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昏君!昏君!”随着“哗啦啦”一阵巨响,苏澜将一大堆鸽信,还有笔墨纸砚、镇纸、书籍、图纸、摆件一股脑扫到了地上。所有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前来浙江秀洲平湖送鸽信的殿州悦客来的掌柜,外号“神行太保”的向练也吓得变了脸色。他是六皇子诚王殿下的人,活了几十岁,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咒骂当今圣上!
不过,老鸦城陷落,原品字形互为犄角、互为屏障的陇东三座重城,只剩下平凉、庆阳孤悬前突,还被西戎割据,且各被重兵团团围困!战事紧要关头,皇上居然下旨千里之外的东南海疆苏瑞尚将军率军驰援!理由竟然如此奇葩:想看看特战队的能耐!这还真是,昏……
而且,兵部经略司负责陇东军饷、兵员、粮秣、药品、军械、车马、民夫后勤的转运司,正使是永昌伯府嫡次女苏婉的夫婿、定西伯宁辉的侄女婿鲁泰;副使是原兵部给事中彭昧!鲁泰是永昌伯府的心腹,彭昧是浙江将军洪广的马前卒!两人又都是四皇子的附庸,这不是借粮秣、兵马卡住苏瑞尚将军的咽喉吗?这场仗,凭你有三头六臂也是枉然!皇上不知被谁下了蛆,竟然出此昏招,这简直就是要将军的命!还真是,昏君!
“县主,我们四月一日接到鸽信。因为军情重大,立刻报告给了将军!将军让我连夜赴秀洲给县主您送信。我昨天本应到达平湖,可在龙滩见到县令陈弥,他说县主已经动身回到福建。我转头就走,跑了三个时辰,恰好遇到尤胜族长带人押运青石,我上前问路,才知上当!”
苏澜眼波一闪:“陈弥县令明知我们在平湖,竟然骗说我们回了福建!看来,我们因为晒盐场的事情得罪了这位县令!他这是挟私报复!”
“小人!”杀四气呼呼地道,“县主,今日已是六日,我们该当如何?”
“当然是日夜兼程回殿州!”苏澜问道,“向先生,您现在有信鸽可用吗?”
“有,专为县主准备的!”向练赶紧道。
苏澜起身道,“卞大人、李苦叔留在平湖,吉发却是要回到殿州。我答应过唐宇大人,借用吉发几天的,他那里晒盐离不开他;我也需要他坐镇金银滩,给我盯牢我们的盐引、运输等大事!”
苏澜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收拾行李。杀四还让驿站派出伙计,给平湖县令和尤胜族长送信。
半个时辰后,行李收拾好了,苏澜的鸽信也写好了。有给杜诚的,有托他转给南阳、真定的。
苏澜跨上马背,带着人马风驰电掣地向福建冲来!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苏澜最初的烦躁不安也渐渐消失,越来越镇定,越来越平静。既然不能改变父亲驰援老鸦城的命运,那就顺势而为,纵横绸缪,搏出一番天地!
对父亲属下战力,苏澜从未怀疑!尤其是近一年来,随着特战队和水师的成立,殿州卫兵的军事演习就从未断过!无论是前线指挥技术,还是军事地形学,野战生存技巧,捕俘技术,攀登技术,泅渡与操舟技术,车辆驾驶和骑马技术,破坏技术,破障技术,通讯技术,各种武器使用技术,以及体能训练、战术训练、心理训练、共同训练等都成为每个卫兵的必修课。战术训练中的警戒行动,搜索行动,潜伏行动,破袭行动,营救行动,夺取扼守行动、共同条令,掩体构筑,规模集结、战场心理、恐惧心理、抗击打心理训练等都是常态。现在官兵们都能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态势排兵布阵、看图识图、越障清障、伪装、潜伏、窃听、突袭、穿越、暗杀、格斗、搏杀、侦查、捕俘、审俘、潜水、攀岩、下崖、泅渡等单兵作战能力都有实质性的飞跃!尤其是,卫兵们现在全部识文断字,懂旗语手语军号密码,且军中官兵大多会西戎、北狄的方言,能通过多种方法和手段获取情报!最关键的是,殿州卫兵士气高昂、服从指挥、凝聚力强,求战心切!
