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送信之人,乃是任嘏,字昭先,任旐的儿子。
任嘏早有神童之名,近些年一直在跟着郑玄求学,如今学有所成,郑玄便派他来送信。
郑玄,乃是当世大儒,经学大家,门生遍布天下,腕比蔡邕还大得多。
曹老板可以不给刘备面子,但若是不给郑玄面子,后果会很严重。
加之鏖战许久,将士疲惫,曹老板无奈,下令收兵,退回兖州。
曹老板听说过任嘏之名,又是郑玄弟子,想收为麾下,任嘏推脱要先回去见过父亲,然后便钻进了蔡琰军中。
他爹任旐最近和他书信,把蔡琰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任嘏一个和蔡琰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自然对蔡琰很感兴趣。
因为这些天未参加战事,蔡琰正身着便服书写文书,任嘏入帐见到,顿时面色有些红。
无他,蔡琰太美了。
一头黑发简单用绳子束起,柳眉琼鼻,唇红齿白,让任嘏想起了诗经中描绘的美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任嘏见过蔡司马。”任嘏毕竟是谦谦君子,迅速压下悸动,行礼道。
“昭先不必多礼,唤我昭姬即可。子旟叔父常夸昭先英隽异才,今日一见,方知所言太过谦虚。”
蔡琰看着这位和任旐有七分相似,身高八尺的英俊小伙,微笑地道。
这一笑,任嘏小心脏怦怦跳,面上努力保持不动声色。
“昭姬谬赞了。”
之后,二人相谈甚欢,主要交流的是经史子集。
任嘏是神童、郑玄门生,蔡琰也身得蔡邕真传,又有后世学识,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
曹老板准备撤军之际,蔡琰和曹老板申请了一下,然后带人快马先行,来到了兖州泰山郡的南城县。
蔡琰的大部分童年时光便是在此渡过,因为泰山羊氏,便在南城县。
南城县,出过圣人曾子,文化底蕴浓厚。
此时羊氏的家主,为羊秘,尚未出仕。
但他的曾祖养侵担任过司隶校尉,祖父羊儒担任过太常卿,父亲羊续担任过南阳太守,有悬鱼太守的清官美名。
他的二弟羊衜,已经娶了孔融的女儿为妻。三弟羊耽年方八岁。
蔡邕和羊续关系很好,在羊氏避祸多年。
四年前,羊续去世,死之前和蔡邕约定了婚姻,约定的是蔡琳和羊耽之间的婚姻。
但是,后来历史上蔡琳成了羊衜的继妻,羊耽娶的是辛毗的女儿辛宪英,也是一位有名的才女。
显然,蔡家失势之后,羊家耍了一些手段。
不过即使没有这些,蔡琰也不会同意这种包办婚姻,所以,蔡琰是来退婚的。
得知蔡琰到来,羊氏扫榻相迎。
羊氏大宅,外面看着简朴,但里面颇为奢华,各种名家字画点缀其中。
因而,对于羊续悬鱼太守的美名,蔡琰心中只有冷笑。
家里这么有钱有势,自然不用去贪腐那三瓜两枣。
蔡琰身着红色袿衣,带着任嘏进入羊氏,麾下骑兵则在外面等待。
羊秘夫妇、羊衜夫妇、羊耽一同接待。
“昭姬,多年未见,不仅出落得如此美丽,更兼有文韬武略,想必伯喈叔父在天之灵,亦会颇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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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秘说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蔡琰如今的身份。
“伯珍兄过誉。多年未见,琰对二位兄长亦甚为想念。”蔡琰说道。
羊秘,字伯珍。羊衜,字仲衢。
虽然是来退婚的,但关系还是要维持好的,毕竟以前都是以兄事之的关系。
“琰此来,其一是吾向曹使君推荐二位兄长大才,曹使君特让我来征召二位兄长。”
蔡琰说道,这也是实情,而且历史上兄弟三人都是曹魏高官。
“昭姬如此看好曹使君?”羊衜问道。
他的岳丈孔融可不喜欢曹操,特别是曹操让人杀了边让之后。
因为蔡琰是女子,边让家人传出消息主要说的是曹操和程昱逼死边让,以免边让有死于妇人之手的恶名。
蔡琰心想,我倒是想让你们跟着我干,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于是说道:“曹使君胸有韬略,志向高远,确有雄主之姿。不过,曹使君将有大难,二位兄长若想投之,可先缓数年。”
“如此甚好。”羊秘说道。
“其二,是琰想解除羊蔡两家婚约。”蔡琰直接说道。
闻言,羊家主人都面露震惊之色,连八岁的羊耽都躬直了身子。
“昭姬,此乃两家先父生前之愿,岂可解之?”羊秘沉声说道。
“琰早失母亲,后又失夫君,亡先父,仅余小妹一至亲耳,只愿陪伴左右,望二位兄长成全,琰愿将先父四千书卷赠予二位兄长。”
蔡琰先卖可怜,后出高价。
闻言,羊秘和羊衜对视一眼,很是心动,毕竟蔡琰给的太多了。
“阿姊,吾不要退婚。”这时,羊耽出言道。
他和蔡琳乃是青梅竹马,虽然年幼,但对蔡琳也是心怀暮艾。
关键是姐姐如此漂亮,妹妹长大了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可惜,蔡琳比他大几岁,对他的印象就是个跟屁虫,讨人厌的熊孩子。
“实不相瞒,吾曾问过贞姬,理想中的夫君如何,贞姬对曰,似阿姊一般文武双全者可也。”
蔡琰说道。
“阿姊,要是以后吾文武都比过你,就能娶贞姬吗?”
羊耽小正太问道。
“可。”蔡琰说道。
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但只要羊耽不开挂,他就不可能比过自己。
“吾定为之!”羊耽坚定地道,这可怜孩子还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级别的对手。
羊秘和羊衜听说过蔡琰勇武,又带着骑兵前来,但作为文人他们其实对蔡琰的真正实力一无所知。
就这样,蔡琰成功解除了两家婚约,或者是换成了一个赌约。
用过宴之后,羊衜派出几个书僮,跟着蔡琰一行离开了南城,他们要去誊抄蔡琰答应的书卷。
虽然绕了一个弯,但蔡琰一行几乎和曹老板一起到达东郡的鄄城。
到达鄄城次日一大早,蔡琰主动找上了曹老板,结果还有他人也在。
“哈哈,来,昭姬,吾为汝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陈宫,陈公台。”
曹老板看蔡琰主动来见自己,心中高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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