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朱高爔认为徐妙锦所讲的事大有可为，让她安排人手尽快做起来。

“等以后景彦长大了，书店肯定是要交给她的，每年的红利，我和景彦，四六分成，我分四成，你看怎样？”

这才是徐妙锦最关注的核心点。

她是担心，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两手空空。

“景彦这么小，离不开你的照顾，你忙活半天，为什么要少分？”朱高爔笑问道。

“那就一人一半”，徐妙锦嫣然一笑，爽快地说道。

正在此时，徐景彦醒了，大声哭着找姑姑。

沐雪产后虚弱，徐景彦从出生就一直是徐妙锦带。

徐景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爹娘，而是姑姑。

徐妙锦急忙跑进去哄。

朱高爔带着有燉回休息室，让黎辉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他和有燉。

“是不是有事要说？”有燉见朱高爔神色肃然，坐到他身边问道。

“哥哥知道，你把王位传给了谁吗？”朱高爔一脸正色。

“自然是嫡长子”。

祖父定下的规距，若无朝廷同意，谁都不能擅自打破，朱有燉也不例外。

朱高爔缓缓摇头，又问道：“如果没有儿子呢？”

朱有燉的内心悚然一惊，他从未想过此事。

怎么会没有儿子呢？那么多妃妾、宫女，何况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世子妃已经有孕在身。

他一向最看重子嗣，即使对妙锦情深如许，也没耽误和世子妃生孩子。

“谁继承的王位？”朱有燉沉重地问道。

“是有爝”，朱高爔答道。

因为朱有燉没有儿子，故而周王朱橚的第四子朱有爝继承王位。

朱有爝的生母是朱橚的夫人胡氏。

朱有燉沉默许久，方开口问道，“弟弟认为，是什么原因？”

“哥哥和五叔一起被废为庶人，被流放去云南的时候十九岁，当时一家人穷困万状，多次濒临生死边缘，哥哥又是至孝之人，也许是那个时候损伤了身体”，朱高爔没有妄下断语，只是猜测。

“五叔的次妃周氏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在流放的第二年，哥哥的八弟有爌出生，可想而知，当时一家人吃了很多苦”，朱高爔进一步补充道。

历史上，有燉仁爱宽厚，诚心向善，临终前，向明英宗朱祁镇上奏疏，请求免除妃嫔殉葬。

虽然，由于英宗的诏书到得迟，传旨使者到达周王府时，有燉的正妃和几位夫人已经殉葬，不过，朱祁镇因此受到启发，弥留之际下旨废除殉葬。

正因为有燉才华出众又心怀慈悲，是专心做事之人，朱高爔才对有燉信任有加，并愿意与之深交。

对于有燉而言，没留下子嗣，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他的内心起伏波动，难以平静。

朱高爔看得出他很伤心，忙出声安慰道：“哥哥，事在人为，建文削藩绝不能再次发生，你和妙锦成亲后赶紧生个儿子”，朱高爔停顿了一下又说，“哥哥，成亲前，菜园和王府的宫女，哥哥有喜欢的，随时可招她们侍寝”。

朱高爔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不夹带任何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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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燉知道朱高爔是一片好心，只不过，他虽盼着生儿子，却也不是滥情之人，不是随便找个女子，便能和她发生肌肤之亲。

男女之情，得看缘分，双方看对了眼才行，急不来。

“还有妙锦，终生未嫁，不知道中间经历了什么”，朱高爔说着抓住朱有燉的手，“所以，哥哥，你要保护好妙锦，安安稳稳地成亲生子”。

“没有出嫁？”朱有燉紧皱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朱有燉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我担心太孙对妙锦并未死心，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朱高爔认真地说道。

“我会小心的”，朱有燉感激地点点头。

“以后，让函风、函岭随身跟着妙锦吧，他俩身手不错，遇到危险能派上用场，再派两名暗卫保护，绝不能疏于防范，让太孙有机可趁”。

朱高爔要竭尽所能保护妙锦的安全。

一旦妙锦出事，他和有燉之间，必然像一根刺插进肉里拔不出来，时不时隐隐作痛。

男人之间的争斗，没必要危及女子。

朱有燉感动到无以复加，正要说些表明心迹的话，黎辉匆匆进来，走到朱高爔身边低声道，“二爷过来了，有急事儿”。

黎辉说的是朱高煦。

朱高爔的这位二哥，向来爱面子，不愿硬挤到朱高爔和朱有燉中间凑热闹，因此他们谈事的时候，很少过来打扰，除非有重大发现。

“快请二哥进来”，朱高爔催促道。

朱高煦风风火火地快步进来，走到朱高爔身边，“老四，出事了，朱允炆那小子派了锦衣卫监视咱们”。

“怎么发现的？”朱高爔并不意外，他早料到朱允炆有此一举。

“吴良找了几个可靠的人当暗桩”，朱高煦急吼吼地说道，“老四，要不你跟祖父说说”。

“先继续盯着吧，也许是太孙派来保护咱们的呢”，朱高爔看向有燉笑着说道。

“他能那么好心？”朱高煦撇撇嘴，见朱有燉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其他的表示，知道他们要私下商量，不想自讨没趣，说了句“你们快点儿想辙”，便抬腿出去了。

朱高爔从魏国公府出来时，徐增寿趁别人不注意，告诉他正在想办法。

看来，还得再等等，待可靠的内侍到位后，简单培训一下，再展开调查。

来而不往非礼也，是时候朱允炆增添点危机感了。

“妙锦说，徐都督最多能再找四五名内侍，三保和亦失哈，再加上函书、函月，互有分工，差不多人手也够了”，朱有燉分析道。

“万事俱备，岳父那边的人手一到，就让亦失哈开始查”，朱高爔喝了口牛奶，又说道，“三保还是先跟着我，不掺和这些事”。

“济熺哥哥明天进宫，他在宫里若是缺人手，暂时先让亦失哈过去”。

说到这儿，朱高爔坏坏地一笑，“太孙哥哥知道亦失哈是我的心腹，肯定有所提防，到时候就看济熺哥哥如何见招拆招了”。

朱有燉闻言一笑，“他忙他的，咱俩得抓紧学，帮祖父分担压力”。

朱高爔点头称是，就算有燉不提醒，他也清楚，眼下，尽快学会独立批阅奏疏、熟悉政务处理、了解并接触文武百官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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