现在最关键的是:后勤保障!
既然朝廷派出两个给父亲扯后腿、套枷锁的货,她也不怵上战场,为父亲保驾护航!
想让父亲送命,那就得拿更多的命来垫棺材底!无论是西戎的,还是朝廷那帮龌龊鬼!
她已经通过杜诚给真定、南阳送去鸽信,那里的货栈将在第一时间开始往陇东运输粮秣、草药!她早就得到南阳和真定亲族的首肯,百年前他们可以拉出十万兵马,现在也能派出后勤子弟兵,重历硝烟!
她还紧急给邓县顺丰镖局的镖头邓铧,江夏雄风镖局的镖头魏山送信,请他们广招镖局,广征民夫,迅速将桐柏山、江夏货栈的粮食、草药、食盐、衣物,即刻向西部战场运输!他们早就征召了十几个镖局、数百名镖师,只待县主一声令下!
现在难度最大的是军械装备!因为这些东西的特殊性,她不可能打造,更不可能事先准备,否则就有造反、谋逆的嫌疑,会被杀头的!可偏偏刀枪、弓箭又是战场上的易耗品!所以,军械这一块必须依赖兵部经略司转运!
苏澜的脑海不住翻腾。她认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转运司的人敢捣鬼,她就敢下死手!
她甚至还想,自己是坐镇西安,还是更靠前、更靠近父亲一些?
然而,等她四月初九早上赶回殿州时,几道圣旨完全打乱了她的心理准备:
一是,正三品飞虎将军苏瑞尚,升任从二品辅国大将军兼陇东总兵。率殿州磐石营、冲云营、伏波营、振涛营、虎豹营、特种兵营等六大军营共计五千七百人,于五月十日前到达平凉。陇东所有兵员全部由其辖制。
孔峰、葛汉、韩志、丁疆全部由从四品扬威将军升任正四品威烈将军!苏辉、苏城由从五品抚远将军升任正五品定远将军。
殿州卫兵除孔峰水师营之外,全部调防陇东!
二是,正四品殿州知府刘希官升两级,为正三品大理寺卿,执掌折狱详刑、平决狱讼之事,位列九卿。相当于前世的最高法院院长!
三是,原正四品商州知府沈浮,领从三品衔,任殿州知府。
四是,赏正二品县主苏澜黄金二百两,绢二十匹,首饰若干,协助浙江建造晒盐场一座。
看了这些圣旨,苏澜不禁悲愤交加!
一方面,虽然父亲越过正三品的坎,由“将军”跨入“大将军”的行列,而且总兵陇东;孔峰、葛汉、韩志、丁疆、苏辉、苏城也都官升一级,可喜可贺。但是,且不说东南海疆驰援陇东劳民伤财、消弭士气、以疲兵拒敌,难有胜算!就殿州来说,六千军队抽调走了五千七百人,只剩下区区三百海军水师,而且是没有战船的水师,形同没有牙齿的老虎!殿州重城,在倭寇、海盗双重打击下,如何得守?
苏澜严重怀疑,当今皇上要么是毫无地理常识的痴傻汉,他可知道,由东南驰援陇东,是个什么概念?要么皇上是个把军事视为儿戏的昏庸货,仅仅是想看看特种兵营的能耐,就要让东南健旅变为陇东疲兵?
二方面,姨父从正四品殿州知府连升两级,为正三品大理寺卿,位列九卿,本也可喜可贺,但是,新任殿州知府沈浮,坐的是正四品的官位,凭什么却领的从三品衔?就因为他是皇八子的舅舅、内阁次辅的乘龙快婿?既要殿州土豆、红薯、玉米高产作物的名,又要金银滩孩儿面的钱,还要从三品的官,这种貔貅只吃不拉的吃相还真是丑陋不堪!嘴脸、手脚并用四处抢占茅房坑位,就不怕自己扑进茅坑里吗?
