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9. 卡冈图雅自旋/宇宙安宁片刻_FATE:忆印遗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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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的热力,只在片刻间就从坠地开始消散的苍白躯体中迸发而出。灼热的炎息毫无预警地抵达了皮肤表面时,连英灵们都情不自禁地同时“嘶”了一声。

“好碍事!就因为是巨人所以消失的时候非得冒点蒸汽吗!”

联想到某部带来巨大精神冲击的烂尾巨作,蕾雅气鼓鼓地撅着嘴,边大声抱怨着边紧跟在相雅背后,手足无措地躲避着滚滚而来的热力。另一道足以划破耳膜的爆鸣声却猝不及防地呼啸而来——随着精准地从空隙中穿过的飞船一起。

彼此不必再多赘言,只是迅速交换了个眼神,Caster一挥衣袖,一左一右地提溜着相雅和蕾雅一同飞身跳上了Rider的载具。

“好险,法老陛下再迟到片刻,便接不到活生生的人,只能接到三只炙全羊了。”甩了甩手臂,Caster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可怕得很。

一转首,却见浑身狼狈不堪、额头血迹斑斑的戈尔德鲁夫和相对而言情形稍好些的杜尔IV正瘫倒在后排的座位上。一只蔫蔫的圆胖小鸟缩在戈尔德鲁夫的领口中,色彩瞧着有些眼熟——相雅下意识地多瞟了一眼戈尔德鲁夫的前额,果见一撮连翘起的形状都一式的额发。只是眼下似乎因为过度的惊吓,连额发看起来都没精打采,还沾了几滴将干未干的血迹。

几道眼神在戈尔德鲁夫那空荡荡的、不见了令咒踪影的手背上停滞了片刻,很快各有所思地移开去。

紧接着是清脆的一声金属锐器碰撞的动静——都没回头去看,Rider已经柳眉倒竖地骂开。

“你就非得用剑撑地吗!”

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秀上一手以剑技支撑身体的自由落体技术似的,Saber劈手夺过深深扎进了甲板的双刃、稳稳落地,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才收刀入鞘。

“我不趁机扎在你身上已经算克制本性了哦,Captain。”

“早知道就让你烫死在巨婴那里也不来接走你了,双刀的疯子!”

“确信消灭了吗?”蕾雅撇了撇嘴,干脆地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嘴仗。

原本的唇枪舌战顿时都消弭了下去。Archer飘然现身,风衣一角在腿边被仍然涌动着逼近的蒸汽拂动着,他仰头看向天幕中已经开始消退下去的雷光。

“已经无法再感应到‘魔眼’和‘困敦’的气息。白色巨人,确认消灭。”

——也就是说,Archer的御主的最后遗留也已然消逝。念及此处,相雅悄然看向Caster,却见他蹙眉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向自己摇了摇头。她不由得深深遗憾,也露出了一样的神情。

“没动用杀伤性武器可不像你的风格呢,美男子科学家。”Rider俯身去检视摆弄着已经又变了副模样的仪表盘,并不看他,懒洋洋地质询着。

“……”

保持着令人难堪的缄默,Archer向她欠了欠身。Rider也没了调笑的兴致,转过头盯住他的脸看了片刻,交换了个连雅各都不解意味的眼神。

于是此刻,唯独Lancer的身影仍然不见去向。Caster略带疑惑地扬起眉毛,转向Rider。

“看余也没用。一路冲过来的途中,雅各只找到了这两个小倒霉蛋,余就勉为其难地日行一善捡回来了。老爷爷是没了踪影了。”Rider满不在乎地说着,眉头却在不妙地跳动着,似乎正强自在人前压抑着原因不明的恼火。

一旁的雅各不太自在地干咳一声,动了动窝在座椅内的身体。只动一动的功夫都让他头昏眼花,身体晃了一晃。

不动声色地打算遮掩过去,Caster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了面前,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扣住了他的左腕。

“我看您才是Assassin……”雅各翻了个白眼,完全不对着多管闲事的男人假以辞色。抽了两回手没抽动,只得动弹不得地任由Caster两根手指搭上了脉搏,“大夫,您瞧出什么来了?四个月大了?”

Caster皱眉看了雅各一眼。虽然呼吸依旧急促,被这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雅各倒是立时安静下来。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举止。

“这笑话不怎么好笑,下次还是不讲为妙。”放开了手,Caster的表情反而更纠结了,抱肩看着雅各,“现代日本难道根本没有定期体检制度吗?”

“至少对我来说可没那回事。”两缕额发恰到好处地把雅各的双眼遮挡其后,让人全然看不清此刻的情绪。绝佳的掩饰。

与相雅快速交换了个眼神,不用再多说什么,相雅笑眯眯地一手押住了雅各的肩头,一手遮住雅各的眼前。Caster绕到雅各身前,带着一脸和善的表情,变戏法似地推了推手中凭空出现的针管。

等到相雅挪开手,见到针筒上明晃晃的针头,雅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大夫,您有行医执照吗?”

相雅撇了撇嘴。“你会在饿得慌的时候去纠结面包是不是全麦的吗?保住小命才最要紧吧!”

