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没有去管自己此时的表现,已经让对方震惊到了何种地步,他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让对方抓着自己的肩膀,所以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同时肩头一沉,就这样瞬间就挣开了对方足以将混凝土捏成渣渣的手。
尼亚孜是一位圣教军最精锐战团的训练官,经手的都是那些能够成为三阶契约者的强大战士,虽然没有在前线实战,但是也有十分卓越的实力,哪成想自己的手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杂鱼挣脱了。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电光火石之间,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双脚一错,双臂如同夹着两块钢铁门板,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对方的脑瓜子砸了下来。
夜里的风好像冷了一些,吹散了从远处蒸腾过来的热气,也让夏洛克更加专注的注释着对方那快如闪电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渐渐的变得缓慢,身体里,被治愈之后就一直到处疯狂乱窜的那股子力量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发泄的渠道。
他凝视的双眼,清晰的看到照着面门拍下来的巨大手掌,也看到了对方那布满掌心的厚厚老茧,这一刻,烈风吹过了他的瞳孔,却没有让他眨上一下,与此同时,他一脚猛地蹬踏着地面,不退反进,一个沉肩顶进了对方的怀中,瘦弱的身躯明显如羊入虎口,但却硬生生的砸出了一抹不顾一切的血腥味道,继而栖身,突肘,腰腹间的肌肉跟着那股子不知来由的劲头挤出了一瞬间的巨大蛮力。
“砰”的一声。
在这夜风里,却宛如泰晤士河畔的那座巨大钟鸣。
而随着这声肌肉之间撞击发出的最纯粹的闷响,两个人的身体齐齐的飞了出去,撞碎了钟楼边的护栏,于十几米高的高度垂直下落,又撞碎了教堂的穹顶,在那些印着圣光普照人间的油彩画之间开出了一个碎裂的大口子,然后无比惨烈的砸在了教堂的大厅之中!
浓重的熏香味刺激着夏洛克的鼻腔,而这味道之中,还带有一丝血腥。
也许是自己流了血,也许是对方流的,无所谓,总之这股子血腥让夏洛克很满意。
下一秒,尖啸声响起。
一道锋利的近乎可以破开血肉的掌风呼啸而来,夏洛克的身体诡异的脱离重力般掠起,紧接着,刚刚身下的那块地方便被一股巨力切入半米多深的距离。
他抬起头,看着尼亚孜教员,注意到了其嘴角的那一抹鲜红的血迹,如同看到了某种兴奋剂在空气中弥漫一样。
“你知道人生中最无趣的事情是什么吗?”夏洛克突然问道。
尼亚孜没有理睬他,对于被一个低阶的契约者打伤这件事,他无疑极为的愤怒,愤怒到喉间发出阵阵喘息!
于是他几乎没有片刻停歇的冲了过来!
一个三阶的契约者,就算是操控类型的,也拥有者极大的身体强度,这一动,竟然带出了凛冽的呼啸,粗壮的手臂张开到最大的限度,甚至拥有着比目测距离更加广阔的攻击范围。
身为一名训练者,他虽然没有战场上的生死实战经验,但是在充分的理论和无数次磨练之中,让他拥有着当下最优选的攻击方式。
所以这一次,夏洛克没有躲过去,或者说,他压根没有躲,而是兴奋着,期待着,感受着身体内那股子压抑着的力量,只能用最惨烈的方式去喂养所以,他被直接拦腰抱住,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惊慌,而是发出了一瞬间的声响,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因疼痛呼喊,反正因为气管受到了挤压,而让这声音变成了一阵嘶哑怪异的尖笑。
他就这样被抱着,一路冲撞,轰隆隆的撞塌了一整面墙,然后是教堂的忏悔室,以及巨大的彩绘屏风,巨大的冲击力让夏洛克咳出了一口血。这种冲击和挤压之下,他应该已经变成两节了才对,但是他只是咳出了一口血。
地狱之中,那漆黑巨人和几只地狱犬的口中在同一时间也流出了一道血迹.
