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贵跟在鲁智深后面一路急行,寒冬腊月,硬是走出了一身大汗。
再看鲁智深面色不变,额头上半点汗珠也没。
“大师,我们这是去往哪里?”朱贵发现鲁智深走的方向和昨天探路的方向不一样。
鲁智深头也不回的说道:“林家娘子现住在张教头家里,在安业坊那边,不然那里能安稳过日子。”
朱贵一时间有些抓瞎,另外一组去的是原来林教头的家里,注定是找不到人,现在没有办法会合,如何是好。
正在捉急的时候,旁边的人说话了:“掌柜的,我先去找他们,然后在酒店集合?”
朱贵感觉还是有些不周全,正在思量的时候,鲁智深说道:“嗯,你们先去收拾行李,这边不宜人多,收拾些细软就行,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鲁智深这边写东奔西跑,得以保全身,主要得益于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
小厮看到朱贵点头,拔腿也去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次出门办事,带的人还是有点少,最主要的是没有据点,不熟悉情况。
这次回去要给哥哥提个建议,在这里开家酒店,打探情报。
天子脚下无秘密,说的就是汴京城里的事情。
街边巷尾,贩夫走卒,谈论的都是朝堂之事,什么那里遭灾了,那里有山贼,朝堂上的诸公今天又吵架了。
要是在这里扎下根,以后朝廷出兵剿匪,也不是探听不到。
一边走,心思一边乱转,
同时在打量四周的街巷小道,看哪里适合躲藏,哪里适合翻墙逃生。
一路急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巷口。
鲁智深对朱贵摆了摆手:“你把信件给我,等下我去屋内,你把门口那个盯梢的给引走。”
时至今日,高衙内还派人在这盯梢,实在是贼心不死。
按照这个趋势,要么林娘子被得逞,要么自杀身亡,没有第二条道路可选,
想到这里,怒上心头起,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何折磨人,恶心人的行径天理难容。
“大师稍等,我去结果了他。”朱贵从腰间掏出牛耳尖刀。
鲁智深笑了笑,到了这里才认可眼前此人:“不可因小失大,救人要紧。”
朱贵这才清醒过来,面色微红:“大师提醒的对,差点耽误教头大事,留他们一段时间狗命。”
从怀里掏出信件,递给鲁智深。
然后,又去旁边店铺打了一壶酒,仰头灌了两口,紧接着又撒了一些在身前,
晃晃脑袋,提着酒壶,迈着散乱的步伐朝前走去。
砰。
“哪个不长眼的挡我道路!”朱贵故意撞到盯梢那人身上。
盯梢的人看眼前之人,醉醺醺的,本来心中就有气,高衙内让几人天天在此盯梢,这都多久了,如此寒冷天气,一口热酒都喝不得,还被酒鬼碰撞,这哪里能忍。
直接揪住朱贵的衣领:“不长眼的泼才,我也敢撞,整个汴京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
朱贵斜了一眼,迎头就是一拳:“老子烂命一条,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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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就跑,盯梢人拔腿就追,这个林娘子半年都没出门,有什么可盯的,
势要把今天的火气给消掉。
鲁智深看两人你追我赶,渐行渐远,这才上前敲门:“教头,教头是我,鲁达。”
敲门声音急促,连敲三次。
木门才缓缓推开,一个面容憔悴的老者探出头来,看是鲁达,连忙请进屋内:“大师,何事至此?”
鲁达进到小院内,伸手掏出信件:“张教头,长话短说,这是我那贤弟信件,先请阿嫂看过再说。”
张教头急忙接过信件,跑到屋内,上到二楼,把信件递给自己女儿:“贞娘,这林冲的信件,鲁大师送来的,你速看。”
说完,就蹬蹬蹬连忙下楼。
把鲁智深引进屋内,泡了一杯热茶:“大师暖暖身子,为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受累了。”
“教头哪里话,我和林冲一见如故,本该如此,这次是梁山泊那边派人过来,说是林贤弟又在沧州闹出来人命,现在哪里落草,看看家里情况,实在不行,一起去哪里避难。”鲁智深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一口气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张教头闻言,脸色未变,并不慌乱:“怪不得这段时间门口骚扰力度有所减弱,看来也是有了些许顾忌,不过估计撑不了太久,我等小民身单力薄,如何对抗啊。”
就在这两句话的功夫,楼上下来两个女子,林娘子在锦儿的搀扶下,急匆匆的下楼而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爹爹,大哥来信了!”
“怎么说?”张教头也知道时间紧迫。
林娘子缓了缓神:“让我们跟来的朱掌柜一起走。”
这下差不多对上了,就差一个朱掌柜。
鲁智深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刚才朱掌柜把门口盯梢的人吸引走了,我们的时间不多,还请张教头和阿嫂,早做决断!”
张教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他不是毫无经验的小白,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大概率回头路可言了。
可是,自己就这一个女儿,现在就有退路可言吗?
“爹,我愿去,再这样下去,女儿情愿去死。”林娘子跪倒在地,这半年来,她也是备受煎熬,天天提心吊胆,这样的生活,她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张教头又朝旁边的锦儿看去。
锦儿连忙说道:“小姐去那我去那,本就孤身一人。”
这么长时间的不离不弃,主仆二人也建立起来,远超主仆的情谊出来。
张教头对着鲁智深点点头:“大师,稍作片刻,我等去收拾一下。”
说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教头就背了两个包裹出来:“早就收拾差不多了,防着那天逼不得已,就只能打杀出去!”
林娘子和锦儿也就带了一个小包裹,衣服也换了一身更加简洁方便的襦衣,黑色,朴素简洁。
鲁智深笑着点点头,暗自佩服,不愧是积年教头,处理事情老练许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呼声:“大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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