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有着致命的震慑力!就好像是让他去杀现任的帝国皇帝,他都会笑着点点头一样。
莫里亚蒂开始沉默,开始吸烟,一小口一小口的,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仔仔细细的将一颗烟吸完,直到火星到达了烟嘴然后缓缓的熄灭,他才终于将仅剩的一小节过滤棉花揣进了衣兜里。
“好,听起来还算公平,我同意。”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老乞丐说着,似乎是想要像是那些生意人一样,谈妥了买卖后跟对方握个手,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实在是太脏,便不好意思的在裤子上蹭了蹭。
同时,他似乎无意间的转了下身,看到了不远处安静站立着的女仆。
莫里亚蒂也忘了过去,随即便发现莫兰也正在注视着自己,这位少女仆人的视线似乎总是在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她是个好女孩,我若是年轻时候有你这种魄力,那场婚礼上,我也逃了。”老人笑着说道。
这句话激起了莫里亚蒂的某些好奇心,他想试着追问一下。
但是刚转过头,却发现身边只有一些河畔的泥沙和水藻。
他怔了怔,然后下意识望向莫兰,而那少女仆人似乎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茫然的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天空的烟花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预热,如少女的思春般达到了高朝,巨大的火光直冲天际,典礼上的荒唐剧幕只有在场的一些人知道,而且凡是不想死的人,基本都不敢对外宣扬,所以帝国的公民们依旧沉浸在迷迷糊糊的爱情与美景之中。
帝国以及教廷的法令里都规定了,圣恋之日当天,帝国公民统一享受一整天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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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在监狱里的那些囚犯们,都可以在夜晚走出牢房,在监狱的操场上仰望天空上的礼花。
然而.终究有那么一些人,不伦任何时候,都无法享有假期。
比如此时此刻,伦敦医疗协会的急救场所里,哀嚎声几乎要传出几条街之远。
说是‘急救场所’,其实就是一个露天的广场,近百张床位一排挨着一排的摆放着,没有任何的消毒工序,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只有彻夜明亮的煤气灯以及永远也不会停歇的运送药品的手推车。
在这个日子里,那些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又憧憬着未知领域的小年轻们,总是能给人展现出不同凡响的想象力。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烟花也的确不那么安全,基本就是将火药、硫磺,以及带有色粉的炭塞进一个封装的纸壳子里,甚至还特意的在包装上写上了‘烟花危险,后果自负’一类的标识,而一些贵族总喜欢将大量的烟花聚集在一起,他们当然会躲得远远的,但是这些倾倒的爆炸物时常会波及到一些不知情接近的平民。
总之,炸伤的,双眼被烫着的,过于兴奋导致呼吸道痉挛的,下体水肿的,拔不出的,被野外植物穿刺了的,各种伤势都能在这个混乱的夜晚出现。
消毒水的味道不可能掩盖血腥,远处街上的马车和天上的烟花爆鸣也无法掩盖凄惨的哀嚎,止疼药剂的效果一次不如一次,这里与其说是医院,其实更像是一个残酷的刑场。
而那昏黄的煤气等下,医生们没有穿着医用白服,而是穿着皮质的黑色长袍,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尖锐的鸟嘴型面具,只有两片厚实的玻璃,能看到里面一双双疲惫不堪的眼睛。
这种装束在恶魔之门开启后的某段时间里,就成为了战场医疗、以及急救医疗场所里医生的标配。
因为尸体会带来疾病,腐烂是无数病毒的温床,在那个时代,医生呼吸的空气都是有毒的。
而因为蒸汽技术的大力发展,必然会导致了其他行业得不到充足的资源,而医疗行业在这种情况之下便愈发的停滞不前,虽然生命科学院总能研制出一些高效的药品,但是因为造价原因,只能应用在教廷或者社会中高层之中,事实上此时社会底层人民的医疗认知,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那个水平。这就导致了紧急外伤以及重大疾病的死亡率,依旧是一个高到吓人的数字,就比如这个急救场里的重伤病人们,粗略估计,最后能活下来的,也就两三成。
而急救场所里的医生,也依旧习惯性的穿戴这种不透气的皮质外衣,以及带有空气过滤装置的面具,以避免自己感染疾病。
毕竟,比患者死亡更令人恐慌的是,医生也开始死亡.
“医生,孩子要不行了,她已经不哭了!!”一位50岁开外的老妇人苦苦的祈求着一位大夫:“先帮帮她,帮帮她吧!”
她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位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只腿血肉模糊,周围的皮肤上泛着炸伤后的焦黑。
然而,他身旁的医生只能将这位老妇人推开。
“所有人都需要救治,要坚持不住的,不仅仅只有伱的孩子!”
医生甚至都没有停留,便跑向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张床位,那个人的血已经浸透了床单,源自于一只恶魔的袭击
地狱带来的威胁,药品的稀缺,科技的停滞,资源以及流动金钱的不持平,这些问题总会在某个地方显露出来。
所以,这个时代的璀璨永远只是集中在那么一个特定的时间,或者是特定的范围之内,而主旋律永远是莫里亚蒂所担心的那些.
老妇人颓然的瘫坐在了病床边,掩面哭泣着,她不敢看床上的女孩,以及那因为痛苦而苍白扭曲的脸,孱弱的哭声渐渐的微弱,老人浑身颤抖着,不想接受即将失去孩子的事实,但是可恶的清醒却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而就在这时.
“谢谢姐姐。”
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
老妇人听出了自家孩子的声音,猛地一愣,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茫然的抬起头,然后就看到床上的孩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似乎很有精神。
下意识的,老妇人的视线下移,然后无比惊讶的看.到了那腿上的严重伤势,
已经彻底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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