当然,尼亚孜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他还在拼了命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脸都变得狰狞可怖,五官完全扭曲了起来,似是他操纵着的魔鬼,喘息声沉重且激烈,眼瞳布满血丝,猩红一片!他撞翻了燃烧着的烛台,炽热的蜡油与焰火纠缠在了自己的身上,烈火在烹煮着,但是他身为一个三阶的契约者,短时间的燃烧并不能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他依旧在疯狂的挤压着环抱住的躯体,直到‘轰’的一声撞到了整座教堂中心的巨柱,并直接撞塌,巨大的石头开始向下倾倒,结结实实的砸在下方的那个瘦削的躯体上,并毫不仁慈的将其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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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尼亚孜教员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浊气,用掌风白散了身上的余火,脱力一般的喘息着。
“呵”
一个很古怪的家伙,可能是二阶段巅峰吧,不过竟然能在自己的面前承受这样的攻击,此人必定是个天才,如果让他到达了三阶段,那可能又是一个能载入名册的强大人物。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死了
尼亚孜这样想着,因为在那种程度的疯狂压迫下,对方的脏器肯定全部都已经被挤碎,没有人能活下来。
的确没有人能活下来,就算是夏洛克也没有办法活下来
但是,地狱之中的那些触手们似乎终于得到了某种机会,他们终于不再无聊地一点点吸吮着那具躺了好几天的尸体,终于开始疯狂着,蠕动着,吮吸着,无比的兴奋着,那具五米多高的漆黑巨人在这种疯狂的抽吸之中,迅速的干瘪了下去,化作了某种说不清楚的养料,开始淬炼另一个位面之中的某具躯体!
而现实世界之中,就在尼亚孜转过身,准备离开的那个刹那.
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是碎石废墟顶端一些小石子滚落的声音,几乎在同一个刹那,一只手突然的从中探了出来,抓向了对方的咽喉!
无比快速,无比的稳定,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那么一瞬,已经牵扯着一具瘦削的身躯来到尼亚孜的面前,骨节嶙峋的手掌直接阻断了气管和血管的供应,将其按在地上,同时一个攥的发白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就在那保护着心脏的骨骼外侧,如一台全速冲锋的蒸汽战车,直撞得整个胸腔都几欲塌陷,随后,这股子力量竟由着胸膛炸散到了身,震的他脑袋都开始轰鸣。
这当然只是一个开始,夏洛克的瞳孔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左侧胸膛的那个极小区域,就好像是刚才受到的重伤根本影响不了他一般,他的口中也吐出了鲜血,随着每一次挥动拳头都大量的往出喷涌,但是他依旧在疯狂的捶打着对方的胸腔,在听到第一声骨骼断裂的瞬间,四指并拢,化作一把刀,生硬的插进了对方的血肉之中,然后扣着那根断裂开的骨头,不顾一切的将其掰断,并往出扯!
这整个过程中,尼亚孜教员自然不可能只是承受着,他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夏洛克的手腕,试图将其掰开,另一只手不断的在夏洛克的身上捶打!
脑袋,脖子,肋间,后背,但是不论如何,都无法打断对方的专注,甚至那人都不去格挡或躲闪,只是一口一口的,将大量的鲜血喷吐在自己的脸上但是他的血怎么会这么多,就好像是有一座看不见的血库在为其供给,而他正在用这种方式,不断的让自己周身的血液变得更加的精炼和纯粹。
地狱之中的那具巨人的尸体在不断的消耗着,黑色的皮肤开始瘫软,塌陷,之后甚至仅剩下一层薄薄的黑色薄膜。
而现实世界中,那根骨头终于被拽出来,透过裂口,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清晰可见。
这一刻,尼亚孜教员终于慌了,他完全不理解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唇喃喃蠕动着,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夏洛克也不会管他要说什么,只是专注的将手猛地插进对方胸膛的缺口处,曲指,攥住,继而极具力量感的往出一拽!
这一瞬间,那心脏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辛勤的工作着,地面上,尼亚孜教员甚至也没有反应过来应至的死亡,只是大声的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
夏洛克浑身是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周身致命的疼痛让他畅快淋漓。
忽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咧开满是鲜血的嘴:
“人生中最无趣的,就是一直在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说着
但是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那些伤势,或者是淬炼后的几乎达到极致的疲惫,只觉得眼前一黑,咣当一下就倒在了原地。
而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他似乎是听到了教堂外,传来了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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