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斯塔森村的深林边缘。
徐扉半蹲在草地上,紧闭双眼。
他集中意识,调动体内能量集中于指尖。
手指舞动间,于身下地面快速刻画出一个简单的七芒星图案。
几秒钟后。
图案上的怪异纹理逐渐亮起,散发出微弱的波动。
嗡。
以七芒星为中心,阵阵无形的能量波辐射向四周,转瞬间便覆盖了方圆两公里的地域范围。
“噼咕?”
打盹的野生噼咕鸟抖了抖毛,恼火看向某个方向。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大中午的打扰它午睡,着实可恶。
“嘎?”
鸭头鱼从水面探出大脑袋惊恐的瞪起独眼。
在这个春暖花开万物生长的季节里有很多天敌出没,整不好就会成为他人的午餐。
“呜嗷?”
一只长有雄狮般鬃毛的小兔子发出愤怒的嘶吼。
祖先的荣耀不可辱,拥有狮王血统的它,就算被吃掉也要咬断挑衅者一条腿。
“噗噗?”
双足站立的大个子青蛙,小心翼翼四下观望。
啥情况?难道有猪蝎强者降临?
“嗯昂?”
蘑菇干啪嗒一下,从蘑菇怪肥嫩的触手中滑落到地上。
它默默扎根进土里,再次变回一颗普通的蘑菇。
这一刻,能量辐射范围内的所有生命体,都疑惑望向徐扉所在的方向。
这是一种源于本能的感受,那边有人正在明目张胆的窥视他们。
“呼,看样子暂时安全了。”
徐扉松了口气,附近全是战斗力比自己低的生物,不足为惧。
话说那边有只噼咕鸟要不要抓回去填充家禽?
自顾自摇了摇头,想想还是算了,先完成此行的目的优先。
从储物袋中拿出五尺苗刀,徐扉走向附近最大的树木挥刀砍去。
继丹霞峰之后,徐扉再次使用了那个由于太过鸡肋而导致连名字都没有的广域探索魔法。
随着修为的提高,魔法的覆盖范围已经达到了方圆两公里左右。
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无感吧。
这个破魔法探索到生命体的同时,对方也会瞬间发现你。
范围大了,代表着危险系数也更高了。
如果刚才扫描到了猪蝎之类的猛兽,他当场就撒丫子跑路。
三个小时后,徐扉装满了一储物袋树干树枝,怀里抱着一只躺平的噼咕鸟飞奔向村庄。
……
河畔边的青草地上,如往常一般响起了动听的歌声。
婗丽雅哼着轻歌小调,手中编纂着未完成的针织物。
清风拂过发梢,带来的丝丝冰冷之感让人浑身清爽。
和母亲一样,她从小就很喜欢这里。
苍蹲在河水边,身旁放着一个水桶。
他将一只没见过的小软虫拴在自制土杆上。
用力一挥,钩子飞入河里。
苍对自己的钓鱼技术十分有自信,想着晚上吃顿新鲜的烤鱼也不错。
最近的伙食,不是噼咕鸟蛋,就是徐扉拿出的卤制品,吃的有点想吐……
“哎呀…我去!嘶!”
阿朱盘腿坐地,手指上闪烁微小电弧。
颤巍巍的靠近手机type-c口,试图进行充电。
可能是昨天才刚刚学会的缘故,操控上有些不熟练导致时不时电到自己。
虽然这种最简单的能量转化连魔法术式都不需要,可阿朱毕竟没有开解没心锁,初学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呼噜…呼噜……”
轻微的鼾声混入风声与水流声中,徐扉枕在一只圆滚滚的噼咕鸟身上呼呼大睡。
黄昏时分的河风有些清凉。
倪丽雅便将刚织好的毛绒围巾盖到了他的肚子上。
红脸帕克羊的毛绒非常细腻,制作成的针织物轻柔而保暖,深受人们喜爱。
倪丽雅平时会进行一些此类劳作,从而跟村里换取少许粮食。
连续砍伐三个小时,还抓了一只鸡回来,徐扉有些疲倦。
刚刚躺在草地上,听着倪丽雅悠扬的歌声感觉很惬意,于是很快便睡着了。
一个不切实际的恶梦侵袭脑海……
睡梦中,徐扉三人离开了斯塔森村。
在村民们不舍的告别中,他们跟随商队跋山涉水一路远行,终于抵达了西古尔德境内。
梦中的徐扉很傻,他直接找到当地的贵族说明身份,希望贵族能够帮忙联系皇室。
没想到贵族却起了歹心,抢走了三人的储物袋后,将他们关进昏暗的地牢中严刑拷打,想要进一步获得地星的知识与情报。
几经波折之后,徐扉舍弃了阿朱和苍独自逃离出来。
从此以后,他东躲西藏再也不敢相信任何权贵势力。
三年过去了,穷困潦倒的徐扉终于抵达帝都。
繁华的城塞,富余的民生,威武的军队。
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没有身份、实力、权势、金钱的他连进城都不被允许。
每日徘徊于城门口,期盼着蕾音出行时能够发现他。
年复一年,春去秋来。
十年后。
曾经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帝国高贵的皇女殿下,终于迎来了她的婚礼。
盛大的游行车队驶入城门。
富丽堂皇的车驾上,蕾音身穿纯白色婚纱,坐在那里露出温婉而含蓄的笑容。
战争已经结束,威武不凡的第七皇女终于卸下了沉重的铠甲,迎来了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欢呼雀跃的人群当中,徐扉揉了揉双目浑浊。
他木讷的望向蕾音,内心早已麻木。
时光荏苒,朝思暮想的少女已经长大成人,走向圣神的婚礼殿堂……
而他早已泯灭于人海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啪!
一个大嘴巴拍在脸上将自己打醒。
徐扉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来,震惊无语。
刚才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在做恶梦,无奈之下,只好抽醒自己了……
“唉,我去?扉哥你干啥?自虐吗?”
阿朱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做了个非常操……那啥的梦。”
徐扉揉搓着脑门,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看到倪丽雅正一脸担心的望着他,于是又赶紧憋了回去。
“唉,兄弟我懂,前两天我也做恶梦来着,老痛苦了。”
阿朱拍了拍徐扉的肩头,感同身受。
最近他也没少做梦,家乡、亲友、被怪物追杀……伤心的害怕的都有。
反倒是能够帮他减压的异世界二次元风美女们一个都没梦到。
“阿朱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徐扉眼神涣散,突然间有点迷茫了。
梦是假的,可映照出来的内容……
难道不正是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担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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