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珊度带着浑身的疲惫回到休息室。
她径直跌向壁炉旁边的沙发,然后无力地瘫倒在上面。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正在拿尺量魔药课论文的埃里克头都没抬的随口一问。
“罗雯今晚回不来了。”珊度哼哼道。
“她出现在休息室才不正常呢。”
语毕,埃里克长吁一口气:
“论文终于写够数咯!对了,雷诺从家带来一副巫师棋,我和卡修斯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会玩那玩意儿吗?”
珊度默默摇了两下头。
“好吧,今天又是被杀得丢盔弃甲的一天呢。”
埃里克卷起羊皮纸回到男生宿舍。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珊度还躺在壁炉边烤火。
“罗雯……罗雯……”
她失神的反复念叨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看来她真的很累。
……
如果有什么事是罗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感到后悔的,那么对飞天扫帚施放大咒一定是第二件。
罗雯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庞弗雷女士正一圈圈往她脸上缠药布。
“你肯定是被炸药崩着了!”
她从罗雯脸上刮下整片整片焦糊得像木炭一样的东西,全都装在银托盘中。
“炸成这副样子,你居然还活着。”
“幸亏我来的早。”罗雯点头附和。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把你炸成这样?”她摇晃着托盘,里面黑色的炭渣也跟着跳动。
“飞天扫帚。”
“胡说。扫帚好好的怎么会爆炸?”
庞弗雷女士气呼呼的走了,留下罗雯躺在被帷幕隔开的病床上。
罗雯笑了。
她笑自己太莽撞,也笑自己实在是轻视了魔法界的复杂技术。
外表看似结构简单的飞天扫帚,其实内部另有玄机。
现在罗雯推测,在飞天扫帚内部必定存在一套十分精密的魔法结构,以至于被施加放大咒后会由于运转失控而立刻爆炸。
这也很合理。毕竟如果结构不复杂的话,著名的火弩箭也卖不到那么贵对吧?
话说,火弩箭好像要等五年以后才被研发出来呢。
今天这一炸,差不多算是罗雯穿越以来,受过最重的一次伤。
吸血鬼之躯对寻常的割伤和穿刺基本可以做到即时愈合,但唯独难以修复高温火焰灼烧造成的损伤。
用一个词概括,就是耐烧王。
但至少,近乎无法磨灭的旺盛生命力还在。
也难怪庞弗雷女士第一眼看到她的状况时就立刻安排她住院,连背她到校医院的珊度也不敢放进来。
实在是被吓怕了。
今后一定不能作死。即使是探索未知,也该留着自己的命,去做更有意义的尝试。
罗雯四下探听一圈,没听到庞弗雷女士的动静。
于是她掀开被子,摸黑逃出校医院。
今晚是潜入图书馆的好机会。
……
第二天一早,珊度没精打采的走进变形课教室,结果被坐到她旁边的木乃伊彻底吓清醒了。
“没错,就是我。”罗雯拿被裹成绷带葫芦的手打了个招呼:“我的魔杖放哪儿啦?”
“喵?”
蹲在讲台上的虎斑猫见她这副尊容,下意识发出一声猫叫。
珊度连忙把罗雯的魔杖递给她:
“放心吧,没炸坏。”
学生很快就到齐了。这时只听嘭的一声,虎斑猫变作一位绿衣女巫。
“变形术在你们所学的课程当中最复杂,也最危险,就算是我也不敢说能平息你们引发的每一桩意外。”霍格沃兹下一任校长的讲话风格永远很严厉:“所以要是有人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无论他属于哪个学院——我都会请他永远离开教室。”
随后猫猫教授魔杖一点,就把她的讲桌变成一头猪,成功让大家产生了兴趣。
接下来就是复杂艰深的理论内容。
“请同学们拿出笔记,记下甘普变形五大准则……”
罗雯这边只能拿脑子硬记。
除非她把手指挤出血来血书。
不知是不是错觉,罗雯感觉猫猫教授讲到第三准则,不能对魔力物品变形时视线好像若有若无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
讲完注意事项,麦格教授发给学生每人一根火柴,让他们把火柴变成针。
“不涉及生命相关的变形术是最简单的,”她说,“每个一年级学生都应该掌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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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真的很简单吗?
