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声音淡漠,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情绪。
但落入严沛之耳中,却重如万钧,压得他直不起身来!
虽然两党明争暗斗,争权攘利,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但表面功夫依然做的很足,班序有伦,不失其度,维持着朝廷最基本的秩序。
而这句“乱党”,却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掉了!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让皇后心中非常不满!
严沛之也是郁闷至极。
他怎么也没想到,蛮奴的案子还没过去,陈墨竟然又立下如此大功。
自己的失利固然难受,但敌人的成功更是让人揪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几番对比之下,格外凸显出己方的无能!
“殿下……”
严沛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出声打断,“严大人身为朝廷肱骨,事务繁忙,便不要在此虚掷光阴了。”
“希望下次再来,能给本宫带来一点好消息。”
三言两语便下了逐客令,似是连听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微臣告退。”
严沛之灰溜溜的起身向外走去。
本想拍个马屁,结果拍在了马腿上,把自己踢的鼻青脸肿……
陈墨……
怎么每次都是他?
难道这人是老夫命中克星不成?
……
严沛之离开后,大殿陷入短暂安静。
躬身站在一旁的蟒袍老太监低声道:“殿下是不是对严大人太过苛责了?”
这两件事,归根结底,和严沛之的关系并不大。
只不过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
皇后冷哼了一声,“严家最近和亲王府走的太近,见风使舵的老油条,早就该敲打敲打了。”
说到这,她语气微微一顿,“不过本宫倒也没想到,那个陈墨竟有这般能力……陈拙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老太监说道:“奴才去打听了一番,这个陈墨如今在天麟卫声望颇高,不仅实力暴涨,性格也和以往判若两人……”
“实力骤然提升,可能是有奇遇,但人的心性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既有锋芒,也有胆略,这种人注定不会默默无闻。”
“此前应该是在刻意藏拙。”
皇后摇摇头,说道:“可惜,却是背明投暗,跟了玉幽寒这个妖女。”
老太监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整个天都城,也就皇后娘娘敢当众叫玉幽寒“妖女”,他可没那个胆子。
“那这次诛杀第十天魔,殿下打算……”
“当然要赏,而且还要重赏!”
“玉幽寒能给他的,本宫一样能给,并且给的更多!”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靠着冷血手腕维持的忠诚,能有多牢固?”
“退一步说,就算拉拢不来,也可以挑拨他们的关系……以玉幽寒的性格,只要怀疑开始,罪名就已经成立……”
说到这,皇后似乎有些倦了。
凤体轻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舒展腰身,在屏风上透映出曼妙曲线。
老太监垂首而立,目不斜视。
“三司六部一群废物,什么事都要本宫费心。”
“欢儿,来给本宫按按身子,最近真是乏累的很……”
……
皇城门前。
一个俊朗男子离镫下马,大步走来。
门前披坚执锐的侍卫刚要阻拦,看到男子手中闪过的紫牌,脸色顿时一变,急忙单膝跪地行礼。
“不愧是娘娘,真有牌面啊。”
陈墨摇头感叹,抬腿步入皇城。
从通凌县回来后,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司衙,而是直接来皇宫面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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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工作是一方面,潜意识里,也是在躲着厉鸢——
这女人不仅思想出了问题,身体也出了问题!
好感度居然越打越高!
想到被他打成重伤的顾蔓枝,屁股被抽肿的厉鸢,以及被红绳捆住的贵妃娘娘……陈墨有理由怀疑,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艾斯爱慕!
嘶,孩怕!
“不过话说回来,白嫖奖励还是挺爽的,距离下一阶段也只差最后1点……”
“要不找机会再抽她两巴掌?”
陈墨捏着下巴,暗暗思索。
……
轻车熟路的来到内廷,让宫女进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许司正,好久不见。”
陈墨挥手打着招呼。
“哪有好久,明明前两天才见过。”
许清仪神色冷淡道。
陈墨嘴角翘起,笑眯眯道:“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不到许司正的日子里,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所以在我心里,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这人,又在胡说些什么?”
许清仪柳眉一竖,愠怒的瞪着他。
这人越来越放肆了,口无遮拦,竟敢当众轻薄于她!
可看到那张唇红齿白的俊秀脸庞,心里却没来由的一慌,急忙低下了头。
回想起上次娘娘沐浴时问她的问题,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
“娘娘该不会是想让我和陈墨……”
“不行,绝对不行!我就算死都不会同意的!”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陈墨挑眉道:“开个玩笑罢了,许司正不会生气了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许清仪哪里还会上当?
当即摇头道:“我没生气!”
“我不信。”
“啊?”
“除非你笑一个。”
“陈墨你别太过分……”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令牌,许清仪表情僵硬。
沉默许久,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哈、哈哈……”
“笑的不太自然,下次注意。”
“……”
来到寒宵宫,陈墨走入大殿。
望着他的背影,许清仪咬牙跺脚,挥舞着粉拳,眼中满是嗔怒。
“讨厌的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
大殿内弥漫着清淡如兰的馨香。
几次入宫,陈墨发现玉贵妃是从来不用焚香的,这股香气,完全是无垢玉体自然散发出的芬芳。
上次足疗之后,香味在手上残留许久,他都有点舍不得洗手了……
奇特的是,在足疗的最后时刻,那股清香突然变得馥郁润泽。
好像一场滂沱大雨过后,满树盛开的桂花……
“找本宫何事?”
玉幽寒淡淡道。
依旧是一身素色常服,背对着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周身有玄之又玄的气机涌动。
明明近在眼前,视之却格外遥远,仿佛高悬于九天之上的明月。
玉幽寒在修炼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扰。
除了许清仪之外,只有拥有紫鸾令的陈墨是个特例。
“当然是来爆金币了……”
陈墨暗戳戳的想着,脸上神情苦涩,声音颤抖道:“娘娘,您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卑职了!”
玉幽寒侧过臻首,青丝散落一缕,歪头看他的样子竟然有些呆萌。
“哦?”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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