还有,我苏澜缺那黄金二百两,绢二十匹,首饰若干?不就是要用晒盐场捆住我的手脚,叫我不能动弹、无法作为吗?
除了悲愤,苏澜还非常郁闷、焦虑。一半是因为父亲,一半是因为殿州诸事!
首先,父亲走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在她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娃娃的身上!保护弟弟,责任重大!
其次,姨父得立刻上京赴任,珍姐姐也要进京出阁,可姨母高龄怀孕,现在还不能上路,如何处理?
再次,沈浮来殿州,与尚在殿州的沈沉同流合污,一方面对自己逼婚,另一方面势必要查询自己名下的财产!且不说自己名下的财产就能让沈家兄弟利令智昏,还有,难道自己为全园守护财产的秘密要大白于天下?然后引来各方刺客?
还有,沈浮来殿州,势必要推翻之前的政策,高产农作物、金银滩孩儿面将面临他的荼毒、抢夺,把高产农作物、金银滩孩儿面拱手相让,她绝对不能容忍!
还有,京城永昌伯府的腌臜货即将来殿州,难道让他们大摇大摆进入将军府,造成父亲收纳小妾的客观事实吗?
还有,潘坤早就对堆福湖虎视眈眈,能够让他与沈浮相互勾结,侵吞霸占吗?
还有,自己还要奉旨建造浙江海盐场!
最为关键的是,殿州的安全!
所有这些,都是父亲魂牵梦萦、心念在怀的!
有一处纰漏,就可能让父亲焦虑不安、方寸大乱,从而影响军务,以致万劫不复!
……
苏澜考虑再三,终于认识到,群狼环伺下,自己坐镇殿州,确保大本营安全无虞,是对父亲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其实,自己坐镇殿州,虽然路途遥远,信息迟滞,但是一样也能遥控指挥往陇东运送物资!
可是,一旦她离开殿州,殿州的事情一定会崩塌不可收拾!
思来想去,苏澜渐渐平静下来。
九日下午,她先是去了一趟全园,和老爷子密谋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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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府城,苏澜请来张凡,以毋庸置疑的口气道:“你想发财吗?西戎遍地金银!就看你去不去抢!敢不敢抢!我需要你一百名强兵悍将!你亲自带队,唯一的任务就是,作为将军的私人卫队,保护将军的安全!”见张凡要开口说话,苏澜挥手制止道,“你一百人,我付你每人二千两,共二十万!走前付你十万,回后付你十万!有伤亡的我苏澜抚恤,管一家吃喝婚丧一辈子!如何?”
“县主,既能在西戎抢到金银,我要县主的钱干什么?”张凡正色道,“县主难道只要一百人的私人卫队吗?”
苏澜一愣:“什么意思?”
“县主,我可以先从山西临汾就近调集一百骑兵,紧急驰援,为将军打先锋……”
苏澜目瞪口呆!原来我们的“范大将军”不仅在芜湖蛇庄藏有一支“民兵”,在山西临汾也藏有一支奇兵!
苏澜瞪着张凡。张凡也望着苏澜。
苏澜忽然恍然大悟。任蛇娃皇后是太原人氏,其银蛇娘子军的后人在她的家乡附近埋下一支人马,完全可以理解!
“那就太好了!”苏澜大喜道,“我让南阳货栈马上给临汾兵调集粮草!你的人近,先过黄河,南阳粮秣马上跟进!两支人马,我共付你四十万,先给……”
“县主,钱,我们自己去抢!”张凡道,“我马上放鸽信去临汾。我的人怎么跟南阳联系,他们如何给我们粮草?”
“我在你的鸽信上盖上我的县主印章!你们凭此去南阳调取粮秣……”
“……还有,临汾军可以打护国民兵的旗号,到了陇东,或搜集情报,或抓住战机袭扰……”
张凡带着两部望远镜,还有十把阿拉伯弯刀、波斯短剑、大马士革花纹钢刀、廓尔喀弯刀、马来克力士蛇形剑走了。
张凡刚走,别小焕带着徒弟元灵找来了:“县主,我要跟着我爹去平凉!我爹不让,请您说服我爹!”