“Rider,救一救啊?”不想打针——这话被雅各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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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有感于令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如芒在背,Rider的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接口,猛地扭过头,击掌几下——色彩的漩涡于周遭流溢只在一瞬,太阳船改头换面成了造像奢侈的加长版轿车。连蕾雅都似乎有些没醒过神来,呆呆地按了按车窗按键。

——然后被恶作剧式的尖锐爆鸣吓得一激灵。

“嗯——以防万一这个功能我就先禁止了,”Rider拉下手刹,望了一眼窗外远处。

——原先横七竖八仰躺在地的普通市民似乎正在动弹。冒着蒸汽的白色巨人残骸也已经消散得所剩无几,街道俨然一副刚刚受了生化武器袭击般的可怜巴巴的景象。

相雅的嘴角抽搐了一瞬,将注意力从还在不情不愿地被Caster打针输液的雅各身上移开。“有想过这种豪车在此时驶过街道,也不比太阳船低调到哪里去的问题吗?法老大人?”

“余可是早有准备。坐在车内的景致是另一回事,在外部看起来,这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抢险车而已。”Rider眨了眨眼,又望了一眼雅各,垂下眼帘。

“明天的新闻该热闹了……该逃离犯罪现场了,船员们。坐稳了!”

◇同一时刻◇

——曾经,在每一次地动的轰鸣时,或许都有过具有边界感淡薄的人士,诞生过这样的好奇:被崩裂的大地所非难的人类,在被崩塌的砖石瓦砾埋覆、甚至被地层的夹缝捕获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灰扑扑的余烬沙砾之间,眼下正有一具这样的躯体在嗤嗤地发出可疑声响,轻微地颤动着。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瘦削得条索分明的脊背中央,正有仿佛要破体而出的、挤压着肌肉纤维的条条凸起——

——“嗤”的声响骤然放大,如同布料被扯碎般的噪音由内而外地爆发,随即便见趴伏在地的男子躯体中央像是被巨力扯开了一个敞口。

白得刺眼的一只手臂从脊背的破口中伸出,接着是另一只——紧接着再是慢慢拱起的另一个脊背。那被扯开的原本的躯体,便渐渐像个被扯得四分五裂、又被粗暴地掏空了填充其内的棉絮的洋娃娃一样,慢慢瘪了下去。一张已经毫无生气却不瞑目的脸上,却还犹自带着一丝纵然四分五裂仍觉欢喜的笑容,更加重了几分诡异。

——最后,从中迈出左脚,再是右脚。男人挣脱开牵扯着脚步的、如脱下的戏袍一般的旧身遗蜕,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已然蜕生之后与先前仍无二致的面孔。

他低下头,仔细地确认着自己赤裸但光洁的身体。

——连一丝从旧躯体中沾上的血液也无,在与Lancer的激斗中落下的伤口也都悄无声息地复原了。

他对这状态基本感到满意,赤着脚站立起来,毫不在意稍微有些刺痛脚底的沙砾,扬起头去确认顶上露出的一线天空。烟雾已经渐渐散去的此刻,露出了渐渐变得暗沉下来、北半球冬季即将入夜时分的天空。

而Lancer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没有目睹这与自己缠斗到了最后一刻的老人的终末,但他大抵能够料想是何光景。而无论是与他心性疏离的Assassin,还是Lancer那实质上脆弱到无以复加的御主,都再未现身。

旧躯的胸膛被那柄罗马长枪穿透的冷冽感还栩栩如生。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胸口,感知着那里快得出奇的搏动。

“十分令人印象深刻……21世纪的人类,敌人,以及余的盟友们。”

男人低下头,端详着摊开的双手,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自言自语——倘若没有句尾的一丝微弱到难以察觉、变了调的语声出卖心迹。

——喧闹的人偶剧目差不多应当结束了。他褪下一层被过去一度活过的人类意识织就的躯壳,蜕生如同褪衣般从容简单。然而他知晓消散而去的是何物。

是旧世界崩塌、肉身已腐坏,与光华一同黯淡下去的意志。

扮演着新的世界中身着法衣、念祷经文的神职人员的,也并非真正的“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是并无躯体、意识只存乌有之乡的旁观者,冷眼看向成群结队的鬼魂,在这圣杯所构的躯体中,如木偶般挥踏着僵硬可笑的死者之舞。

欲望、虚妄——如是感情驱使着死者们的前行。

妒忌、苦痛——这般荆棘缠绕着生者们的道路。

“然而,虽然你们分居两处,如河流东西两岸分隔,本质却并无不同……”

倘若以发展为定础,则无论是虚荣的欲望、还是真实的苦痛,便都会变作无用之人所身具的无价值之物。

“因而,余响应了这并非万能的愿望机的力量。”

想象着两千三百年前曾制作的那枚光滑圆球触及肌肤的冷滑感受,男人将双手捧向虚空,任由战斗过后仍然灼热粗粝的气流划过指缝。

“余将重新称量星球与生命的质量。”

◇第二卷正篇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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