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洲以为犯了田氏的忌讳,当即便要捏起轻身术离去,却见两个修士齐齐从高塔中瞬息而至,修为显然比吕云洲高得多。
“你们二人想做什么,我和田氏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吕云洲话音刚落,术法更快,御剑术顷刻便要使出。
哪成想,两个修士修为极高,不见有何动作,便让吕云洲手中的铁剑收回剑鞘,而后神色恭敬地对吕云洲抱拳道:
“道友勿忧,吾等二人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道友一句,是否真的姓田?”
吕云洲眼神明暗不定,脑海里瞬间几种想法盘算而过。
该用田其荣的名字还是吕云洲名字?看这中都田氏的实力,怕是我隐瞒,若真是想弄清我的身份,怕是他们也有办法直接从我的神识中抽魂出来,隐瞒想必无用。
再看这两个修士,修为皆在我之上,挣扎怕是无用,不如徐徐图之。
吕云洲脑海内不过瞬息之间已有计较,当即神色如常,反倒有几分豪气,“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田其荣。”
“原来竟是田道友,三公子田珩有请。”
说是请,但吕云洲压根没有拒绝的资格,只得在二人的领路下前往那座满是仙家气象的高塔,塔内随处可见的各样装饰品无一不出乎他的预料,端的是仙气飘飘。
吕云洲甚至暗自琢磨着,若是能寻个机会带上一两样,怕是回宗门都可换来不少嘉奖与宗门奖励。
高塔内别有玄机,吕云洲跟着两个修士穿过一个泛着微光的青铜大门后,发现里面赫然已经有八九个人端坐于高台之上。
局中之人,吕云洲抬头凝视,却发现如看到迷雾一般,压根看不清脸庞,只是听到其声音霎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
“台下之人可是田姓子弟?”
虽然眼下局面无法掌控,后背都已经有几分惶恐之下的颤抖,吕云洲却还是强行控制着脸上神色,朗声道:
“正是,在下闾山地界人士,田其荣。”
“闾山地界……,哈哈”,吕云洲的回答引来了阵阵嘲笑,他们还以为此人是中土世界里的田姓之人,没想到竟然出自于化外之地。
吕云洲内心虽然不满,脸上却反而有种“便是我身处闾山,也未低人一等”的豪情。
他故意大胆地扫视着高台上的诸人,见到那个在高塔之外被修士们追捧的三公子田珩此刻不过坐在高台下最低的座次。
居中之人看到吕云洲此举,只是一声轻哼,高台上当即鸦雀无声,高台下的四大修仙宗门的内门弟子也立刻躬身抱拳。
“好,虽形势不利而声色不改,我田姓子弟正该如此。”
“算起来也有一百年没有田姓之人来中都城了,田克秦,便由你给这位田其荣交代规矩,让他见识下我田家气象,而后由其自行决定去留。”
话音一落,吕云洲边上便出现了个身穿黑衣、体型不过常人一半、身形佝偻的老人。
“老奴领命。”
他看似颤颤巍巍,实则步伐极快,当即领着吕云洲离开了这处田氏议事堂的结界。
走在路上,田克秦边走,声音边响彻在吕云洲的耳畔。
“我们中都田氏,乃是天下田姓的魁首,凡是田姓之人到达中都城,皆可凭借修为获得奖励抚恤,以壮田氏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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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竟然如此大方?”
“于田公子你而言是大方,于田氏而言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这边请,此处是田氏旁系弟子领用奖励抚恤的镇秦阁。”
吕云洲之前还是猪肉荣的时候,在铁尖山开猪肉铺时便见惯了各种人,在赌坊里更是靠着心机坑害他人,历来善于察言观色,倒是比其他田氏中人更为敏感,察觉到田克秦在说起镇秦阁时语气有几分波动。
不等他细想,走进镇秦阁内,各式法宝、丹药、符箓、功法就那么规整地陈列于玄石架上。这些玄石架的边侧都标记了不同的境界,诸如凡俗、练气、筑基、金丹、具灵等不一而足。
在田克秦的介绍下,吕云洲才知道田氏历来被大儒赞誉为仁义守信,善待亲族。
唯独有个规矩,凡是留在中都者,虽也可领取奖励扶持,但只能领取同级别的,而愿意去往他处历练,则非但奖励扶持可以领取双份,还可跨阶领取。
“田公子是要留在中都,还是要老奴送你回闾山?”
“自然是闾山”,吕云洲依旧“记挂”着秦风,自然不会选择留在中都。
毕竟中都虽好,但跳崖之仇难报。
田克秦点了点头,却是沉声道,“既是如此,依照中都田氏的规矩,你既然已经是练气境中期,便可以选择至高为筑基境的法宝、丹药、符箓、功法各两份。”
“只不过听闻我是田姓,便如此大方?敢问前辈,如此做法,岂不是会有很多浑水摸鱼之辈?”
“称我老奴即可。田公子有所不知,在这中都城内没有人可以骗得了田氏”,田克秦对田氏的手段相当有信心,全然不把吕云洲的疑问当回事。
待吕云洲根据自己的功法特点和御剑宗的短缺之物进行选择后,田克秦手掌一张,袖中便有乾坤袋浮现,那些物件被悉数收纳其中。
而后之事,不需多言,不外乎田克秦介绍中都风土人情与天下局势,而后送其到大城的传送大阵。
需知天下大城二十有四,每座城池之间皆有上古大能布下的传送大阵,能够瞬息万里,但催发起来至少得十二位具灵境修士联手催动方可实现。
而眼前这位自称“老奴”的人,不过一人便可直接打开传送大阵。
吕云洲这才知晓这个看似普通的仆人,竟然修为如此惊人。当吕云洲被送至最近的岭南之后,田克秦又以缩地成寸的术法直接将其送进了闾山境内。
中都城主府,田克秦在田氏家主田振南门外恭敬地汇报一路上对吕云洲的看法,“启禀家主,田其荣此人性格沉稳,心机似狼,不可多得。”
“狼好啊,狼好啊,现在府里这些狼其实不过鹿罢了。闾山要大乱了,这头狼去,刚好啊。田其荣之事我自有安排,你退下吧。”
玉贝纱帘之内,田振南脸色阴晴不定,“到底是谁?怎么把闾山那一脉田姓送回来?这是要重塑天罡了?”
“便是回来又如何,多少年了,自有大儒为我这一脉辩经。”
田克秦佝偻着身子,在那翠玉铺就的走廊里行走,遇到每一个田氏子弟都态度恭敬,“老奴”之声不断。
行至无人处,田克秦的半边脸陷入黑暗中,整个人泛起涟漪,唯有无人听到的低语传出:
“真把混乱当做阶梯?这一次,倒要瞧你田氏到底是雀占鸠巢,还是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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