苏澜道:“之前去南阳救灾,我同意你去。可现在是上战场……”
“就是因为上战场我才要去!”别小焕道,“一来我爹年纪大了,我得去帮他!二来,我在县主您这里学的缝合术,只有上了战场才能学有所用!”
元灵也说:“公子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苏澜很感动:“不管你去不去,我都给你一些东西。”那是满满一车手术用刀剪、纱布、止血钳、缝针、缝线、酒精和药品……
深夜,将军还在军帐和孔峰、葛汉、韩志、丁疆、苏辉、苏城等人议事。
刘希带着苏澜、苏怡、苏源、刘嘉、大宝、二宝,还有韩志、丁疆、苏辉、苏城等人的家眷去了军营,给将军们送行,因为明日一大早,大军就要开拔。
其他人都进了军帐。苏澜发现别小焕和元灵身着戎装,正在整理医药。看来从军事成。
苏澜还看到李旺、曲英、袁飞、洪珅几个人也在忙着备马,整理行装。
苏澜好奇地道:“你们不是水师营吗?怎么也要去平凉?”
李旺、曲英、袁飞等人道:“我们是水师营,但也是将军麾下殿州兵,更是大成卫兵!我们坚决要求加入特战营,上前线立战功!”
“好样的!”苏澜赞道。
洪珅却道:“我已向将军发誓,英勇杀敌,用军功来迎娶将军小姐苏萍!”
苏澜满头黑线。好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求婚理由!
看着李旺和曲英,苏澜忽然心中一动。这两位一个是“杀寇英雄”,一个是“平寇英雄”,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她急需这个“名”!
苏澜把他们请到一边道:“你们二位虽然在军中年纪轻、资历浅,可是你们不是无名之辈!你们赫赫有名,功夸大成!因为你们是当今圣上御封的‘杀寇英雄’和‘平寇英雄’!是正气的化身,英雄的象征!所以,你们上战场,杀的是寇,平的也是寇!”她顿了一下道,“有些人,必须得由你们来杀,那才杀得名正言顺、理所当然,杀得正气浩然、神鬼敬伏!”
苏澜低声道:“……有人居心不良,想要谋害将军!古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
李旺和曲英神色肃然,攥着大刀的手指骨节暴突。
苏澜带着甘甜、常乐、杀四等人进了军帐。
这时,丁疆的小女儿丁蕊蕊闹着要父亲抱。小丫头已经一岁,粉雕玉琢,玉雪可爱,一笑露出一口小瓷牙。她用甜糯的嗓音道:“爹爹,抱棕(保重),地咚(立功)!”
丁疆满含热泪,抱着女儿,拿满脸胡茬去扎女儿,逗得她咯咯直乐;又叮嘱两个儿子好好读书,听母亲的话。
葛汉则给了两个儿子的脑袋各一巴掌:“每天写一百个大字!每天练一个时辰大刀!别浪费了你们澜姐姐、澜妹妹的好刀!我回来是要检查的!”
苏澜为几位将军每人准备了一副望远镜,还有阿拉伯弯刀、波斯短剑、大马士革花纹钢刀、廓尔喀弯刀、马来克力士蛇形剑。
她还宽慰:“父亲、姑父、伯伯、叔叔们,你们放心去建功立业,我们家眷在家一定能守好门户!”
苏怡知道苏澜有要事相商,带着家眷们退了出去。
苏澜道:“父亲,姑父、伯伯、叔叔们!关键问题是后勤!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此战必胜!”她顿了一下道,“因为金银滩和孩儿面,我了解了一些西戎的情况!大成开国百年来,因为食盐短缺,我们都是去西戎购买青盐。西戎据此索要大成的铁器、粮食、药材、瓷器、丝绸等抵扣,有时还提出领土等无理要求。百年积累,财富膨胀!这次犯境叩边,实则是,知道我们大成有了自己的海盐场,而且今后会越建越多,会逐步脱离他们的控制,所以他们内心惶惶,恼羞成怒,这才仓促起兵,想给我们大成一个教训!”
