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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境况随后急转直下。
原先安静地听着雅各的发言,一直都不置一词的杜尔IV,忽然像是无法控制身躯一般,用力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发出“嗬嗬”的呼吸艰难的声音。几乎是同一刹那,她的怀中猛地钻出了一只歌鸫,焦急地盘旋着飞上枝头,嘶哑地、竭尽全力地啼叫着,声线像是在意图划破在场诸人的耳膜一般。
“Assassin的宝具?”所有人的意识中,此时此刻都默契地闪过了同一个猜测。
不管是否当真是Assassin所为,也不管正在被歌鸫声波攻击的耳膜是否幸免于难,感受到丝丝缕缕涌来的令人窒闷的魔力,众人确实已然意识到Caster制造出的简易的防守阵地确实已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面色各异。
“救她吧,Caster。”相雅忽然低声道。
Caster诧异地望向御主。“确定?”
“你没有注意吗?她不是御主。”相雅低声笑了,“不是御主,却只身闯入此处……必定是她背后有个强势到能带上助手的名门主人,别无可能。那么,说不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Caster已经明了那没说完的半句话的含义,微微颔首,便探身过去,细细检查那上气不接下气的褐发女子的情状。
见到此处,雅各扬起眉毛与Rider对视一眼,从她那完全一致的表情看来,两人正怀着同一个念头。
“是以医者的身份著称的英灵”,雅各默默地记下了。冷静地观察着再度躁动不安起来、且肉眼可见还在不断分裂增殖的龙牙兵军团和兽群,雅各拍了拍不知何时被他捡了回来的头盔,顺手摁上了仍然跨坐在摩托上的Rider的头顶。
“让你的爱马再跑上一圈吧,Rider。”
“早有此意!”轰隆一声,欢呼声尾随着巨大的排气轰鸣传来,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Rider已经随着飞射出去的摩托车一同没了踪影。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毒”,甚至尚未伸手触诊,Caster便大皱眉头。并没有任何打断了身体机能的物质和急症,仅仅是某个以无法探明的形式存在的东西,导向了女子此刻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的胸口、痉挛的四肢。
“炼金术?”伸手撬开了女子紧咬着的牙,将丸药样的东西硬塞进去,Caster收回了原本扣住了女子手腕的右手。回想了一下先前感觉到的异样感的来源,他顿时肯定了自己的推测——眼前并非完全的人类,而是炼金术的造物,“人造人(Homunculus)”。
而另一侧的Saber也警惕起来,应付着开始挤来的魔物之余,下意识地伸手将蕾雅拉得更近一些。天知道究竟是哪来的邪魔外道在用这么低三下四的手段——虽说伎俩很有用这一点值得称赞,但站在对立面上的时候可就变成了一个“戴哪顶帽子”的问题了!眼前的情形可不容乐观,别说暗藏在某处的Assassin及其御主,仅仅是这大龙牙兵生小龙牙兵的场景的精神污染都让她满心急于处理干净了!
她可不想被杂鱼缠住的同时目睹美少女御主被下毒、不受控制地去掐自己的喉咙。一点也不浪漫的最差的结局。
带了征询的意味,和蕾雅四目相接了短短一瞬,不需要更多的言语,面前的女孩已经完全意会,只是坚定地点点头。拿定了主意,Saber转身看了一眼审慎地保持着沉默的Caster御主,爽快地向Caster一挥手:“美男子Caster,还有Caster的御主,要不要稍微联手一下?”顿了顿,提高了分贝,“还有那个笨蛋Rider和Rider御主——”
“再说笨蛋就创死你!不过要怎么做你就说吧Saber!”骨渣乱飞的声音仍在继续,疯疯癫癫的笑语却清晰地传来了。已经很难在排山倒海的龙牙兵堆里找到Rider的身形,仅仅能靠着声音的方向以及偶然波动的涟漪来推测她的方位。
“你说吧,Saber。我想如果不解决掉眼前的事态,只有两种可能……”相雅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一种,藏在某处指挥魔物的某人不再满足于只是拿这些玩具来逗弄。届时会再诞育出什么神代生物皆属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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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看,另一种是不可能了。因此,这第一种可能,将成为必然。”苍老的声音突兀地传来,落在众人面前的空地上的,是残像似乎都还未散去、一刹间从虚影变得真实的主从两人。手持铁枪的老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几人。
Lancer与他那衣着庄重的御主。蕾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同时见Saber向前一步,死死挡住了自己的身影。Lancer的眼神似乎在她们二人身上逡巡的时间格外长,随后移开了眼神,她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何故,但她对Lancer有莫名的恐惧感,唯有这一点能够确信。
而相雅和雅各的目光都落在还有些晕头转向的Lancer御主的手背上——象征着御主大权的令咒,显而易见的已经减少了一画。结合他与Lancer的狼狈之态,两人先前的经历倒是不言自明。
“使用了令咒作为瞬间转移的手段吗。”雅各低语,扬眸看向Lancer:“莫非,二位先前就是遭到了教会的追捕?”