罗雯盯着课桌上的火柴,心里直犯嘀咕。
变大变小之类的魔咒她学得快,一来是因为课本教得详细,二来在她的认知里,一公斤重的铁棍与十公斤的铁块从微观角度看根本就没有区别。与其说她在把物体变大,不如说她在把物质变多。
但火柴本质上是一块木头条,刨除火柴头上的丁点红磷,剩下的主要部分是由纤维素一类的复杂有机物混合成的。
至于针么……
虽然麦格没说让他们变什么材质的针,但削一根木刺出来交差,拿脚丫子想都不可能合格。
日常用到的针不是合金就是金属单质,和有机物的分子结构根本不沾边。
麦格教授要他们完全转变火柴的每种性质,这已经不仅仅是转化元素那么简单了。
也许,只能从魔力的角度出发,用力去“想”让火柴变成针,才能成功。
难哦。
麦格教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厌烦的指导着没头绪的新生:
“约翰逊小姐,要坚定让火柴变化的决心。”
“蒙太先生,你挥魔杖的动作太过粗鲁。”
“韦斯莱先生,火柴可没法磨成针。”
“科尔森小姐!我让你变的是钢针,不是水银!”
全班同学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罗雯那里,只见她的火柴已经变成一小摊反光的褐色液滴,洒在桌子上。
梅林在上,她刚刚可绝对没想变什么水银。她只是恰巧回忆起,金属的良好延展性来自构成它的原子间具有空隙。
想让木头变得像金属一样有韧性,是否应该先扩大木头粒间的空隙呢?
没想到真被她搞成了。
代价是浪费掉一根火柴。
等其他同学差不多都重新琢磨起他们的火柴,罗雯又给她的“火柴”念了修复咒。
结果液滴不但没复原,反而变成了一个金属小人开始抖肩膀跳舞。
今天的问题出在她手上捆的绷带太厚,影响精准的比划手势。
好在麦格教授又给她发了根新火柴。
临近下课时,罗雯总算让她的新火柴变成一根两头尖,中间宽,而且有金属光泽的小棍儿。
如果一样东西形状像针,外观像针,还能当针用,那它就算是针吧。
况且教室里只有罗雯变出来的东西最像针。
可惜麦格教授没有给斯莱特林加分,珊度因此有点闷闷不乐。
她坐在那儿,摆弄着罗雯意外造出的金属小人。一根先被擦着火,熄灭后又被撅成两截的火柴棒委屈的躺在桌子上。
弗雷德迈着大步走向教室门口。
“嘿,弗雷德,你是不是也不太开心?”
珊度找到由头问道。
“嘿,你听谁说的?我可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
他扔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直接走出教室。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情确实不太好,大概……比抽水马桶被亲妈没收那次还严重。
珊度用求助的目光盯着另一位韦斯莱,但乔治跟在弗雷德后面也没说什么。
格兰芬多的学生很快走光了。
“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珊度用无助的声音自言自语:“分院前我们约定过要一直做好朋友,怎么才过去三天,一切就都毁了?”
“因为格兰芬多的野蛮人都不可信!早在列车上我就提醒过你的!”
卡修斯没好气的说。
说完,他还心虚的回头一瞟,好像生怕麦格教授折返回来取东西。
“你闭嘴。”
卡修斯气鼓鼓的走了,留下雷诺、格拉哈姆和埃里克几人面面相觑。
“我只想说个事实。”走在最后的埃里克临出门时补充道:“在我们上过的课中,只有格兰芬多的院长没给罗雯加过分。”
他走时带上门,现在变形术教室里只剩罗雯和珊度两人。
“埃里克说的不是事实,因为飞行教练也没给我加分。”
罗雯本来打算拍拍珊度的肩膀以示安慰,事到临头改成了讲冷笑话。
原因无他,怕手疼。
“罗雯。”
“嗯?”
“你总是什么都明白,所以请你一定帮帮我,告诉我。”
珊度抬起头,眼眶里已经有两滴泪珠打转:
“你说,韦斯莱兄弟怎么突然不愿意陪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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