众人都正襟危坐倾听着。
苏澜继续道:“这次犯境叩边的是西戎十二部族联盟,其中最强大的是图斯卡部、哈达部、迭速部和伊索达部,他们四个部族的人口、财富和兵力,大约是整个西戎的五分之三还要强!可是,”她顿了一下道,“西戎十二部族联盟中,拥有青盐山的只有三个部族,是图斯卡部、哈达部和迭速部。就连伊索达部都没有。图斯卡部、哈达部和迭速部几十年来搜罗了大量的钱财,富得流油!可是,他们的贵族子弟也被钱财迷了心智,躺在金银窝里,沦为酒囊饭袋,贪图享受,文废武嘻。而伊索达部等其他部族野心勃勃,早就对这三个部落的青盐山虎视眈眈!也就是说,他们十二部族联盟内部贫富不均,利益冲突,矛盾重重、互相算计,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我们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分化瓦解、割据图之,各个击破!”
众人议论纷纷。
苏澜道:“赢这个字,由亡、口、月、贝、凡几个字组成。其实,这个字也包含了赢家必备的意识、观念或能力!亡,就是要有危机意识;口,就是要有沟通能力;月,就是要有时间观念;贝,就是要取财有道;凡,就是要有平凡心态。”
“比如说,亡,就是要居危思安,既要能防范危机,也要能处理危机!比如,战场上一定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稳中求胜才是王道!各位将军能征善战,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口,就是要有沟通能力、宣传能力。我想,这次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西戎十二部族联盟各部族之间的矛盾,派斥候四处散播谣言,制造矛盾,让他们互相猜忌,相互倾轧,务必给他们埋下仇恨的火种,抑强扶弱,远交近攻;我们要派出斥候,制造摩擦,打黑拳,搞暗算,使他们的所谓联盟分崩离析!比如,在有青盐的部落造谣说,没有青盐山的部族将乘机攻占他们的盐山,据为己有;在其他部落则散布消极信息,说死人荡产都是帮助别人,对自己部族没有丝毫好处。总之,务必要弄得他们人心惶惶、人心浮动、人心向背、人心涣散!”
大家听了不禁喜笑颜开。
苏瑞尚怔怔地看着女儿,心里一阵惋惜。十三岁啊,可惜,是个女儿!
苏澜继续道:“月,就是要有时间观念。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时间就是生命!还有凡,就是要有平凡心态,要有大局观念,不要计较一地之失!……我要着重说说这个贝,就是君子要取财有道!可是,对待非君子,甚至是强盗,我们再讲取之有道,那就是犯罪了!比如,我们完全可以挑拨十二联盟,宣传青盐部落如何豪奢,鼓动他们去抢劫,去火并!还有,父亲说是陇东总兵,可父亲离开陇东十多年,物是人非,跟那些陇东官兵并不熟悉,也无任何情分!可是,拿什么让他们听话,去拼命,去搏杀?我想,就是钱财!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微笑道,“这次平西戎,我们不妨利用转运司军饷、粮秣、草药、军械运送不利为由,纵容陇东兵抢劫!反正抢的不是大成的百姓,劫的是西戎的财产!而且,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抢夺父亲平定陇东的功绩!虽说您现在是陇东总兵,但日后陇东兵绝对不会是父亲您的!我们就纵容他些,又能如何?!当然,纵兵抢劫,我们绝对不要宣之于口!”
众人都听傻了。这还是大成正二品县主吗?开口闭口就是抢劫,而且是纵兵抢劫!
然而,这就是真知灼见!
“皇上不是要看殿州特战队的能耐吗?那就看吧!往好的说,殿州卫兵那是勇敢!往坏的说,殿州卫兵那叫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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