“非也。”Lancer只是简短地否认。
“教会的监督者……没那回事了。”胖乎乎的Lancer御主支着膝盖,费力地直起身来,喘着粗气,“所以,你——秋村雅各,就是那个把卡耐基·阿其波卢德杀害之后,跑来了罗马,打算与出身炼金术名家的我,戈尔德鲁夫·穆吉克,抢夺圣杯的死灵魔术师吧?”
他没错过雅各那立时变得僵硬的表情,又飞快地转向一旁,“而你,Caster的御主——虞相雅,出身叛离了螺旋馆和时钟塔的远东家系……Saber的御主,披萨店的打工女孩。”顿了顿,“圣杯还真是会开玩笑……”
“这个大叔……脑子没问题吗?”蕾雅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僵硬而沉默的气氛,脱口而出。
“这叫打肿脸充胖子,或者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该不会是那种擅长活跃气氛的角色吧,穆吉克先生?”相雅“噗嗤”一声笑了,似乎根本懒得理会面前的魔术师先生的挑衅。
[当务之急,是先找出能将此处的所有魔物击杀、破坏殆尽,避免进一步事态的同盟,御主。]
听着Lancer有些无奈的语气,戈尔德鲁夫强撑着气势哼了一声。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啊!但是面前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联手起来的三组主从,让他瞬间感受到了威胁……更不说还躺在地上,危在旦夕的杜尔IV!令人捉摸不透的Assassin与她的御主,究竟还做了些什么?
眼前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形势使他又下意识戴上那层“时钟塔魔术师”的面具了。Lancer沉默起来,片刻后才开口。
“吾等需要能够一式便能将这些魔物击破、击溃的宝具。”
“啊,你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我们需要对军宝具’这样直白的话的,真是温柔呢Lancer。”
Saber嘀咕了一声,重新从鞘中抽出双刃,利落地挽了个剑花。
“很抱歉呐,虽然我可以快速地将很多敌人连续击杀,不过对军宝具——我是没那种东西啦。让我从旁协助倒是可以。”
相雅亦是默默摇头。心知肚明自己的从者并非真正长于战斗,不如说,相比起其他曾经与Caster并肩作战的过去的御主们,自己已经是出人意料的好运气了——毕竟她的Caster在作为神医曾经流芳后世以外,还至少有基础的近身作战的能力。但在竭力维持着对多人的保护术法、还照看着远处的人造人的当下,他是分身乏术了。更不要提对军宝具甚至是对城宝具那种稀罕物了。
一筹莫展间,Rider扬着声笑起来,只见她猛地踩了一脚油门,长驱直入了迎面的龙牙兵大军,随后直直地猛停在众人面前。
狂野的骑乘手法让控制着车行的钢索都发出了不满的啸叫声,她一脚踢开了一旁的两匹还在颤抖着的龙牙兵,露出个明媚的笑来:“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需要个对军宝具程度的小玩意吗?”
“Rider?”雅各猛地惊醒,睁大了眼看向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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